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你没弄错吧?公主逃了不正合你意?干嘛要多派人手守住公主?”袁尔黑平是故意的,存心看沙尔呼侃会有何反应。“记得部落长当初要你娶定国公主时,你誓言反抗到底的,怎么这回……”
“闭嘴,你多嘴个什么劲儿?!”沙尔呼侃大吼:“你只要听命就没错。”
“是!”袁尔黑平心内暗笑。“那……现在主子的意思……”
“加强戒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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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夙容正歪着头坐在椅子上,两手撑着下巴,陷入苦思。
该用何种法子逃出这幢宅院呢?这宅院大到令她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哩!虽然之前曾从大门溜出过,可这回,只怕没如此简单。而且,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大门已是戒备森严才是,这下该如何是好?
烦躁地,夙容站起来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方步,努力的、用力的、使劲的动脑,想找出个法子能溜出,深宅回到中原。这是她的夫婿——沙尔呼侃答应的。
他答应给她半年时间,若在这半年内逃出的话,她就自由了;若逃不出……爸、妈,原谅不孝女……呜……想起二十世纪的双亲、朋友,泪水又悄然而下。
躲在门外查看实情的沙尔呼侃见风容泪湿满襟,心中忍不住抽痛。
她……如此想回祖国?想回中原?对王朝一点也不留恋?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待在王朝,待在他身旁已有二十日之久,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她——无情到可恶的地步。
现在她又躲在房流泪,有什么苦也不告诉他,枉他大宅一步也未曾踏出。这女人……实在可恶!
一怒之下,沙尔呼侃用脚踢开门,大踏步地来到愕然的夙容面前。在夙容还不知他意图之际,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咬着牙说:“为什么哭?你……厌恶这里?”
以为她会点头,没想到这女人凶悍地一把推开他,害他差点跌跤,又听见她抽抽噎噎地开口。“不是讨厌这儿,而是我想念我的父母、想念我的朋友嘛!和我一起掉入黄河的婉黛我已知道她的下落,她人在镇王府,我却没法子和她见面,而被你困在此……呜……”着说着又放声哭出来,哭得好伤心。
被她柔弱的哭声揪得心好痛,冲动之下,他伸手一把揽过她,轻柔的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嘴里尽是哺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呢语。
夙容没反抗,也伸出手将他身子环住,尽情趴在他身上痛哭失声。
见她颤抖的身子,他又是不忍、又是心酸,真想放她回中原,可是,潜藏在他心里深处的莫名情愫竟牵引着不愿她离去!他是怎么了?他不明白这种情愫,他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情愫呀!
老实说,他有点怕。为了甩开不知名的困扰,他开口问她:“你光在这哭也不是办法,不如到外头逛逛,戡察一下地形,好研究逃跑的出路呀!”
经他一点醒,夙容这才回过神,止住了泪水,猛地自他胸前抬起头来。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光坐在这哭也不是办法。反正你这人没心没肝、没血没泪,就算哭死了你也不会眨一下眼,只是浪费时间嘛!”
泪汪汪的双眼和他对个正着。
咆?这公主未免太现实了吧?不感激他的安慰不打紧,还在他跟前大肆抨击他?这人未免太没良心了吧?
她不但没良心,还用力推开他。
“你可以走了,我想四处晃晃,看哪个角落最容易逃出去。”
哇!过河拆桥的女人。沙尔呼侃翻翻白眼,拿她没辙,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后,他站起来,在离去前,说了句违心之论:“希望你能尽早离开这里。”一副当她是烦人精的样子。
马上,柳夙容双眼亮了起来。“要我尽早离开还不简单?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可以甩开我这寸烦人精?”她替他出主意。
沙尔呼侃却差点跌跤。该死的公主!他在内心暗暗咒骂。一天到晚就想离开,他还和她废话个什么劲?重重的甩上门离去,丢下一脸茫然的夙容。
“发什么脾气嘛!难道我说得不对?不喜欢我就睁一眼、闭一眼让我逃出去嘛!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不懂他生个什么鸟气。”单纯的夙容喃喃嘀咕。“不管他了,还是正经事要紧。”
沙尔呼侃说得没错,若想逃出去得先熟悉四周环境人事物才成哩!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柳夙容马上悠哉悠哉的往外头踱去。
老天,穿过一道门又是一道门,一座桥又是一座桥,东拐西弯的还找不到房子的四周,一户人家而已,需要如此大得不像话的宅子吗?边走边摇头,她实在是不解。
当她又拐了个弯时,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差点就跌个四脚朝天,幸而对方及时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否则……她怨怪的瞪了烦人的懦裙一眼。
真不知道那些和她一样是女人的家伙,穿着这笨重的衣裙是如何行走的?
稳住自己的身子后,夙容抬起头朝对方甜甜一笑,当她认出也朝她微笑的人后,高兴的拍着手。“是你。”
“是我,夫人。”袁尔黑平满脸的笑意。
“直高兴见到你。”夙容真心开口,而他只是笑而不语。
“夫人出来逛逛?!”
“是呀,方才沙尔呼侃劝我,要逃出宅院得先熟悉环境,想想也对,于是我就出来晃了,而这宅院……呃……实在有如迷宫,大得不像话。”夙容腼腆的笑笑,一颗小脸蛋因为走得急而显得红通通,实在迷人极了。
坦白说,定国公主若非已许配给沙尔呼侃,也许他会向王汗争取她哩!
他曾到过中原,可不见一般女子有公主的活泼、天真及好动哩!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没有公主的纵气势,有的只是我见犹怜的小女儿姿态。
“统领劝夫人熟悉环境?”袁尔黑平不明白主子的心思。
“是呀!他还希望我尽早离开此地呢!不过,奇怪的是,当我要他帮个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他非但不答应,还怒气冲冲的甩上门离去呢!真是莫名其妙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又没损失,倒还帮他除去个跟中钉,何乐而不为呢?”歪着头,夙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讨教般地直往他脸上瞧,害得袁尔黑平想发笑却又不敢笑出来,一口气差点呛住。
不是沙尔呼侃不肯,而是,有谁会愿意将自己心仅的女人送走?
沙尔呼侃明明对公主也大有好感,却偏偏不背道出,只怕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而死不承认;尤且,他又曾被公主击败过,怎会愿意在王汗面前再次丢脸地承认自己喜欢上公主?
袁尔黑平可是旁观者,洞彻沙尔呼侃尚不自觉的情感正快速成长着。若统领没有一点喜欢公主的话,何须大费周章的玩游戏,直接放了公主不就得了?
沙尔呼侃的心态教人好气又好笑。
“也许统领一时玩兴大起吧!在沙场上也没什么乐子,干脆在日常生活中找些乐子来解闷吧!”袁尔黑平瞎胡扯。
“说得也是。”一副你说得“有道理”表情,夙容点点头,绽出最甜美的笑容给袁尔黑平。“这宅院如此大,倒不知从何晃起,不知你是否能带我逛逛严?”夙容央求。
反正也无所事事,袁尔黑平一口允诸,陪着夙容便绕起宅院。
“该死的!”躲在一旁的沙尔呼侃一掌击向身旁的大树,力道猛得差点将树击倒,但被怒火蒙住眼的他却未发现,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直跟在公主及袁尔黑平身后。
从她来到王朝以来,她未曾对他绽出如花朵般甜美的笑容,也未曾主动和他如此亲近过,但却肯对袁尔黑平露出笑,教他一颗心涨满怒火。
万一,公主喜欢上袁尔黑平……那怎么成?不行,得警告袁尔黑平不许太亲近公主。
眯起眼,沙尔呼侃忿忿地带着怒容离去,再偷觑下去,只怕他会被怒气给冲坏脑子而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毕竟由近日来的表现,他可不太放心自己。
为免出糗,只有安分守已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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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子,你最近有没有和沙尔呼佩一起?”抄绍女皱着眉问着袁贞子。
“没有呀,怎么了?沙尔呼侃最近几日不都是和你在一起吗?我正想找他问个清楚,怎么尽是缠着你而忽略了我哪!”袁贞子老实地说。
经衰贞子如此一说,沙绍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也是因为沙尔呼侃近日来一直忽略她而有点不高兴,以为他是和贞子一起,没想到贞子和她一样也有此困惑。
究竟沙尔呼侃在忙些什么?每回自沙场回来,他第一就是找她们俩,怎么这回如此反常?不对劲,得查个清楚才是。沙绍女暗忖。
“沙尔呼佩近日连和我喝杯茶的空闲都没有。”
“也?”袁贞子瞪大眼,“他不是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