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征荤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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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禹碹并没有注意到,当她为了这段插曲做解释时,只是说明了心中在乎的程度而已。

  本来应该没事的事,现在却让她愈想愈不对。

  难道石或会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他有恋母情结吗?

  他介绍她为“总经理”,好像除了公事以外,他们—点关系也没有。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对母女的身上,一副害怕她们和她太接近的模样,她们有那么需要保护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和石或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他的上司,可是他根本不把她当上司看;她是

  他的朋友?可是他们的私下生活并没有大多交集,石或

  根本不打算让她了解他;除了性以外,他们是什么?

  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禹碹真是烦透了,她有太多解不开的问题,惴惴不安的情绪,又不能得到满意的解答。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中午休息时间,什么食欲也没有,但她已经受不了这将近四十坪的个人办公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的事实,空气多到她怎么吸都吸不完!

  禹碹拿起皮包,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决定到最拥挤的午餐店,去感受一下不再寂寞的氛围。

  若不是从这么多人群中,一眼就瞧见那“碍眼”的家伙,她想她的情绪也不会一下子又跌人愤慨不平的怒火之中。这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连这种德行的女人他也想要?

  与他状甚亲密的年轻女子,夸张俗艳的妆彩与穿着,一对丰乳好像随时就要跳出视线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晃动!她的手指无视于其他人的注视,正极尽挑衅的划过石或的颊边,不安分的大腿正往他的腿部磨蹭,还有那种不入流的淫荡眼神……

  这个恶劣的臭男人,宁愿陪这种胭脂俗粉也不愿理她,而她居然还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他……真是。太让人抓狂了!

  禹碹想也没多想,很快的冲到他们的身边,清脆犀利的巴掌声,唐突的划开了他们原本亲密的谈话。

  “你……”她呜咽的假哭,虽然在心里真心的泪水就快夺眶而出。“你居然放下家里五个小孩不管,还有心情在这里陪女人吃饭!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两天没有东西吃?除了喝水,家里什么都买不起了!”

  宁莘一脸错愕又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她以为难得遇上的“良人”,居然也不过是个有五个小孩,还一点钱都不肯拿回家的臭男人,那和她现在手边随便翻就一堆的“朋友”有什么差别?除了脸孔稍微俊一点,身材稍微好一点之外,她宁莘随便招手就有—堆这种货色!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浪费时间的?还好他老婆出现,要不然肯定又被白玩了一次!

  “你们的家务事自己去解决吧!不过麻烦你记住,解决好了之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宁莘收起桌上的烟盒,迅速的整理一下差点泛滥而出的荷尔蒙,然后用她一贯的招牌动作,夸张的扭腰摆臀离开。

  没想到会这么“简单”驱离对手的禹碹,对自己一时冲动所制造出的“成果”,开始担心起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

  石或一脸难以形容的肃杀神情,站起身丢下几张钞票,然后二话不说的箝制住她的手臂,将她连拖带拉的拽出了现场。

  第六章

  让他气愤难耐的,不只是那一巴掌的威力,更是禹碹破坏了他有力的线索。

  他和宁莘正要进入关键性的话题,很可能从中得到有力的资讯,却被这个疯婆子一掌打乱了它,还满口胡说八道的扯断他们可能会再有的连系。

  石或把车稍微开远了些,然后将引擎熄火。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她原本理直气壮,应该可以连珠炮的说出一堆道理,应该可以流畅的指出他不对的地方……只是看了看他的表情,她却只能支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其实,事实上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谁让你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报复。”她的气焰完全消失,吐出的话语只像是一种低喃,或是廉价又不确定的抱怨。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蔓延,石或只是任由烟雾弥漫了两人的视线,心里所思索的,却远比发生的情况复杂上几万倍。

  “你是在嫉妒?”

  “我?才不是!”虽然大声的否认,但她的心里却

  “你是在嫉妒。”

  他知道了答案。

  “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吗?”带着怒气的手指,忍不住粗暴的支起她的下领,将她转向自己的方向。“我以为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嫉妒,那是不是你爱上我?”

  那种盛满霸气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扫过她眼里的所有讯息,他没有错过那里面闪避着的,有怯怜、有恳求、有疑惑、有不敢承认却又无从隐遁的爱欲交错……

  禹碹以为他就快吻她了,因为他的唇是离她如此之近……

  但石或却倏然的放开她,发动汽车引擎,不发一语的将她送回公司。

  “你是在嫉妒。”

  整个下午,这句话轰得她脑袋都坏了。

  是吗?是真的吗?她对他……她爱他?可是最恐怖的不是这些,而是她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反应,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想法,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

  他还有其他女人,这不也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不在乎?

  他们的开始是因为一则启事,一则异想天开的征“友”启事,如果他可以玩这种游戏,当然对象不会只有和她。

  她的心,没有预警的痛了起来……

  可是她付出的是她最宝贵的一切,她付出的不止是身体上的第一次,她还不经思索的附上了她的灵魂,附上她最真切,只愿意属于他的灵魂。

  她要的是只属于彼此的相属,她要的是他完全属于她,她要的是他的身,更要他的心,就像她一样,忠诚不二的守在彼此的身边……但这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无法满足于只有两个人的游戏,是他不愿意受羁绊的心,是他不可能为她让步,不可能为她妥协的漂泊的心。

  她该怎么办?

  承认自己的感情,只是无谓的增添了痛苦的遐思,只是将自己推入没有后路的境地,只是明知得不到,却又忍不住想用一切来换取的挣扎!

  是她太天真,还是怪她自己当初不长眼?一夜情,她该遵守游戏规则,彻底忘了他在身上的抚触,彻底忘了他身上的味道,彻底忘了他所引起的反应,彻底关上心窗,让情感密封在不见天日的角落……

  她做得到吗?

  爱,为什么充塞了这样苦涩的痛?

  爱一个人,为什么充满了无能为力的失落?

  她什么也不能做,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爱情是相对条件,不是其中一个人决定,就能架构起相信相依的窠臼,不是她想,就可以从此躲人爱情安全的城堡。可是,她真的好想,就此依偎在石或的怀抱,什么事都不再去管,什么事也不要再想。

  然而不管她怎么想,终究无法改变他的心思,

  他是浪子,只想成为流浪的水手,不论她如何张起极思归航的帆,终究不能诱引他回到温暖的港湾。

  她能和别人分享他吗?爱情,是那么自私的占有,不要说容不下一粒尘沙,就连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他的想法,她都不容许别人一丝一点的介入。

  九月的秋,在这里的温差变化并不明显,由高处往下看去,人群顶多只加添丁一件薄外套,或是携带雨季来临所需要的伞具。

  但窗外敏感的梧桐,已经渐渐的泛起黄叶,那曾是她心情烦闷的时候,最爱观赏的一抹景致,此时,却只突显出它的无助与悲凉……

  梧桐也晓得她的心吗?那为什么石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九月的秋,又岂是一个愁字了得。

  “方小姐,七号我要到新加坡出差一个星期,是有关于‘隋阳’那件案子,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可以在今明两天帮你完成。”

  韵文敲了下办公室的门,再次提醒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禹宣。

  她先是无所谓的点一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新加坡?一个星期?”

  “是的,因为‘隋阳’的合作案需要我们出席剪彩,再加上第二个案子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原本他们是希望方小姐能亲自前去,但我想你的时间不好安排,所以”

  “我有时间,我自己去就行了。”

  “啊?方小姐,可是你不是最不喜欢……”

  “打电话给李总,后天我会到新加坡。”

  她需要这段时间,来好好想清楚她所面临的问题。

  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代表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她将不能见到石或。

  自从那天以后,虽然他们不再交换谈话,两人都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但至少她还能看见他,至少,她还能望着他工作的背影发呆,想象着此刻他的脑中浮现些什么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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