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茹的眼神暗了一暗,耳旁的瑷琳一声声信心十足的话语,心中却翻腾着无数揪心刺痛,想下决心说出实情,却又有害怕说出实情的后果,她怕他知道实情后的结果,她怕他会轻视自己,更怕他离开她,她已爱他爱得不可自拨了,万一要失去了他 她用力的、重重的甩了甩头,不敢往下想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怎 过活
望着天真的瑷琳,可茹好想放声大哭出来,瑷琳说得非常简单,可是 做起来难如登它,教她如何启口?她赌不起失去他的日子呀
可茹没有发觉两行清泪早悄悄的夺眶而出,滚落咖啡里了,只一径傻傻的盯着外头来去匆匆的行人,脑中尽是一片空白无法运转。
“可茹,你别只是看着窗外呀!这件事哥迟早会发现的,不如 啊!可茹,怎 了?!你别哭呀!告诉我 ”望着可茹泪如泉涌而不明所以的瑷琳,错愕的瞪着她,惊惶失措的摇着可茹的手。
蓝可茹苍白着脸,一层层酸涩、痛楚、又朦眬了她乌黑倦意的眼眸,紧紧的抿住唇不出声,内心正如翻江而来的浪似要吞噬她,她忍不住颤声道:
“瑷琳!不是我不想说,而是 我发觉我已无法承受失去你哥的日子,万一 说了,你哥会恨死我了,他一定恨死我欺骗了他 瑷琳 ”她紧捉着瑷琳的手,颤抖的手正诉说着她揪心的害怕,“我没有勇气坦白 ”终于,可茹轻声的啜泣起来了,她再也控制不住那早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了。
柏瑷琳愕然的盯着可茹埋在双手里的容颜,暗骂自己一声该死,竟从未发觉可茹的苦楚,竟从未发觉她时时刻刻的担忧,害怕柏禹文了解真相后狠心离去!唉!天下痴情女呀!
“可茹!你放心,我敢打包票,哥对你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一向最重视家人的他,会吐出带你搬离柏宅,就表示他早视你为他柏禹文一辈子的妻子了,换句话说,就表示他已爱你很深了,而这些只有你们当事人自己还不清楚,否则爸和妈也不会紧张成这样了,你说是不是?!”柏瑷琳相当的肯定,她明白现在只有她能帮助可茹,让她拥有绝对的自信,否则她会被自己的恐惧所打败的。
“真是这样吗?瑷琳,别骗我!我已禁不住一点点的打击了,你知道吗?”可茹擦去颊边的泪水,“没有人知道我每天生活在害怕与担忧之中 天天害怕真相被揭穿,天天担忧禹文会离我而去 这一切 ”尽管可茹很努力的想擦去泪水,但它还是愈滑愈凶,“这一切我已无力再承受了,你知不知道?如果禹文真离我而去 我想我会 结束自己。”可茹抬起泪痕斑斑的面容,用着凄楚又无辜的眼眸怔怔的凝视瑷琳那始终充满朝气的脸庞。
瑷琳听见可茹绝望的口气后,怒不可抑的双手拍在桌上,声音大得惊扰到四周的客人,她完全不在意,只是暴怒的直勾勾盯住可茹。
“我不许你有轻生的念头,你听清楚了没?蓝可茹,我不许你再有这种念头!”她狂吼,只为她真害怕这件事发生,“蓝可茹,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
可茹微微一震,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祈求的色彩,摇摇头的苦笑,她多 希望事情有如瑷琳说的这 简单,问题是有可能吗?老天会如此厚爱自己吗?
“不是我不想对自己有信心,而是我输不起呀!我真的、真的无法接受没有禹文的日子了,这种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真的很好,所以我用全部的生命赔了这场爱,你懂不懂!”可茹含泪的大眼眸,悲愁的向瑷琳控诉着,她接道:“再过几天,再过几天我一定亲口告诉禹文好不好?好不好 ”她苍白着脸哀求着瑷琳。
一向活泼乐观的瑷琳,眉头禁不住紧皱一起,眼眸里掠过一丝丝的不安,疲惫的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百味杂陈的绽出一丝苦笑。
“可茹,不要一直逃避,逃避是让问题永远存在而不是解决,它随时有可能揭发成另一个大灾难,就像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聪明如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蓝可茹强打起精神逼自己整理所有的思绪,缓缓的开口,“等我准备了足够的勇气,就去找你哥坦白,嗯?”看瑷琳还是一副担忧的神色,为使她安心,可茹逼自己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好了啦!别担心,一切会好转的。”
“但愿如此!”瑷琳轻喃:“但愿如此。”
第六章
从来也不曾被人如此缠过的可茹,真有点招架不住了,原以为苏常霖会就此打退堂鼓,不料却更节节逼进。
下班铃响了,才想溜走的可茹却被门口的苏常霖给堵上了,她认命的叹口气,有点怨自己当初为何气走苏常霈,而替自己引来个缠人功夫一流的苏常霖。
唉!可茹无奈的叹口气,颇含怨怒的双眼瞧着苏常霖,“你究竟想怎么样!告诉你很多遍了,我不爱你,和你根本不来电,更何况我是个有夫之妇,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
“蓝可茹,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你以前的同学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偏你当事人不清楚!更可恶的是柏瑷琳竟恶意拆散我们,她蓄意破坏我们的感情是会遭天谴的。”他始终忘不了柏瑷琳未将他的信转交给她一事。
蓝可茹听他说完,不禁翻起白眼,“苏大少爷!瑷琳从来也未曾拆散过我们,因为我和你根本未谈过一句话,更别说有感情,何来她蓄意拆散我们感情一事?”她质问。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丁点感情!”他驳斥,“要不是瑷琳搞鬼,也许今天你的称呼会是苏太太,而非柏禹文的妻子。”
蓝可茹简直拿他没辙,“随你怎么说好了,请让一让,我想回家了。”
“回家?!回柏家?一下班就急着赶回那冰冷的家?可茹,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蓝可茹气结得正想破口大骂,不料有人却先出声了。
“怎么?苏二公于,难道你有意见?舍下真这么冰冷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另外还真得多谢你如此厚爱的关心我柏禹文的妻子!”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柏禹文。他面带寒霜的盯着苏常霖,语音非常的森冷,满脸阴骘的对着苏常霖射出凌厉的光芒。
苏常霖倒抽了一口气,他下意识的挪开不安而又心虚的眼神。
柏禹文面色深沉的瞪了一眼可茹,可茹马上噤声的紧咬下唇,阻止自己继续发笑。
原本心虚的苏常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抬头,“对!你家就像座冰库似的教人不寒而栗,而可茹下嫁到你家更是个错误的抉择,为了不让你们再有机会羞辱她,我决定助她离开柏家。”他鼓足了所有勇气放手一搏。
蓝可茹没想到苏常霖竟然如此有勇气,她一时也反应不过来的呆愣原地。
“很好!谢谢你将我妻子的不满转达给我,我想,既然她是我的妻子,而她对我给她的家是如此的不满意,那我只好带她一起回家研究、研究该如何改善,该如何将冰库改成一座大暖炉,你说是吧!”柏禹文好风度的说完,示意可茹先行离开,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苏常霖,按着也迅速离开,留下尚独自发呆的苏常霖一人。
柏禹文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呼吸沉重,目光如炬的投视在可茹的背后,眼眸中燃烧着一簇足以把人烧成灰烬的熊熊怒焰。可茹虽感觉到他沸腾的怒火,却不知该如何浇熄它,所以在回家的途中只有一直保持着缄默,而柏禹文也不想打破这窒人的寂静。
一直等到回了柏宅,两人还是不发一语的进屋,可茹向公婆问了声好便回房沐浴去了。
而同一时间里,柏禹文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烦躁的踱着步。
可茹和苏常霖不清楚的关系一直困扰着柏禹文,嫉妒的心态更是紧缠着他不放。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醋,就连对任雪铃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唯独对她--蓝可茹,而这种感觉教他害怕,教他无从防备起。
他很清楚自己是爱上了隔壁正在沐浴的小女人,问题是他不清楚自己爱她到底有多深了,而她对自己呢?他相信可茹绝对是爱自己的,问题是受到何种程度?他突然好想了解。
猛然,他冲动的打开两扇相接的房门,进入可茹的卧室。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她的房间,里头的摆设和自己的可说有天壤之别!自己的是用抢眼的黑白为主,而可茹则是一系列的粉。他回头望一望自己黑白相间的卧室,再折回可茹的粉色系卧房,禁不住哑然失笑。
他从自己的房间来到可茹房间的感觉,就好像刚从地狱来到天堂般,这种感觉怎能不教他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