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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依,反而抱得更紧地以身相护,两眼泛红就是不肯放手。

  这样的情景看得沈嘉玉有点鼻酸,她头一偏,不愿再看下去。

  「把药喝下,我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害白蛇。」超生物的秘密终要揭晓了。

  笑得十分可亲的沈幼梅隔著铁栏将手伸入,一只流动绿光的瓶子静躺在胡翩翩掌心,散发出妖异的魔魅。

  此时凄寒的厉声划破夜空,天空挂著一轮红月,红得像红玫瑰的颜色,微带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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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竟然敢伤害她——」一道冲天怒焰袭来,如崩裂地面窜出的巨兽,尖利的巨爪泛著森寒,欲扑杀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动物。

  平空出现的三抹人影惊骇万分,不敢相信竟有人为了私利痛下毒手,将别人的命视同草芥。

  尤其是窦轻涯更感痛心,他没想到心爱女子会因他招来不公的对待,脸色异常潮红的冒著冷汗,痛苦呻吟。

  才几个小时没见,那张甜美的笑脸已然失去光彩,五官扭曲的躺在地上挣扎,一根根赤色的毛发如刺鬃冒出。

  那一声声的悲吼让他心痛如绞。是什么样的痛令她不能自己的发出悲呜,身体蜷缩著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从未像此刻这么痛恨心狠手辣的沈家人,恨不得亲手挖出他们狠毒的心加以捏碎。

  「别再走近,子弹可不长眼,我不保证不会一时失控而扣下扳机。」

  令人意外地,说这话的竟是外表看来弱不禁风的沈幼梅。

  「那就对著我的胸口瞄准一点,最好让我一枪毙命,不要给我活命的机会。」毫无畏色的窦轻涯大步前进,眼中只有他所爱的人。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她的价值远胜於我对你的情感。」退了一步,她当真朝他开了一枪。

  但是诡异地,那一枪并未命中他,反而偏了九十度的射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一声惨叫声立起,血红的颜色加深她的惊愕。

  不信邪的又连开了数枪,但同样的都打到自己人,她扣扳机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男人竟然能毫发无伤。

  突地,窦轻涯一个巴掌甩上她的脸颊,她人一偏的倒向价值千万的高级仪器,啪嗤的电流声在闪了一下後沉寂无声。

  这一下打得她半边脸肿得像座山,几乎令她痛得晕厥。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我会让你这一生都活在恐惧之中。」

  一见他有如恶魔般的靠近,腿已发软的沈修德哪敢与他为敌,双膝跪地地求饶,磕头又磕头的不敢把脖子仰高,直到一双大鞋走过面前,他才连滚带爬的,庆幸逃过一劫。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迎面一道花香味袭来,他当场僵直无法动弹。

  「把封条撕开,要快,不然她会因无法完全变身爆体而亡。」封印未除,她只是半人半狼的合体。

  窦轻涯立刻取出杜虹花撕开封条,心急如焚地看著一道金光由她口鼻钻入,手中的花迅速枯萎。

  但是情形并未因封印的解除而有所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他怀中的胡翩翩突然狠咬了他一大口,力大无穷地将他推开并挣断铁链,向笼外逃窜。

  圆月的力量在她身体内彻底释放,原本稀疏的毛发变得浓密,偾张的肌肉撑开一身衣物,零零落落地以破布方式披挂著。

  一声凄厉的狼噑由她喉咙发出,落地的四肢逐渐缩成足,锐利的爪子由脚蹼处快速成长。

  刹那间,她露出獠牙,美丽的黑眸转为金瞳,修长的背脊拱起,野性的凶狠自然流露,朝著众人咆哮。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身黑毛渐渐转淡,体型娇小的金色母狼仰头长啸,她已是狼族骄傲。

  「不可以,翩翩,你是人呀!」

  紫蝶的惊呼阻止不了她体内的兽性,人性已失的胡翩翩根本认不得所有人,她狠恶的扑向离她最近的沈幼梅,前足利爪刺入她双目,张口撕咬她的颈动脉,狼目凶戾不许任何人接近。

  血的味道刺激她的攻击性,脚下睬著奄奄一息的猎物,她目光锐利地盯著其他目标。

  现在的她只是一匹六亲不认的狼,没有属於人的记忆。

  「离她远一点,此时的翩翩什么人也不认识,包括你、我。」这是她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变身为成狼,完全没有自制能力。

  「她会一直维持这情况吗?」胸口有说不出的心疼,强抑激动的窦轻涯小心地靠近胡翩翩。

  「难说,也许她这辈子只能以狼的身份生活了。」当兽性压过人性,她的一生也就定型了。

  「什么,难道没办法恢复原状?」窦轻涯痛苦的低吼著。

  紫蝶苦笑的说:「她的原形本就是狼身,若早几年变身,她还能以人的形态生存在人的社会,可惜……」

  她喝下太多的变身药水,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了巨大的变化,体内原有的人性被狂肆的狼性吞食,造成她记忆全无。

  刚才封印若未及时解除,亟欲变身又无法如愿的她会受两股力量的拉扯,在变与不变之间挣扎,最後将她的身体完全撕裂开。

  所以即使她有可能永远再也变不回人的形态,但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她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先救她一命,以後的事再慢慢解决。

  「不,我不相信。」

  「你想干什么?」

  他语气坚定的说:「我要唤回她的神智,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步伐坚决的窦轻涯不顾紫蝶的反对,一步步走向低咆的母狼身前,半蹲下身的释出善意,缓缓将手伸向狼首,企图轻抚她的毛发。

  但是,狼的野性不容易驯服,想在短时间内取得她的信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低噑的母狼视他的友善为侵略,牙一张,咬上他先前受伤的手臂,尖牙深深地剌入肉里嵌住,无情的冷眸扬散金芒。

  但他不死心的继续顺著狼毛抚摸,无视伤口的疼痛对它微笑,深情无悔地望向那双淡漠的眼。

  「翩翩,你可以的,你不想一辈子当狼吧!我保证以後不管你做什么事都不会以自己的标准约束你,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随你的意思。」

  狼眼出现短暂的困惑,似听懂人话的眨了两下,紧咬的牙略微松动地偏过头看他。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还是一如从前的爱你,你在我心中是无人取代得了,不论你是人还是狼,我爱你的心意永远不变……」

  金狼的眼中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利牙离开他的手臂,低嗅了几下,轻舔他伤口上的血迹。

  但是他伸手想再碰它时,她防备的退了两步低咆,警告他别得寸进尺。

  「翩翩,你是人呀!你忘了怎么用双腿走路了吗?怎么气呼呼地大声骂我阴魂不散,我爱你,无时无刻,我爱你,天长地久……我爱你……你懂不懂我是真心爱著你……」

  金狼主动走上前,舔去他眼中的泪,似在撒娇地往他怀中一蹭,那扬起的下巴似在笑。

  第十章

  「你这死小孩居然给我跑去唱歌,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地坏我们韩家的门风,害我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生你还不如生狗生猫,起码它们不会让我难做……」

  老母鸡似的沈嘉玉追打著抱头鼠窜的韩青森,尖锐的高音和泼妇骂街的行为,令她完全失去平日贵夫人的形象,泼辣的模样就像一位……母亲。

  胡翩翩变身的那日她几乎吓傻了,无法反应的呆立一旁,既惊骇恶狼撕咬猎物的凶狠,又恐惧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目标。

  母子连心是天性,站在阴影下的韩青森不忍母亲担心害怕,遂到她身旁加以安抚,终於暴露隐藏多年的身份。

  虽然沈嘉玉口头上喊嚷著他是忤逆父母的孽子,可心底却为他不凡的成就高兴,即使当不了呼风唤雨的大企业家,至少也是日进斗金的天王巨星,她现在可是走路有风的星妈。

  「妈呀!你别再打了,再打会被一群蝴蝶笑的,你手下留情呀,啊——」

  「还叫,看我不打死你这骗财骗色的浑小子,靠脸蛋来讨生活,你还是个男人吗?」

  惨叫声和斥喝声同起,年长的妇人和蠢毙的男人在草原上演一场手刀亲生骨肉的戏码,叫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夏末秋初的紫蝶幽谷仍是一片春天景致,百花齐放,蝴蝶飞舞,绿满大地,生意盎然,显得特别惬意,连天上的白云都弯起深涡微笑。

  在仿宋建筑的古宅之中,有一对亲昵的男女正在互喂水果,依偎不分的形同画眉鸟,挤在一张狭小的贵妃椅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相对地,他们的肉麻话也叫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亲爱的,你手还痛不痛,我帮你呼呼喔!」胡翩翩口中的呼呼是吐一口口水抹上伤口,根据她的说法,口水具有消菌功能,比红药水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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