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信上的要求办理不就得了,相信那人会满意地出面,收拾善後。」蓝清轩说得很平静,小指不停的摩挲尾戒。
蓝清涓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睨他。「你走火入魔了吗?这么可笑的事亏你说得出口,姑息养奸,我绝不容许一个疯女人毁了阿森。」
就算他本人同意,她也会全力阻止,什么在公开场合上求爱,身分证上的配偶栏要填上青儿两字,还要和她同居一室当真正的夫妻。
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成为韩青森的枕边人,连男人都不例外,他要是一一点头不就早精尽人亡,哪来天王巨星的风采。
而且他一向洁身自好不乱搞,外边的绯闻十件有十一件是假,空穴来风全是女明星自抬身价,看能不能沾点光弄假成真,名利双收大放异彩。
这种「纯洁」的男人应该要立法保护,而非推入火坑任人糟蹋。
不妥协就是身为经纪人的她为保护旗下艺人所作的决定,绝不更改。
「一定是女人吗?前世情今世还是理所当然的事,逃避无济於事。」爱会令一个人痴狂。
前尘往事皆是债,不偿不成心。
「小……心轩居士,你的心态可议喔!为什么老替那个变态说话?」都想同归於尽了还谈什么情情爱爱,分明心理有病。
蓝清轩眼神敛了敛,手指一缩的起身背向她。「有因必有果,千古不变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离开经纪公司,留下一团谜雾叫人解不开。
「涓姊,你家小弟怪怪的。」今天的情绪特别激动,话变多了。
她亦有同感,但自家小弟她不维护成吗?「你想多了,他向来古里古怪,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两人口中的怪人正迎向低温的阳光。
梅雨季节多雨潮湿,难得放晴却仍感受不到暖意,蓝清轩买了罐罐装热咖啡边走边喝暖暖手。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眼底的愠色明显可见,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心中的不快,以为没有人看得见他紧握罐装咖啡的手,青筋微爆。
此时,远远走来一位穿著小西装的男孩,身後跟著穿一身唐装的老管家,看似无意的走过他身边。
「嗨!道士先生,要不要典当爱情,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喔!包君满意。」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啧!蝴蝶,你真被那小子给缠上了啦!不怕烦的忍受他的聒噪,你的修为真的高我很多。」
拈著一块糖糕小口的吃著,凉亭底下坐著一位艳丽无双的女子,肤白胜雪到可见皮肤下的微血管,梨腮桃红,一双勾魂的媚眼挑呀挑的,取笑好友的闲情逸致。
紫蝶幽谷住的都不是人,最接近人类的翩翩也是半人半狼之身,对这些妖呀精的来说一点也不稀奇,看久了他们自己也嫌腻。
难得谷中出现一位非妖非怪的男人,她不来瞧瞧怎么行,看对眼还能勾来作伴,她很久没尝到男人的滋味了。
饿了个冬天该觅食了,她躺得腰都酸了,眼前的「美食」她看得顺口,咬上几口应该能解解馋吧!
「他挺可爱的,做事勤快,不需要吩咐,你可别趁机欺负他。」她在忍受他吗?她觉得还好,就是他太常把爱挂在嘴边,让她觉得烦心而已。
「可爱?!」她嗤笑的扬扬雪嫩的手。「我看是过度热心,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没必要说。」悠然的喝著茶,紫蝶的笑容淡得如平静的湖水。
「是没必要还是不想说,怕吓走你的小情人。」她试探著紫蝶的底线。
「雪子,你的男人够多了,不要再残害我们家的小工蚁,他还很生嫩。」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孩子。
怔了一下,雪子娇媚地放声大笑。「你唷!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意,真不亏是我的知己。」
嘴巴都还没开,她就把自己心底的打算全说出来,害她不好意思对她们家的小草下手。
「知己归知己,不该动的东西不要动,我不想看见一个皮包骨的孩子在我面前飘来飘去。」雪子招惹过的男人,十之八九只剩下一条魂。
眼神忽生暧昧的雪子促狭的调侃。「你不会动了真情了吧!瞧你语气多关心,好像我是横刀夺爱的情敌,让你如此的警告。」
她们可是相识五百年的好朋友哩!她能看透自己,她就不能了解她的所作所为吗?
从没看过紫蝶这么紧张一位人类男子,还随他在谷中走动,未限制他只能待在某个范围内,给予他的自由近乎放任的程度。
以往若有不肖份子垂涎她的美色,她一向不假辞色予以拒绝,不让对方逼近十步之内,以高深的法术令人不战而退。
甚至,她还曾出手伤了对她一往情深的猴子精,将他打回原形化去四百年功力,必须重新修行两、三百年才有再幻化成人的机会。
而现在她竟然允许一名人间男子对她搂搂抱抱,不时有亲密举动的吻她脸颊或轻啄香唇,天差地别的待遇令人不得不疑心。
举止轻浮的他怎能突破紫蝶的心防呢?那稚气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
「你几时有看过我动情?你常笑我比你还冷血,不懂人间情爱。」她对他并无特别的意思,纯粹是喜欢他对事物的热情而已。
他让她想起她还是只小紫蝶的时候,那份全然的快乐不掺杂质,只为一口甜蜜翩翩起舞,无视世俗的烦忧。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天真爱笑,不识人心险恶,单纯的以为世界只为她转动。
一这可就难说了,草木皆有情,何况是生性多情的蝴蝶,你只是时候未到,时机一成熟,体内的天性自然会觉醒。」不像他们蛇类天生冷情,只玩弄爱情不谈情。
她有过的男人无数,却没有一个值得交付真心。
紫蝶微笑地看向远方,仿佛那里有她追寻的目标。「多情的蝴蝶也有失去感情的一天,活了近千年,其实我一直是无情的。」
关心是有,但不深入,点到为止,她的心有道封闭的石墙,走不进去也出不来。
几百年来,她没有一丝怨言,甚至是满意如此的安排,既不受伤害又可安心修练,使得她的功力日益精进,达到仙家认可的成果。
她很难再要求虚华的享受,一切都已顺她心意走到圆满。
只是近来她常感到空虚,非常渴望有人相陪,心头骚动,老觉得烦躁定不下心,发呆的时间较以往长,需要人在一旁提点才会回神。
大概成仙之日快要到了,才令她心情不安吧!与阿谷的出现绝对无关,她没有爱人的能力,不可能因他心烦意乱。
「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难道经过一个冬天她变笨了不成。
紫蝶面容平和的说:「九百年前我已将爱情典当,如今的我心无情丝。」
爱情当铺,很适合不需要爱情的人去典当,她是一例。
雪子眨了眨眼,用指尖挑挑耳朵,没听清楚似的问:「你没说错吧?还是我睡胡涂,其实冬天还没过,我应该回洞里补眠。」
爱情若是能典当,她能不能换取全天下的男人都匍匐於她脚下,任她差遣。
「你没听错,确实有间存在已久,专门以爱情为交易标的的当铺,它将实现典当者所有的心愿。」而她如愿以偿了。
「那世界和平呢?」她讽刺地说出神也办不到的事。
紫蝶含蓄的笑已回答她所有的问题。
远在台北东区的一幢二楼洋房里,正和客人交易的小男孩忽然耳朵发痒,他不解的东瞧西瞄,看看是不是有脏东西在骂他。
签名一落,盖上章,他笑咪咪地将金色光球交给童梓,手一扬送出年轻的学者,眼眸一冷的扫向遥远的天边。
也许他该去拜访以前的客人,当做是售後服务。
场景一转——
「紫蝶,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经历七七四十九个劫难,最後的一劫会不会是情劫?」自己就是为了她的千年大劫而来。
千山好度,情关难过,多少同道中人败在情字上头。
紫蝶微怔。「有可能吗?」
「别掉以轻心,以你现在和人类男子相处的方式看来,你就算没动心也放不下他,他的执念太深,你多少受到影响了。」才会让她此刻忧心到没心思勾搭男人。
这点她不否认,她太宠他了。「我以为你是来赎罪的。」
「赎什么罪?」雪子一时没想通的反问。
「雪子,你不会把做过的事给忘了吧!一条巨大的白蛇挡在路中央,酿成车祸。」她知道雪子是无心的,只是刚好路过。
喔,那件事呀!「好抱歉,我和你家的那位一样失忆了。」说著说著,她还拍了紫蝶肩头一下。
没错,她只是顺便来瞧瞧那个因她发生意外的男子,可不是刻意来赎什么罪,人类的生命比蝼蚁还不值钱,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只不过她有一咪咪的良心不安,蛇也有蛇的义气,要是他真的熬不过去她也好造座坟,省得他日後化为厉鬼找她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