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完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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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他匆匆移开视线。

  蒂洁咬牙忍住一阵椎心刺痛。她把它塞进内心最深处,好让她能熬过接下来的几分钟、几天、几个星期。

  「她是谁?」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好象在问他有没有去拿送洗的衣物。

  「谁是谁?什么她?」

  「大名鼎鼎的另一个女人。你总是在心里拿来跟我比较的那个。」

  他胀红了脸,把双手插进裤袋里面。「我没有对妳不忠实。」他咕哝。「妳只是想改变话题

  「即使你没有肉体上的外遇,这一点我也不确定,你还是有精神上的外遇,不是吗?」

  他的脸更红了。

  蒂洁从柜子里拿出茶杯和茶袋。她把茶袋放进杯里,然后注入开水。一分钟后她说:「我认为你应该去住汽车旅馆。」

  「蒂洁——」

  她举起一只手,没有看他。「我不是在仓促做出离婚或分居的决定。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应该去住汽车旅馆,好让我能独自安静地思考。」

  「那么那张该死的清单——」

  她摆摆手。「清单并不重要。」

  「不重要才怪!工厂里的每个人都在嘲笑我,妳有多么喜欢大老二——」

  「你只需要说:对,都怪你把我宠坏了。」她不耐烦地说。「就算清单有点近乎淫秽,那又怎样?我认为它很滑稽,大部分的人显然也是如此。明天早晨我们要上『早安美国』。『时人』杂志也想采访我们。我们决定谁闲就跟谁谈,好让这场风波赶快平息。过几天就会有别的新闻出现,但在那之前,我们要玩个痛快。」

  他瞪着她摇头。「妳不是我娶的那个女人。」他指责道。

  「无所谓,因为你也不是我嫁的那个男人了。」

  他转身离开厨房。蒂洁看着手中的那杯茶,眨眼忍回泪水。事情现在都讲开了,她早该看出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会比她更了解嘉朗坠入情网时的举动?

  ***************

  玛茜到家时,大顿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睡觉,但他的旧货卡停在车道上。她进入卧室,看到他正把衣服往行李袋里塞。

  「要出远门吗?」她问。

  「对。」他怒气冲冲地说。

  她看着他收拾行李。他有种属于啤酒型男人的好相貌,过长的黑发,胡须未刮的下颚,粗犷的五官,总是穿著紧身牛仔裤、运动衫和磨损的皮靴。他比她年轻十岁,老是保不住饭碗,对于与运动无关的事漠不关心。面对事实吧,他不是本世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谢天谢地,她没有爱上他。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爱上任何人了,她想要的只是性和有人陪伴。大顿提供了性,但他不是个好伴儿。

  他拉上旅行袋的拉炼,拎起袋子的提把,从她身边擦过。

  「你会回来吗?」她问。「还是我应该把你其余的东西寄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瞪着她。「妳问这个做什么?也许妳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取代我,对不对?某个有十吋老二的家伙,就像妳喜欢的那样。」

  她翻个白眼。「天啊!」她咕哝。「我可受不了受伤的男性自尊。」

  「妳不会了解的。」他说,令她惊讶的是,她在他粗嗄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伤心。

  大顿冲出屋子进入他的货卡时,玛茜还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他把车驶出车道时带起一堆砂砾。

  她大吃一惊。大顿,伤心?谁会料想得到?

  他会回来就会回来,不会回来就不会回来。她耸耸肩,打开盒子拿出新买的录音机熟练地接上。大顿把原来的录音机扔到墙壁上砸烂了。即使他费心接了电话,情绪恶劣的他也不会替她记留言。

  如果有重要的事,他们会再打来的,她心想。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喂?」

  「妳是哪一个?」一个鬼魅般声音低语。

  ***************

  晓蔷睁开一只眼睛瞪着时钟,它正发出尖锐刺耳的哔哔声。她终于认出那是闹铃声,毕竟她从来没有在凌晨两点听它响过。她伸手按掉闹钟。卧室恢复寂静,她舒适地躺在床上,纳闷着闹钟为什么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

  因为她把它设定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这就是为什么。

  「我起不来。」她对黑漆漆的房间呻吟。「我上床才四个小时!」

  但她还是起床了。幸好她在上床前把咖啡机的定时器设定在一点五十分。咖啡的香味吸引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她打开电灯,白花花的灯光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电视人都是外星生物,」她咕脓着伸手拿杯子。「真正的人类不会经常做这种事。」

  一手拿着热咖啡,她勉强走到淋浴间。水喷到头顶上时,她才想起她没有打算要洗头。她在计算起床时间时没有把洗头和吹头发的时间算进去,所以她的进度正式宣告落后。她呻吟一声靠在墙上。「我做不到。」

  一分钟后,她说服自己尝试。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头洗澡,三分钟后跳出淋浴间。手边摆着另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吹干头发,用发胶驯服乱翘的发丝。太早起床的女人必须用化妆来掩饰脸上自动出现的惊骇和不敢置信。她迅速而大方地涂抹着化妆品,企图化出个艳光四射的宴会妆。不料结果却是一副宿醉未醒的德行,但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做徒劳的补救。

  不要穿白色或黑色,电视台的小姐这么叮咛过;晓蔷穿上黑色的长窄裙,心想那位小姐指的是会被拍到的上半身最好不要穿那两种颜色。她穿上汤匙领、七分袖的红色针织衫来搭配黑裙,系上黑色腰带。戴上典雅的金耳环,套上正式的黑色浅口矮跟鞋。

  她瞥一眼时钟。凌晨三点。该死,她还满在行的!

  但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好了,还有什么?「布布」的食物和饮水。那只猫躲得不见踪影。算牠聪明,她心想。

  办完那件小事后,她在三点五分出门。隔壁的车道仍然空空荡荡,褐色的庞帝克不在那里,她也没有听到其它车辆在夜间驶入车道。山姆没有回家。

  他可能有女朋友,她咬牙切齿地心想。啐!她觉得自己像白痴。他当然有女朋友。像山姆那样的男人总是有一个或两、三个女人黏着他。他因为她没有避孕而无法接近她,所以他就像蜜蜂一样去采下一朵花的花蜜了。

  「混蛋!」她低声咒骂着进入她的汽车。她早该从过去的经验中得知别让自己太兴奋。她的理智显然被荷尔蒙淹没了。换言之,她只看了一眼他的裸体就发情了。

  「赶快忘掉。」她喃喃自语地行驶在幽暗寂静的住宅区街道上。「不要去想。」是啊,好象她忘得掉他一丝不挂的模样似的。

  想到她连试都没试过就得放弃那令人敬畏和垂涎的勃起,她就想哭,但自尊命令她非那样做不可。她不愿做一个男人心里,更不用说是床上的众多女友之一。

  唯一能让她接受的理由只有他躺在某家医院里,身受重伤而无法打电话。她知道他没有中弹或诸如此类的;如果有警察受伤,新闻一定会报导的。如果他出了车祸,顾太太一定会告诉她。不,他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问题是在哪里。

  她努力想使自己有一点点担心他,但努力了半天,她只想使他变成残废。

  她不该笨到为一个男人失去理智,因为那样只会使自己受伤害。真是丢脸,三次解除婚约的教训还没有使她学乖。虽然山姆没有伤害她,但她差点犯下愚蠢的错误,她很不愿认为自己这么好骗。

  该死的东西,他至少可以打个电话吧。

  如果她有他的一绺头发,她就可以对他下咒。她特别想要诅咒他得到严重的阳痿。哈!到时看有多少女人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或许是反应过度了。一个吻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她没有权利视他、他的时间或他的勃起为禁向。

  没有才怪!

  好吧,她是不可理喻。现在她只能跟着感觉走。她对山姆的感觉远远偏离常轨,由几乎等量的愤怒和激情所组成。在她认识的男人之中,没有人比他更能激起她的怒气和欲望。他断言他们接吻的结果是裸裎相见时,并没有说得太离谱。如果他们不是站在她的车道上,她就不会及时恢复理智阻止他。

  老实说,她和山姆的唇枪舌剑令她兴奋。面对她的三个未婚夫,事实上是面对大部分的人时,她在言词上都刻意收敛。她知道自己伶牙俐齿、心直口快;莎丽和大卫不厌其烦地告诉过她。妈妈也训练她约束自己的反应,但没有完全成功。学生时代,她努力保持缄默,因为她敏捷的思维使她的同学因跟不上而困惑。她也不想伤任何人的感情;她很快就发现心直口快也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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