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还需要考虑接受列名吗?然辜负启蒙先师她会有愧於心。
雪子说对了一件事,一切改变由他的出现而起,即使她无情爱可以回报,但她变得无心修行了。
他不应该爱蝶成痴,不然她也不致为他的所爱,心生意动地多一份包容。
结,难解呀!
「你的身体柔柔软软好好抱,我的手不听话的往你身上爬,你就大义灭亲的把它砍了吧!」他一副壮士断腕的赴义样。
「大义灭亲是这样用的吗?你把我抱得太紧了。」
「抱紧一点才不会冷嘛!我是伤患,身子虚,你要温暖我的破躯壳,我们是一体的,永远也分不开。」就像不可切割的连体婴,死活都在一起。
有点笑不出来的紫蝶轻喟一声。「蝴蝶的腰若是折断了,它的寿命也就到了终点。」不用千年大劫来临,她就会先死在他手上。
「如果细心呵护呢?她会不会爱我,我好想听见她也说声我爱你。」他可怜兮兮的睐著她,手松了松但并未放开。
人的心是无底洞,付出就会希望回收一些,相处越久越贪心,洞口的开启随心意而变,渴望装满象徵爱情的金色光芒。
追逐明亮是人的天性,人不可无爱,否则会像秋末的花朵一样枯萎,被深霜埋在寒冷的上里,化为泥。
「你……」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叫世间儿女放不下也抛不开。「後悔爱上我了吗?我警告过你的。」
他的情,她还不了。
「才不!我的真心永不变,它认定你了,而你只需给我一点点、一点点的爱就好。」他很能知足的。
但一点点、一点点的累积,慢慢地会变成一大点,然後点点相叠便堆积成山,哈……韩青森得意的幻想著,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爱?她心发酸地拍拍他的脸。「我和你是不同的,爱上我是你自找苦吃,悬崖勒马方是自保之道。」
他的善良天性让她舍不得耽误他,他值得与懂爱的人类女子白首偕老,她时日无多了。
唉,莫非她的情劫指的是他,纵使她没有情可以给他。
「人家不会骑马啦!你要我直接掉下悬崖呀!我已经浑身都是伤了。」哭给她看,激发她的母性爱……不不不,用错词了,是女性的柔情。
咦,哭不出来,泪腺萎缩了。
一定是他思想太黄,老天罚他假戏难真作,收一缸泪水惩戒他的欺瞒。
瞧他一脸怕死的表情,她实在板不起脸训他。「你不准备回到萤光幕前了吗?」
他不回去有很多人为他伤心,他不能再任性了,人活在这世上有各自该负的责任,无从逃避。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他赶紧挡住电视,直冲著她笑。「我真的失忆了,那个看起来很像我的家伙不是我,他太冷太酷又一脸踩到狗屎的脸,哪有我可爱又亲切,乐於助人。」
他矢口否认,食指戳著颊肉装可爱,笑得……呃,非常白痴。
「即使躺在床上的女孩变成植物人也无妨?你能做到视而不见吗?」他的良心晓不过他的。
「小雯会变成……植物人?!」她才二十岁,老天未免对她太残忍。
笑脸一敛,眉间多了几道愁纹,韩青森心里不若表面来得轻松自在,肠子都快打结地流露关心。
人和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他一向将打理他琐事的小雯当成妹妹一样照顾,他绝不希望她有事。
看著她凹陷的双颊失去血色,身上插满各种维生的管子,他也会心痛啊,为她著急地祈望医生推出良药,一针就治好她。
不过穷追不舍的新闻媒体太缺德了,她人都昏迷不醒了,还用针孔摄影机偷拍,为抢头条无所不用其极。
「我该叫你阿谷还是韩青森呢?」看来他有所觉悟了,不用她推他一把。
他闷闷地低下头踢著桌脚。「朋友都叫我阿森。」不想回去,他想留下来。
「阿森,挺像你的个性。」人如其名,青色的森林,所以话多如林。「干么苦著一张脸不看我,难道我变丑了?」她打趣的说,不让他垂头丧气。
她还是比较习惯他孩子气的笑脸,充满迷人的朝气。
咦,迷人?
失神一笑,她为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而恍惚。她该不会感染到他凡事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吧!居然认为一个「孩子」有男人的迷人丰采。
「我有看你呀!」他匆匆拾起头一瞥,然後眼睛朝下,看著地板低喃,「可是你要抛弃我了。」
扮无辜扮得最传神的人一定非他莫属,明明一肚子依依不舍,却绝口不提,要哭不哭地红了眼眶,抽抽鼻,抱著她的模样像个将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她不美吗?
当然美!美得仿佛晨光下的仙子,晶莹剔透没有瑕疵,拂风拈雾的姿态似出水芙蓉。
他没自信留得住她,更怕其他迷恋她而且比他更出色的男人来抢夺,他是蝴蝶痴,没有蝴蝶就活不下去,她的美让他恐惧万分,因为她不爱他。
唉!这对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一大打击呀!
不过他不会放弃,一定要缠到她爱他,管他什么藉口,爱上就是爱上,他非把她娶回家当老婆不可,谁叫她要被他爱上。
「孩子气,大不了我陪你回去一趟好了。」
脱口而出的话语使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怔仲片刻才失笑地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但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当是一次回顾。
她发觉自己双脚离地,被一阵欢呼声包围。
看来她又被他影响了,莫名其妙地重复过去的错误,作出违背常理的决定。
灿烂如阳的笑容太容易令人沦陷,让她也难逃他浑身散发的魅力,贪恋的不愿栘开视线,想在最後的日子储存回忆。
她会永远记得他,一份美丽的记忆。
「是谁在大呼小叫,吵得我没了晒太阳的心情,天要塌了吗?我第一个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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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形出现的雪子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傻笑的韩青森,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兴奋,笑得嘴都咧到耳後了,丑得好想用蛇尾扫他一下。
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类,给他一点好处就高兴得飞上天,从没运用大脑的功用,傻里傻气地收拾所谓的行李。
呃,他的行李总共也才一只笔、一本书、一只沾泥的鞋,还有大家送他的「土产」,连衣服都只有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就不知道他在整理什么,忙里忙外没一刻得闲。
他是回家又不是搬家,用不著跟每株小草小花辞行,当它们听得懂人话地要它们乖乖听话别乱跑,过一阵子他会回来点名。
真是够了,她快看不下去了,他会不会太热情,忘了她警告他的那件事。
「嗤嗤,你乾脆把宅子也搬走好了,省得你离情依依走不开。」反正是法术变的,收入袖口携带方便。
咦,谁在说话,怎么有蛇吐信的嘶嘶声?
看不到人影的韩青森以为自己听错了,左右瞄了两眼,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当做是风声,蹲下身和停在木桩的宽尾凤蝶道别,嘱咐它好生照顾自己别贪玩,没人会帮它把苹果剖半,让它吸吮成熟的蜜汁。
回过身,他又和壁虎打招呼,要它好好看家,若是老宅遭小偷就唯它是问。
「小子,你疯够了没,东家长西家短,它们听懂你的话才有鬼。」话比她身上的鳞片还多。
「到底是谁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快给我现形,别装神弄鬼……」喝!那是什么东西,好大……坨!
白白的一团像是蛇身卷在树上。
揉了揉眼睛再用力一瞧,老树苍郁,上头什么也没有地随风轻晃,两、三片落叶飘得很慢地飘到他跟前。
果然是眼花了,哪有粗如大腿的白蛇,不过那感觉真像阴魂不散的雪小姐,阴森森活似冰冻十年的蛇,眼珠子冰冷得没有温度。
「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你的背後灵。」嘿嘿两声,一只白得不见血色的手往他肩上一搭。
「啊!好冷……鬼呀!」
吃惊地倒退一步,冰得刺骨的寒意让韩青森打了个冷颤,整个背都僵直了。
「呵呵,不冷,不冷呵!这是正常体温。」真是少见多怪。
看清楚吓人者的容貌,他惊恐的表情变化极大地发出怨言。「你是冷血动物呀!怎么全身上下冷得像块冰?」
吓死人了,才在心里咕哝她没人性,一转身就看见神出鬼没的她,简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所以要回家也毋需知会她一声,这冷血女子尽会卖弄美色勾引他,上下其手地挑逗调戏,害他被紫蝶误以为他变心了。
她最无耻了,跟蛇一样狡猾阴险,谁碰上她谁倒楣,相见不如怀念,能远离多远就多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啧!你真是聪明呀!我的确是冷血动物,你来温暖温暖我吧!」她作势要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