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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点你忘了提,那就是快。」

  紧捉着车侧上锁的扶手,石孟舲两眼微眯,露出一条小缝,她想若不幸亡故,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很……台湾。」哇!抢红灯。

  不是闯,是抢,在黄灯快灭红灯初起的刹那,连警察都无法可办他的横行。

  「谢谢。」

  来台湾多次,隐狼早学会台湾人开车的奇特方式,懂礼貌的驾驶永远吃亏。

  黑色跑车在街道中穿梭,很快地买好他心目中所要的衣色款式,在她百般不愿的情况下。

  最后,她被迫拎了一大堆他很满意而她却不认为的高级衣料,沿途还不时争论各人的小小意见。

  当然,所谓的争端是石孟舲唱的独脚戏,隐狼根本不甩她的抗议,吹着口哨,脸上带着愉悦神采。

  「不用拉了,遮不了半寸肌肤。」高挑纤细的骨架好搭衣,就如她身上这件。

  「少说风凉话,我发现你这个人不懂理字怎么写。」她觉得小腿肚凉飕飕,怪别扭的。

  「很抱歉你不满意,我是外国人。」他的意思是说不会写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女人嘛!就是要穿得像个女人,瞧她现在穿的比先前那套显眼多了,整个女性曲线都一览无遗。

  「和你争辩是自虐行为,我一定有被虐待狂。」她也许真该去看心理医生。

  被人使唤来使唤去,连吐苦水都没人相信。

  有自知之明。「女人,你在歇斯底里。」

  歇斯底……里,他也不想想祸首是谁。「咦!前面不是银色撒旦,怎么没看见灯光,会不会……」出事了。

  后三个字她不敢说出口,这辈子她不想再看见亲人受难而她无力挽救的情形,一个悲剧已经足够了。

  隐狼侧过身,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放心,你的表哥不是短命鬼,祸害遗千年可是你们老祖宗的名言。」

  「混蛋狼,不要把事实说出口,很不道德。」被他一逗,石孟舲莞而一笑放下心。

  「你笑起来很有女人味,记得多笑。」她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动。

  他将车停在PUB门口,在车内先察看四周环境,瞧瞧照后镜有无异样,然后先行下车绕到另一旁开车门。

  「嗯!你今天有穿上人衣。」她暗讽他今天表示出绅士风度,真是天要变了。

  隐狼不在意地笑笑,在她唇上轻落一吻。「你知道我比较喜欢脱衣服,尤其是你的。」

  「嘘!不正经,要是被人家听到……」她庆幸还好天色暗淡,看不到脸上薄晕。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在这种地方找不到善男信女。」女人就爱假矜持一下。他悻悻然地想道。

  店内传出二男一女的交谈声,石孟舲大约吸收一些没营养的内容,了解白妮又为了那几颗小孩子的糖果,展开护糖行动。

  她的爱吃甜食众所皆知,所以老是被取笑是长不大的彼得潘。

  瞧她兴高采烈地高呼万岁,石孟舲忍不住兴起捉弄的念头。

  「A仔,我要吃糖果。」

  如她所料,众人目光立刻投注在她身上。

  「阿烈--」

  这不是久别重逢的问候声,而是眼珠子快掉下来的惊叹语气,白妮像见鬼似地面无表情,完全惊讶到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氧气才送到大脑,白妮恢复神智地踱到石孟舲身侧,上下不住地打量她的大突破。

  「天呀!你是女人。」

  木休、木易在惊喜之余听到这话,差点要仰天长啸,大叹上帝忘了给她脑子。

  「笨蛋,你不是早知道阿烈是女人。」受不了,木易想替她做换脑手术。

  「知道是一回事,但穿上女装……喔!我心碎了。」白妮佯装痛苦的愀着心窝。

  木易不是滋味的撇嘴。「花痴呀!想看帅哥可以靠近一点,我不收费。」

  「你?」白妮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你早上起床照过镜子没,要不要借支扫把扫被你嚇破的镜片?」

  帅哥?远看是个人,近看人一个。

  「A、仔,你想清算今年度消费的账单吗?」瞎了眼的女人。

  白妮不怕他的左手叉腰,她右手指着地的鼻子。「好呀!有本事你变出来。」

  她之所以不怕他索债的原因只有一个,没人知道她A了多少,包括她自己。

  木休看弟弟气得脸红脖子粗,找不出反驳的字眼就好笑,那两人天生来相克。

  他眼神一转,绕到改变甚大的表妹身上。

  「阿烈,你没事吧!」

  石孟舲脸上闪过一道不自在,略带一点赧色。「我像是有事之人吗?」

  这一丝倾向女性化的异样,难逃他的法眼,当一个长年做中性打扮的女孩有女性意识,那表示有一名男人介入她的心。

  他不作二人想地瞟向她身侧,以挑衅眼光斜睨人的孤寒男子。

  「你做了什么?」

  隐狼狂狷轻扬地弹弹额前狂野的落发,不当一回事的耸肩。「你是聪明人,何须多问。」

  「真心?」木休直接切入正题。

  「很严重的问题,无解。」他没有必要解释自己的心态,在他仍摸不出头绪前。

  「一个简单的回答,不至于会困住你吧!」这不是木休想要的答案。

  自从表妹匆忙从非洲逃回台湾,他所能做的是提供她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因此有了这间银色撒旦PUB。

  虽然她绝口不提在非洲发生什么事,但他透过组织里情报网得知姨父、姨母在一场大火中意外丧生,死因不明。

  不管他再怎么追查,甚至是套表妹的口风,事实如石沉大海般,连高龄快八十的姨婆都不知女儿女婿早已往生,还不时的督促他寄些家乡土产到非洲。

  对于这位失去双亲的表妹,他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伤害,这是一个兄长所该有的认知。

  简单?!他在说哪一国语言。「扯上女子两字,简单也会变复杂。」隐狼冷冷的说道。

  他从不认为女人是简单的动物,她们比十丈长的锦蟒更难缠。

  「呃!」木休顿了一下笑开地拍拍隐狼的手臂。「言之有理。」女人的确有颠倒世界的本事,他看向阖不拢嘴的白妮。

  被两个男人高深莫测的言谈冷落在一旁,石孟舲似懂非懂地听出一些端倪,又不太确定他们真正的意思,但一定和她有牵扯。

  「请不要当我不存在的讨论女人话题,至少在我性别栏还是女的之前。」他们太不尊重女人的权益。

  「抱歉,我一直以为你是男扮女装。」木休不太有诚意地消遣她。

  隐狼不忘添油加火。「说得好,这个女人老是扭扭捏捏的不肯当个女人,我差点忘了她裤裆里少了样东西。」

  好好的一件削肩连身裙,快被她扯得像发霉的酸菜乾,丝亳显不出一丝秀气。

  「你们不要连成一气挖苦我,嫉妒我扮男人比你们出色就说一声,我顶多笑你们三声。」

  什么嘛!长像帅是父母的基因好,她才不在乎两只臭乌龟的嘲弄。

  大获全胜的白妮撇下战败者,连连表示同意地挽着她的手腕。「我的阿烈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你的阿烈?」隐狼眉头一皱,技巧性地分开两人碍眼的亲近。「看清楚,她是女人。」

  花了一番工夫改造她,他可不希望有人来「抢功」。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是女人。」被甩开的白妮气闷地想插进两人之间未果。「我还看过她的裸体呢!」

  裸……隐狼的眼中有深深的不悦。「全裸?」

  「拜托,你以为我对裸女有兴趣吗?何况还是一个半昏迷的重伤患者。」

  当日救起她纯属意外,若不是她全身被血染红了,白妮才不得不脱光她染血的衣服,发现她竟是女儿身。

  不过好心有好报,平白赚了个有名无实的俊「男」友,附赠在银色撒旦白吃白喝……后者比较有吸引力。

  「你看了?」明知她是女人,隐狼还是不太高兴。

  「我当然看……不对喔!你那么激动干么。」蓦然她想起那则传闻。「你是阿烈的男人?」

  白妮自认不够聪明,但还不至于听不出他满口的酸意,因为太明显了嘛。

  「A仔,身为女朋友的你不会想自动让贤吧?」石孟舲无奈地出声阻止她的八卦。

  「阿烈--」白妮撒着娇要贴近石孟舲,却被隐狼推开。「喝!太过分了哦。」

  他不理会她,扭头搂着石孟舲的肩膀,很自然地自成一个天地,引来木易的讪笑。

  「先生,这里是银色撒旦不是同性恋俱乐部,A仔抢不走女的阿烈。」阿烈又不是他的私人禁脔。

  好歹她的两个表哥在场,这男人多少得给点面子,不要像个独裁主义者,霸着地的小表妹。

  「我要带她走。」

  啥?!

  这一句话很震撼性,又有一点暧昧,炸得现场两男两女当场傻住了。

  木休比较镇静,他清清喉咙问道?「就字面的含意,还是另有解释?」应该没那么快吧!

  「明眼人不说暗话,她现在的处境如何?」隐狼相信除了白妮,眼前的人都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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