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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伸出舌头舔过下唇,好像在品尝她的味道。“不错。”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的确。”她的声音有点……喘。怎么会这样?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听来上气不接下气。

  “想不想再来一次?”

  “最好不要。”

  “好吧。”他说,然后再度亲吻她。

  这个男人太危险。一不小心,她就会很快地跟他谈起恋爱来──也许今晚就打得火热。现在绝对不是时候,她必须趁她还能做到时,控制住自己。他先前对她冷若冰霜,现在却以光速往反方向前进,搞得她有点惊慌失措。

  她费了些劲才从亲吻中挣脱。“红灯,警探。停止。”她喘着气说。

  他的呼吸也很急促,但他往后退开。“永远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不敢置信。

  “不是!”她的回答激动得丢脸。“只是……目前。”她做个深呼吸。“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谈。”

  “比方说?”

  “比方说,我认为法官认识凶手。”

  他的脸变得毫无表情。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那侧,坐到方向盘后面发动引擎。天空又开始飘起细雨,他启动雨刷。

  “我知道他认识。”他说。“但你为什么那样认为?”

  也许他终究并非完全相信她是清白的。那个念头使莎兰的热情冷却下来,如她所极需地拉开了与他的心理距离。

  “我了解法官,”她说。“他绝对不会不锁门。每晚就寝前我都会检查门窗,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一扇门没有上锁。进入屋子后随手锁上前门已经成为他的反射动作。我猜那是他在罗夫人生前第一次有人扬言要杀他之后,养成的习惯。但是昨夜──”天啊,只不过是昨夜,感觉起来却像一个星期前。“前门没有上锁。”

  “可能是巧合。”

  “他唯一忘了锁门的那夜就有凶手来找他?”她嘲笑地瞥寇子一眼。“我可不那么认为。我认为是这个人来按门铃,法官认识他而开门让他进入。我发现法官时,他坐在躺椅上,脚垫是升起的。他感到轻松自在,不觉得自己有危险。所以说,他认识这个家伙。”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那凶手是男性?”

  她愣了一下。“我想我用的只是笼统的代称,比每次都说‘凶手’容易。恐吓法官的那些罪犯也都是男性,所以我就不知不觉地那样想。此外,送我项炼的那个怪胎极可能是男性,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法官是他杀的。”

  “嗯。”寇子抓抓下颚,仿佛在考虑那个可能性。“他有没有再和你联络?再寄东西给你?你有没有接到挂断或不出声之类的怪电话?”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条项炼。一次事件不构成模式,对不对?”

  “你听过那句俗话。偶然发生,不算什么。”

  “我也是那样想的。”

  他灵活地穿梭在公路的车流中。“昨天晚上,你说你去看电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接近你,如果他在监视的话。”

  她昨夜处在震惊之中,但认为那些话和她说的一字不差。寇子真是厉害。“没错。”

  他瞥向她。“你凭什么认为他在监视你?”

  “没什么,除了那条项炼令我感到不安以外。我无法把它赶出脑海,那种事……令我不安,我只能那样形容。”她打了个哆嗦。“想到他可能在跟踪我、监视我就令我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他是谁使情况更糟,所以我想给他机会让他现身。至少那样可以让我知道他的长相。”

  “但没有人靠近?”

  “没有人试图在我旁边坐下、没有人跟我说话,甚至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要知道,如果有人盯上你,而且变态地开始跟踪你,像那样给他机会并不明智。”

  “也许吧!”她同意道。“但若他敢轻举妄动,我想我能出其不意地制伏他。”

  “你指的是空手道吗?万一他也是练家子呢?”

  “那我就倒楣了。但我认为我的胜算比较大。”

  他用手指轻敲方向盘。“就我的个人反应是,我不喜欢你那样以自身为诱饵。我身为警察的反应是,别自找麻烦。”

  “基本上是相同的东西。”她感到好笑地说。

  “听着,如果有怪事发生,如果你认为遭到跟踪,如果你又收到礼物或接到怪电话,立刻打电话给我,不论昼夜。”

  “我想你不会喜欢我半夜三点打电话跟你说,有个醉鬼打错号码。”

  “我说打电话给我时不是在敷衍。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只需要翻身打我一拳就行了。”

  她按摩额头。光速?他现在是以曲速前进了。最大的问题是那并没有令她失去兴趣。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她的荷尔蒙都跟得上。她需要他再度把她当成杀人凶嫌,那样她才能全身而退。否则……她不愿去想否则会怎样。

  对于男女关系,她总是小心翼翼。一部分是因为被束缚不适合她目前的人生计划,但大部分是因为她的内心有极其隐私和独立自主的一面。谈恋爱不容易,因为那意味着放弃一部分的自制。她很容易和人交朋友;她敬爱法官,喜欢他的家人,但有另一种层次的亲密是她从未让任何人侵入的。她认为寇子可以到达那种层次。

  他们很来电,但来得很不是时候。她还没准备好要定下来,而寇子还没有完全走出离婚的阴影。他或许在寻找感情,但她怀疑他要的是天长地久。垫档的恋情终究会两败俱伤。也许过个一年半载,他会比较适合谈感情。至于一年半载后,她会在哪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并不明智。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在吗?”

  她拨开他的手。“我在想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一听到和我上床就吓呆了。”

  她吃了一惊,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经常遇到那种情形,对不对?”

  “以前不觉得,但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有一、两次──”他咧嘴耸肩,她又笑了起来。

  “一定是你奇大无比的魅力造成的。”

  “我还以为那是我的自尊。”

  “那也是。”她差点脱口而出地问他还有哪些奇大无比的特质。打情骂俏向来有趣,但跟他打情骂俏很容易使情况失控。只要她一个不小心,他就能用一句俏皮话把她骗上床。她对他毫无招架之力,但她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寇子──”

  “我的名字叫堂生。有些人叫我医生,你可以叫我宝贝。”

  一个近似格格傻笑的声音差点从她喉咙里蹦出来。“你总是这么有自信吗?”

  “懦夫难赢美女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会制止我,或者干脆赏我一耳光。你说吸引是相互的,我把你的话当真。”他把车驶进停车场的空格里,熄掉引擎和头灯。毛毛雨立刻开始敲打挡风玻璃,使光线和影像扭曲变形。

  “我不仓促谈感情,尤其不和刚离婚还背着许多包袱的男人。”

  他转身面对她,左臂搁在方向盘上,右臂伸直搁在椅背上缘,邀请她滑近。为什么小货车配备的都是长凳式座椅,而不是安全的桶式座椅?她可以发誓小货车也向左倾,不然她为什么老往左边滑?

  “包袱是正常的。”他说。“它使我们成为今日的我们。我也不想成为积怨愤恨、厌恶女人的人,但是──”

  他住口,因为她在格格傻笑。“太好了!”他说,表情温柔起来,用一只手指把一绺头发拨到她的耳后。“听来像是包袱争议使你有所领悟。别想太多,莎兰,让我们顺其自然。也许一个星期不到,我们就对彼此厌烦得要命。”

  “是啊!”她嗤鼻道。

  “更奇怪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只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不假思索地转头把脸贴向他的手掌,光是那简单的碰触就使她乳头变硬。他露出微笑,好像知道自己对她的影响力。“等你克服和刚刚认识的男人翻云覆雨的古怪焦虑后,我们可以玩得很开心。”

  她跳下小货车,格格笑着走进旅馆大厅,挥手送别他。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那么多事后,笑的感觉很奇怪,但也很舒服。笑没有使悲伤停止,但令它不再那么沉重。

  顷刻间,寇子喂饱她的肚子,分散她的心思,挑起她的欲望,逗得她格格傻笑。那样多才多艺的男人不多,她在搭电梯上楼时,心想。想起他在侦办窃案那夜的阴郁严峻,他暗藏的幽默感令人吃惊。

  她该何以自处?

  她很想不顾一切地与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性爱会很……她甚至无从想像起,因为她不曾对任何人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这就是问题所在;不在性爱,而在她的感觉。她可能会一头栽进去,让自己太在乎他只会自找心痛。

  聪明的作法是开始在别州找工作,也许是佛州棕榈滩的某座豪宅,那里离她的父母也比较近,再不行也还有加州。她不担心找不到另一份工作。无论如何,她都得更新她的履历表,因为她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住的地方。之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命案上,因此没有想到这件事。但现在震惊稍减,她开始想到所有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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