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刻意挑温馨的小餐厅,就是不想再被人破坏了,用完餐後他们可以散散步,聊聊对婚姻的看法,然後一起回家。
性或许是一种手段,但不可否认它具有催情的作用,在肌肤相亲的拥抱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和谐的性关系是美满婚姻的第一步,轻忽不可。
「看来你还是不能释怀老爷子当年做过的错事,父子间哪来什么隔夜仇,把心胸放宽,眼光放远,他对你的重视可是旁人及不上的。」稍懂企业体系的人都感受到天翼集团正在改朝换代。
「沈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看你得收起好奇心,多研究些学问。」他表情温和得像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却语带犀利。
他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好感与日渐增,但他不信她是没有企图的,因为她姓沈。
沈幼梅有种被当众掴一掌的感觉。「你认为我交浅言深,多管闲事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适合搬到枱面上来讲。」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是因为不曾说破,否则就不是秘密了。
聪明如她岂会听不懂他的暗示,话锋倏地一转。「扫兴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你打算几时公开我们交往的事?我希望我们能提早做好婚姻规画。」
她已经决定好婚纱的款式,并预估宾客的人数好做准备,外表柔弱的她有著沈家女人的强势,一切以己为主,从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配合。
她的自信来自她的家世,财富带给人的便利深植人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论谁被她看上都是一种荣聿。
「你可能搞错一件事,我们只是朋友谈不上交往,你未免想得太远了。」
就算他要结婚,对象也不会姓沈。
神情一肃,她眼中有不容错认的指责。「我们现在就是在交往,难道你要让我难堪吗?」
从他们第一次约会後,大家就认定他们是一对,她丢不起这个脸。
尤其家里的人已开始筹备婚礼,想藉由婚姻将他拉向沈氏这一边,统合现有的力量,将天翼集团并购在自家企业下。
而她也一再保证没问题,他们的交往十分顺利,她会成功的替沈家添一名新力军,再创企业高峰。
「这点你要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喝杯茶、吃顿饭也算交往的话,那她应该自称我老婆了。」他不避讳的点出已有女友的事实。
「她是谁?」
窦轻涯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语气变缓的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
「输,也要输得心甘情愿,我要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抢走我认定的丈夫人选,否则我当不了有风度的输家。」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适合他的女人,他的错误必须及时更正。
「输或赢有那么重要吗?」一说出口,他怔然一讶。这不是他会说的话,比较像……翩翩。
真伤脑筋,他几时受了她的影响,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有些困扰,但有更多的甜蜜,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输或赢不重要,但是人总有好奇心,想弄清楚败在什么人手中。」她改弦易辙的旁敲侧击。
「何必硬要比较,在众人眼中她是极普通的女孩,没有良好的家世也不算有钱。」可是他却对她著迷,千方百计想得到她。
而你却挑中她,放弃我。沈幼梅眼中浮现妒意和不甘,还没见到他口中的女孩已先生敌意。
「她头发短短的像个男生,远远一瞧很容易搞错性别……」只看背影真的很像,因为她够高。
「T大法律三年级生?」他的形容令她联想到正在追踪的案例。
「你调查她?」他微露不悦地沉下脸,不若先前的温和。
「胡翩翩对吧?」她记得很清楚。「在学校有社团之花的称号,追求者众多,且是全国一流的辩士。」
眼眸暗存凌厉光芒,窦轻涯在意的是那句追求者众多。「我想她和你的圈子扯不上关系,你们的世界没有任何的交集。」
「肉眼所见的事实的确没有,可是……」她笑得含蓄,切开一块肉往嘴里送。「我怀疑她不是人。」
「不是人?」轻逸一声冷笑,他并无惊讶地只当她说了一则笑话。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这绝不是荒谬无稽的梦话,如果你可以从她身上弄到十西西的新鲜血液,我便能证实她不是人。」只要有机会,她会是台湾第一位发现超生物的人。
她不只研究兽人也研究吸血鬼,不过二者皆可遇不可求,机不可失。
扬起唇一笑,他认为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我尊重你对学术领域的热忱,但别把主意打到我女朋友身上,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到她上课的情绪。」言尽於此,他起身欲离去。
但不死心的沈幼梅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强势作风,冷不防的伸出纤细手臂将他拉住,一定要他把话听完,发亮的眼有著狂热。
「看她的眼睛,你会惊愕她的瞳孔在黑夜中闪动金色的光芒,越深的夜里越明显,仿佛是一头野兽在窥探,森寒而充满危险性。」
「不要因你的臆测而妄下断言,我可以容许你对她有不合理怀疑,但请别任意发表不实的言论。」会比他更危险吗?
若说世上有人的血液中混杂著兽血,那人非他莫属,他才是骨子里潜藏兽性的人类,对敌人绝不留情。
她不放弃地追著他背影说:「别忘了她来自紫蝶幽谷,一个充满谜题和神秘的诡异地界。」
沈幼梅的话成功的留住他一分钟,在他心里种下若干存疑的种子,但旋即他摇摇头,嗤之以鼻地不当一回事,毫无留恋的离开。
就算他所爱的女子不是人又如何,人会比她更真实、更富有可爱善良的天性吗?她吸引他的就是那双野性难驯的眼。
她的不驯激出他挑战的欲望,他会非常乐於享受驯服她的过程。
如果她是野兽的话,那么他便是百兽之王,她会永远在他掌控的世界里受他庇护,成为他忠心不贰的臣子,谁也不准伤害她。
深沉的眸冷酷无比,一步一步逼视耀眼的阳光。
第七章
「该死的窦轻涯,你这混有肮脏血液的狗杂种,凭什么解除我的职务,我是天翼集团的总经理、未来的总裁,凭你一个小小的执行秘书长没资格撤我的职,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代表董事会开除你。」
无预警的,门板被大力地撞开,砰地撞到门後的墙又反弹回去,差点弹到尾随其後,因拦不下来者而一脸抱歉的小秘书。
怒气冲冲的身影如狂风扫过,来到窦轻涯面前怒拍桌子,无礼放肆地扫落正待处理的一叠文件。
沈修德的愤怒可由他涨成猪肝色的脸看出,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瞪视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下属」,不改嚣狂口气的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沈家人在天翼集团一向立於不败之地,耳目众多又强占高位,人丁单薄的韩家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後继无人的情况下,天翼集团早晚会成为沈家人的囊中物。
谁知突然冒出个经商手腕不差的私生子,处处限制他蚕食的可能性,一再利用老头子的势力阻止他的野心,让他无法进一步掌握公司的大权。
有董事会的支持又怎样,他们沈家的根早已深扎集团,窦轻涯想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真当自己是韩家的太子爷吗?就算沈家人当不了家也轮不到他猖狂,他还有一张王牌在手。
「下回进门请记得敲门,这是是『人』都懂的基本礼仪。」反应冷淡的窦轻涯不受影响的继续办公,亲手写下他的撤职令并盖上私章。
「少用教训人的口气讽刺,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停我的职,我们沈家人在天翼集团的资历比你长,凭你的小伎俩休想动摇我们。」想都别想,他不会得意太久。
怒火腾腾的沈修德拿起他桌前的名牌,狠狠往地上摔,继而一脸不可一世的斜睨他这眼中钉,不信他真有本事开除自己。
「没错,我是个外人,可是你别忘了你姓沈。」
「我姓沈又怎样,当年要是没有我们沈家的资金援助,公司早垮了,哪有今日集团的形成,我们才是天翼集团的主人。」他毫不掩饰的说出强烈野心。
「这些话你该向老爷子说,人情是他欠下的,与公司无关。何况这笔资金公司已连本带利的还给沈家,我不认为还欠你们什么。」他们挪用的公款更胜当年的十倍。
一提到韩道申,沈修德口气明显弱了几分。「不要搬出老爷子来吓唬人,他要是知道你只手遮天,铲除异己的作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理应遵从,我照规定办事并无不妥,况且事前我已知会过老爷子,他并无意见。」也不可能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