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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绿豆冰要五百他给一千面不改色,望着她喜孜孜的面容也跟着开心,他想他离破产的日子不远了,早晚被她掏光多年积蓄仍不觉可惜。

  她根本是披着绵羊外衣的小魔女,不整得他七荤八素,日子难过定不罢休。

  “好嘛!好嘛!人家不说话就是,你快把绿豆冰喝完。”农民的辛苦要感恩。

  她的急催让刑天冰很不是味道,她在赶什么,赴别的男人约会吗?“自己拉张椅子坐好,别乱动。”

  “嗄!”傻眼了,她要坐哪里。

  极目一望,她发现几道不友善的视线,其中一位大约是四十开外的女警官,肤色略显暗沉十分干燥,五官看来近乎男性化的刚硬。

  是恶意的,也是敌视,她自认为没有得罪她,可是那双往上吊的风眼却充满蔑视,好像她是不自量力的低等生物,硬是搭上刑二队的美男子。

  应该不是情敌,有这么老的情敌她会先痛哭一场。

  不过她严厉的冷视叫人很不舒服,有股毛毛的感觉,比被“不明物体”跟踪还诡谲万分,她确定没亏欠过任何人,不知为何会引来怨怼?

  或许美丽的事物仅供欣赏不允许独占,她能了解好山好水失去颜色的痛苦,谁不想成为瑰丽山河的主人呢?

  当她忖想时,对面的女警霍地起身,声严面谨地做出“出去”的手势,丝毫不给刑天冰面子,仿佛是母亲在教训人家的孩子,给儿子一个警惕。

  “蜂姨,她是上次猎鹰行动中被挟持的人,你用不着提防她。”他的口气是不敬的,尽管加上个姨子。

  人称女王蜂的李玉蜂不因他的出言相护而有所软化。“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怎知她不是和夜鹰合演了一场瞒天过海的戏。”

  “夜鹰是谁?”早忘个精光的宋怜怜小声的问。

  他拍拍她的头要她安静。“蜂姨,你是指责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吗?”

  她哪是狼,充其量是可怜的落难小猫咪,被坏狗狗群起围攻。

  “如果有心人蓄意欺瞒,再精明的干探也有盲目的一天。”她挑明的暗指他包庇罪恶。

  “我不是……”她很乖的,人人夸赞慧贤得体。

  “无的放矢的言论我听听就算了,希望蜂姨不要将私心混入公事悝,她是不是夜鹰的党羽,你比谁都清楚。”他不想扯破脸让她难堪。

  “你……”

  “麻烦转告令嫒,别到处放话自称是我女朋友,徒增我的困扰。”他的正牌女友在此,虽然行为乖张了些。

  “你敢否认意雯是你的女朋友?”她的确加入了私情,以为人母的立场为女儿讨回公道。

  散漫的美目微微一瞟,刑天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高、攀、不、起。”

  “你忘了你伯父的栽培之恩吗?”没有她亡夫的提携,小孤儿的他凭什么出人头地。

  不是地痞流氓,便是出卖劳力的蓝领阶级,哪有能力能占有警界一片天。

  “人死为大,我这些年的回馈还不够吗?要不要我把命也给你?”他欠的人不是她。

  ※※※※※

  怀想当年,父亲是个殷实商人,母亲则是小学老师,在一次海难中双双丧生,遗留年仅十岁的他无力负担庞大丧葬费,因此由邻里凑钱买了两口棺草草安葬,而他则送入孤儿院。

  当时有位善心人士定期汇款资助他,不仅代为出席家长会,还从不错过他每一次的毕业典礼,是他茫然人生旅程中的心灵导师。

  因此他投身警界效法那人的义行,但他警官学校结业的那天那人缺席了,为闪避路上的野猫而撞上安全岛,结束了短暂四十二年的生命。

  李玉蜂原本是位亲切、和善的警校教官,因为与丈夫同姓而不见容男方家族,认为她带煞先克公婆后克丈夫儿子,温和的脾气逐渐转为刚强冷戾,然后与其夫一般人警界服务。

  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尊重她,不时主动帮助孀居的她修理大小器具,在她发愁房贷缴不起时适时伸出援手,甚至她被人倒了会钱,他也曾出借百万让她渡过难关。

  至今她仍未还过一毛半钱,前后累计起来差不多近两百万。

  若非破案奖金奇高足以支付,否则以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警官而言,早被她拖垮了。

  自从她打算把女儿配给他,两家人才渐行渐远,他申请调离她服务单位不再有往来,原意是打消她的一相情愿,他不愿将卖命赚来的钱填下她那个无底洞。

  没想到她不死心的跟着调过来,而且也把刚毕业的女儿揽在旗下成为女警队的一员,两母女合力意图造成事实。

  如此的蛮横和纠缠令人反胃到极点,仅剩的一丝敬意也在多次的冲突下化为乌有。

  “咳!咳!李队长,请不要将私人情绪带入会议室,你们的私事等会再自行讨论。”

  眼看情势有些失控,为人长袖善舞的高局长赶紧出面打圆场,阻止火爆场面发生,他的两员大将都有着与外表不符的刚烈个性。

  也就是直着来不拐弯抹角,具有玉石俱焚的强烈性格,不妥协也不许别人拒绝,一定要照着自己的意思走。

  他一直很头痛两人的行事作风,极力要将两人调开,可惜成果不彰,每一回警官会议多多少少会爆发些小冲突,谁也不让谁。

  但是前几回算是理性了些,尽管口气不善仍维持表面平和不需要他调停,哪像这一次他不干涉都不成,否则真会失去控制,破坏女警队及刑二大长久以来的和谐。

  李玉蜂虽然收了锋芒仍咄咄逼人。“局长,我要求驱离不相干的自闯入者。”

  有吗?她有擅自闯入。“阿冰,你们局里是军事重地吗?”

  违者,斩。

  “别理她,更年期的女人都爱逞强引入注目,她嫉妒你的年轻。”以及我的能力。

  最后一句刑天冰没说出口,她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凡事爱与男人争强,明知女警队的素质良莠不齐,还抢着要她们无法应付的重大任务。

  譬如逮捕夜鹰一事,根本与女警队无关,她们正在追踪一起女子奸杀案无余闲插手此事,可她非来一争长短不可。

  “刑队长,这是你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桌子一拍,李玉蜂的表情盛怒不已。

  一张美丽的脸孔发出冷冷的笑声。“看到了没,三十年后你就是她那个样子。”

  暴怒、善妒、心眼狭小,永远容不下反对的声音。

  “赫!你不要吓我了,人家的胆子很小。”未了,宋怜怜加问了一句,“我长得像男人吗?”

  因为李玉蜂为了赢过男人的体能,参加不少体能洲练营,所以柔和的女性特质锻炼的和男人无异,远远一望背影真的很像男人。

  不过此言一出也激怒不服输的女铁人,当场掏出枪指向她脑门,全场顿时一片静默。

  她的用意是吓吓出言不驯的小丫头,枪上的保险未开,同时也在警告宋怜怜勿恃宠而骄,最好离她女儿的意中人远一点不再有交集。

  但是她的作法适得其反,神情顿为冰冷的刑天冰从未有如此冻人的眼光,心脏急速紧缩的,怒意难藏地欲将她撕裂。

  “我……我真的好可怜哦!为什么幸运之神离我远去……呜……一个月内被人二度用枪指着脑袋……呜……警察和杀人放火的坏人一样坏啦!”

  霉运怎么还没走完?她已经够可怜了,连在最安全的警察局都会有事,那哪个地方还能住人。

  她的话让高局长震愧于心。“李队长,你在干什么,法律授予你权力是用来威胁百姓吗?”

  “我……”李玉蜂顽固的不认错,在众人怨视的谴责下才收起枪。“对不起,我只是和她玩玩而已。”

  “玩?!”冷音一起,行动敏捷的刑天冰瞬间跃桌而过,一柄保险全开的配枪直抵她太阳穴。

  “刑队长——”

  他这么做真会打死人。

  头痛不已的高局长发现他需要几颗镇定剂和止痛药。“把枪放下。”

  “玩玩嘛!咱们李大队长不是爱玩枪,我陪她耍耍帅又何妨。”他作势欲扣扳机,要她尝尝死亡近身的滋味。

  “自家人别起内哄,你让我好做人成不成?”他迟早要把他们两人调开,一个宜兰山区,一个台东部落,看他们还吵不吵得起来。

  隔山打虎好了。

  “局长,女警队的素质不过尔尔,该撤了吧!”留着只会叫外人笑话。

  “我……”高局长来不及安抚,一道愤怒女音抢了先机。

  “刑天冰你别太过分,亡夫对你的照顾全白费了,你是怎么回报他的?”李玉蜂气得发抖不敢动。

  因为她担心擦枪走火。

  刑天冰冷笑地用枪口顶顶她。“原来你们帮助人是有目的的,期望别人做牛做马来帮你还债,你赌太大了吧?”

  “你……你居然诬蔑亡夫的善意,他真是看错你了。”养条狗也比他来得贴心。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那么贪心,屡借死者名义索恩,你不觉得自己才是真正亵渎他的人。”他不屑的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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