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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强悍的力量,所以平常往道馆里跑,举凡跆拳、空手道、剑道、合气道,甚至难习易练的中国功夫只要有师父教她一定报到。

  而最好的练习对象就是街头混混,因为他们下手绝不留情,她可以籍由肉体的搏斗增强实力,以求日后的自保。

  一开始她时赢时输!所以才会全身是伤的晕倒在巷道,被路过的白妮搭救,才结下这段不解之缘。

  这一年来她再也没输过,所以身上的伤趋向减少,而因外形近一七○公分的身高及压低的嗓门,没人怀疑她不是男人。

  「好了!你们别再斗嘴了,阿烈等着上药呢。」两个长不大的小孩。木休好笑地想着。

  一点明,两人自觉无趣的住口,木易动手为阿烈包扎伤口,「以后少惹是生非。」

  「我尽量。」

  她的一句话不能平息三人的忧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操心下去。

  第二章

  凌晨三点半,关上的大门,仅留侧门供地下室的赌客及楼上房间的男女进出,一切回归夜的平静。

  秋末冬近的时节,萧条的大马路上有些凄凉,空气中带着些寒意,阿烈……也就是石孟舲因前些日子机车送厂修理,所以改以步行回家。

  其实银色撒旦和她的住所相隔满远的,但怕牵连外婆受累,她坚持在外租屋,克制亲情之苦鲜少回家探望外婆,仅以电话联系问安。

  大概这两年打架打出心得,胆子也练大了,她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巷道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可以沉淀不少心情。

  不过由于太过静谧,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有种被束缚的压迫感,每每想挣脱却使不上劲。

  她曾刻意地去聆听细微的足音,但都只有风的呼啸声,有时她会暗笑自己太大惊小怪,杯弓蛇影的自己吓自己。

  可是直觉上,她感觉被跟踪,甚至更可笑,她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有人正在她身后保护着她,所以她才能安心的一路无忧。

  今日,那种莫名的感受更强烈,她知道和神秘客见面的机会近了。

  「嗟!又在胡思乱想,哪有人会笨到保护一个身无钱财的人,除非他脑袋坏了。」

  这段话随风轻飘,即使细如蚊鸣,仍让隐身在人行道树上的黑影眉头一拢,十分不以为然地看着这个外观似男孩的大女孩。

  突然,静得连落叶掉落都几近听闻的巷口,出现几道魁梧的人影,手持刀棍面带凶光的挡在她面前,似有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意味。

  「好狗不挡路,天还没亮,你们不是应该回去看门。」她不在意地吊高唇角讥讽。

  「臭小子!用不着得意,稍早欠下的债,大哥我来讨回。」说话的男子大约三十郎当岁,一副流里流气的欠扁模样。

  石孟舲想了一下,原来他是调戏卖槟榔阿妹的登徒子,九点多时才被她教训一顿,害她赶不及上班,没想到他挺有耐心的,杵在巷口等她。

  大概他也了解银色撒旦禁止械斗,所以在大寒天等着她,这等愚蠢之事值得嘉奖,她会好好地送份重礼给他。

  「大哥。」石孟舲唇边有道不难察觉的讽色。「你想断几根肋骨?我允许你自行选择。」

  带头的年轻人横眉竖眼地挥动手中的开山刀,刀锋在月光反射下显得阴冷阴寒,闪着夺魂的血腥味。

  「死到临头还要耍嘴皮子,老子我就从你那张专骗女孩子的俊脸下手,看哪个妞还敢再要你。」

  一个手势一挥,五、六名大个子刀棍齐下,刀法棍势凌乱无章,志在教训眼前这名好管闲事的小子,力道不受控制地猛挥猛砍。

  打架经验丰富的石孟舲,知道闪身扭腰躲避锋利的刀面,以手臂抵挡结实厚重的长根,乘机攻击他们身上的脆弱点。

  但毕竟她是名十九岁的豆蔻女孩,徒手对付数名手持武器的大男人,有些力不从心地被划了几刀,而被她以重拳击伤的男人则愈发愤怒。

  原本只想教训教训的想法,演变成欲置她于死地的杀红了眼,所谓失去理智的蛮人是不懂出手轻缓。

  「去死吧!臭小子,阎王爷在点召了。」年轻人亮晃晃地薄刃高举直劈……

  身上伤痕累累,新创加上旧伤口,她已分不清血由哪里流出,全身的气力几近耗尽,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在硬撑。

  在一把寒意迫人的开山刀从面门正劈时,她以为人生将走到尽头,谁知峰回路转,那把刀在她面前滑落。

  陡地她一个左手反握住刀子,一个男人的哀嚎声止住了其他正在攻击的伙伴。

  「咱们的账该重新算一算喽!」明知体力不济,石孟舲强装起凶狠冷硬的态度。

  也许是她的气势惊人,再加上已有多人挂彩,他们有几分怯意,扶着手臂快断裂的男子匆忙离去。

  此时,街灯下走出一名冷厉的黑衣男子,十分不悦地步向正以电线杆为依靠的女孩。

  「女孩子不要太逞强,适时的呼救才不会送掉你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任性。

  本来他不打算出手,看她能倔强到几时,没想到她身中数刀仍顽固地跟一群大男人拚斗,居然等着送死也不逃避。

  根据多日来的观察,他确定她是任务中委任保护的那名女孩,不然他才懒得以消音枪震麻那持刀男子的手,让她得以反扑成功。

  对于女孩子他一向反感,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生气,竟然有人以自身的肉体当沙包来训练体能,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维丝娜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女人,如今又添了一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完全不讲理智只凭冲动处事。

  石孟舲勉强睁开被血染糊的眼,十分吃力的仰头看面前的这根大柱,「谢了,你的搭救。」

  他真的很高大,在背光的阴影下,她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以及炯炯有神的两道眸光。

  由于失血及体力上的耗损,她没听见他气恼的语气中对她性别的明白点出。

  「太不可爱了!你真当自己是男人。」不可爱,大大的不可爱。

  隐狼不客气地往她后领一捉,两眼像探照灯一样扫描她的周身,审视伤口出血量是否致命。

  「你……我本来就是……」她想说本来就是男人!但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缩回。

  「女孩就是女孩!再怎么伪装也成不了真男人。」伪装术再高也高不过蓝蛇珍妮。

  「不可能,我的男装扮相没人怀疑过。」从他不屑的语气中,石孟舲知道自己身分已暴露。

  隐狼从口腔冷嗤一声,「台湾的瞎子可真不少!明眼人只稍瞄一眼就知道了。」她还以为男人好扮吗?

  常年见惯蓝蛇为伙伴们易容,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伪,他可不像伊恩那个笨蛋,只凭一张相片认人,徒惹笑话。

  传真相片上的女娃虽然稚幼,但他仍细心地看相片上的日期往后推算年纪,不至于盲目的找寻昔日的影子而错过。

  他是追踪高手,不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你跟踪我?」石孟舲直觉地认定这点。

  不错,有点脑筋。「我称之保护。」

  「保护?!」石孟舲发出短促的笑声「在我被打个半死的时候才出现?」

  保护。亏他说得面不红耳不赤,真要等他来保护,只怕尸骨早已腐烂生蛆。

  「正常的女孩在遇到危险时会大声呼救,既然你想逞英雄,我乐得凉凉看戏。」他没解释曾开枪相助一事。

  正常的……女孩。她是吗?「你可以把手放开了,我相信自己站得稳。」她是在逞强。

  不认命的女孩。隐狼看得出她身心已俱疲,偏偏爱赌一口气,真是太不可爱了。

  麻烦就是麻烦,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是女人就代表麻烦不断,从无例外。

  「哼!无自知之明的笨女人。」他手一松,任由她跌落地面。「站得稳?」他满脸不齿地冷睨她。

  噢!好痛……

  石孟舲的确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当他手一离开,她的身体像无生命的破碎娃娃一般滑落,冰冷的柏油路使伤口一紧,痛彻心肺地冷汗直淌。

  咬着下唇不让眼中的泪轻扬,她暗暗地仅凭最后一丝气力,慢慢地扶着别人家的围墙站立,全身的痛已非笔墨能形容。

  「我……我没事了,你……你可以……走了。」

  「是吗?你走两步我看看。」固执的女人,开口求人要她的命吗?

  所以他讨厌女人不是没有理由,该死的不自量力,妄想当个活石柱。

  一步都很困难,还要她走两步?「我的事……不要……你……你管。」

  「我高兴。」才怪。

  若不是自己太鸡婆要任务,也不会找个麻烦上身。失算,太失算了。

  「你高兴我不高兴。」她勉强咬紧牙根才说出这一句完整的句子。

  隐狼以身高压迫她的视觉,「我不负责你的喜怒哀乐,用不着在乎你高不高兴。」

  「你混蛋。」脑部缺氧,令她忍不住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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