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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懂了,我会尽量帮她。」事到如今她不出手也过意不去。

  方叔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精,故意躲着不出面要四分院接手,分明要他们当政府的暗桩,清除危害社会的败类。

  也罢,就当积积阴德,顺便扫扫垃圾,「美丽的清道夫」又要出世了。

  这街道,太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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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弃。

  踢着脚,坐在冰箱上,自怨自哀的美丽女子愁容满面,她有着全世界都遗弃她的悲伤,两眼茫然的盯着钟摆左右晃动。

  她从没这么孤寂过,仿佛一夕间失去宠爱跌入深谷,四肢俱断无力爬起,躺在冰冷的黑水之中求助无门,仰望着白云朵朵的天空等待死亡降临。

  幽冷的心发出呜咽声,诉说着寂寞和冷清。

  孤零零守着一座空屋不是遗弃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播放的电视只能固定在某一台,和新鬼一般蹩脚的她无法转台或关机,任由它一再说着无趣的笑话。

  鬼不会饿,她可以一天一夜不进食也无妨,睁着眼飘躺在半空思索未来,让时间由指缝中消失。

  可是身为人的她却难忍饥饿,腹鸣如雷地控制不住想进食的欲望,一直灌水压抑空腹的难受,她以为他很快会带食物回来。

  谁知三天过去了他仍不见人影,一具多功能的银色话机始终不曾响过,她不禁猜想自己是否被遗忘了。

  等着、等着,她在睡梦中由人的形体又转化成魂魄的模样,一觉醒来发现头顶着天花板不免一愕,东飘西晃又是一日。

  也许是那一吻吓得他夺门而出,鬼的气息一向低于常人,难怪他会受不了。

  可是他又不忘烧给她纸衣、纸裙备用,欲言又止的神情不像受到惊吓,反而用一种令她脸红的神色注视她,让她不知所措的心跳急速。

  现在她很烦恼要不要离开,万一他一直没回家而她维持人的形态过久,到时她岂不是真饿死成鬼,一辈子也当不成人。

  她有预感她又要变化了,只是她走得出去吗?

  「我实在不想再穿男人过大的衣物走动,感觉像活动衣架。」

  上—回她只坐电梯下楼就差点回不来,楼下的警卫伯伯当她是流莺以棍棒驱赶,要不是他这主人刚好买了午餐准备上楼,恐怕她真要成孤魂野鬼无人收留。

  因为那件事叫她余悸犹存,因此她不敢擅离屋子半步,就怕走到一半又起变化,她不知如何应变。

  不晓得以前的她是何个性,为什么她对现代科技的一切非常熟悉,得心应手毫不陌生的运用自如,仿佛身体的一部分,没有适应上的困扰。

  可是关于人际关系方面却生涩得不如一名稚童,总怕生的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绝不主动找人攀谈。

  他说她尚未出事前是一名科学家,以她的年纪能做什么呢?她的智商真的高得超过一百八吗?是个享誉国际的灵魂学博士。

  困惑与迷惘让她找不到定位,难道她只能这样过一生?

  酸涩的心是忧郁的,即使屋外的天空一片晴朗,寂寞令孤独的曲淼淼突然想去走走,她想只是离开一下下应该没关系,鬼也需要透透气。

  何况她还没死透,拥有人的特质。

  一跃而下,足不沾地的飘向门边,她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将手伸向门板

  蓦地,一阵强大的反弹力量将她弹回屋内,强烈的晕眩感叫她无法站立,顿感无力的虚软不已。

  一张黄色符纸映入眼中,上面有着朱砂所画的镇魂令,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对她,居然以对待鬼的方式囚禁她。

  早该离开了,是她错信了他。

  黑暗提早掳获她,虚弱的魂魄渐渐失去力量,透明的身子再度实体化,纸做的衣裙在刹那间成灰,她又成为无衣可穿的裸女。

  昏迷前,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

  但她的心却在门开时关上了。

  是麻烦吗?

  她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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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你这个大麻烦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光长颗脑袋是摆饰呀!博士的头衔你向谁偷来的,一定要我时时盯着才肯像个正常人……」

  唠叨不休的绿易水满脸着急,两手不停止的擦拭他心爱的水晶石,明明光亮如新他还是不肯罢手,这边抹抹那边摸摸地心不在焉。

  可是他布满忧心的双眼不曾离开过床上的人儿,一颗心为她的昏迷而高吊着。

  她身上穿的是他为她买回来的衣服,为了逛这些女性用品专卖店他可是忍受了不少异样眼光,硬着头皮一家一家进出,就怕买回来了她不满意要求退货。

  而在外头奔波数日还不是为了她的事忙碌,他以为她都二十一岁了,至少不用他烦心,可以放她一人独自生活,毕竟她拥有多项博士荣耀。

  谁知她比一个孩子还难照顾,房子弄得乱七八糟不说还给他晕倒,真不知她父母怎么教的,竟然教出一位生活白痴。

  他该庆幸她没死在他的地方吗?要是他再迟半天回来,她不生病也难。

  「唉!麻烦,真是个大麻烦,要烦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解脱。」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

  「再一天。」

  一道冷然的男音骤然在他身边一应。

  眉微拧的绿易水放下洁白抹布走向床头。「庸医,她的情形怎样?」

  「求人的时候请客气些。」要不是他的请托,神仙也请不来他出诊。

  「少罗唆,她为什么会晕倒?」没人会无缘无故晕倒在地,除非她的本体发生意外。

  睨了他一眼,继承父业习医的上官月冷淡说道:「血压低。」

  「血压低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些。」要她自备血压计随时测量不成。

  「营养不良。」收起听诊器,他丢下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简语。

  相信没人会不懂其意。

  「你说她……」该死的麻烦,她不找他麻烦好象很痛苦似地。

  「喂她一点食物,别饿死自己的女人。」这年头因饥饿而晕厥的例子不多见。

  绿易水脸微涨红的一瞪,「少管闲事,她不是我的女人。」

  「是吗?」上官月不以为然的留下一包葡萄糖以防万一。

  至少饿的时候可以含一颗,不致「饿死」。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象我凌虐了她,故意不给她饭吃。」绿易水因心虚而恼羞成怒。

  肩一耸的上官月回他一个无聊的眼神。「给她一根红萝卜吧!」

  意思是宠物也需要食物,别不管它死活。

  「姓上官的,你的口气很蔑人。」她是人不是兔子。

  「还好。」只是有点瞧不起他的无知。

  这点小事也好意思十万火急的请他出马,他当他很闲吗?

  表情发臭的绿易水朝他挥去一拳。「少用轻视的眼神睨人,我买了一冰箱的食物她还怕饿着吗?」

  身一闪,上官月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我怀疑她知道冰箱在哪里。」

  「她并非白痴岂会不知冰箱,你看还满满地……」突地停下声音,绿易水错愕的看着一样不少的存粮。

  「是满满地,你确定她晓得看起来像墙壁的横纹是冰箱门吗?」若是他不拉开还真看不出来。

  这……「我留了纸条。」

  不可能看不见吧!

  上官月似笑非笑的拾起一张泡过水、字迹模糊的便条纸,「你是指这个吗?」

  「你……你在哪里捡到的?」他明明贴在冰箱上。

  他手一指,位置是冰箱下层的蔬果区。

  也就是说掉在冰箱「内」了。

  「什么?!」

  绿易水的脸,真的绿了。

  第五章

  「你到底在拗什么?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还想怎样,我哪晓得天才科学家的你居然不知道冰箱的位置。」

  这像是在道歉吗?分明讽刺她空有知识却无常识,连最起码的民生用品摆哪儿都不知情。

  欺负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有什么好得意,光看她葱白十指就该明白她从未做过家事,就算她知晓冰箱的位置也没用,满满的生鲜食品她只认识西红柿和洋芹,其它拉杂的肉类和蔬菜她根本叫不出名字。

  别说要她煮了,但凭想象鱼、肉「生前」的模样,她碰都不敢碰一下,不吐给他看就不错了。

  「是我的疏忽没跟你讲清楚,可是错都错了还能回收吗?没跟你算食宿费就该偷笑了,没事摆什么谱装圣女,我才是有资格发火的人。」

  她哪有装圣女,只是不想开口和遗弃她的人说话,有事当面讲不行吗?偏要做贼似地留纸条偷偷离开,她又不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做错事的人应该低声下气的求人原谅,好言好语地解释他为何迟归,最少听的人会觉得他满有诚意,心软的体谅他忙中有错的小疏失。

  哪有人恶声恶气摆张臭脸威胁,她在活死人村待得挺惬意,若非他硬将她带回阳世哪来的食宿费,难道他愿意收冥纸抵债?!

  哼!继续自言自语吧!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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