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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完蛋了,柳咏浦,”她往床畔挤来,挨到他颈边去说:“两度留宿在我房里,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所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艾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全身颤抖,笑到整个人无法控制的翻滚下床,与咏浦跌成一堆。

  好半天以后,咏浦才拂开她散乱的发丝,找到她清丽的脸庞说:“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还有一个多月呢,哪里就快到了。”

  “想要怎么庆祝?”

  “多赚几个钱。”她不假思索便应道。

  “赚钱的事,包在我身上,生日那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把马平、阿咪、司文、你美容沙龙里的朋友,还有昨晚遭到我误会的那四位大哥哥统统都请过来,你说好不好?”

  “又要庆祝,又包赚钱……”艾葭实在想不出有那种“两全其美”的法子,直到脑中灵光一闪。“噢,不,不行,就算门票价格订得再高,也不行。”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想跳艳舞给大家看吗?我说不行,我的男朋友,就算别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依然不行。”

  “我的天啊!”咏浦大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谁说我要当众宽衣来着?我才没有那种癖好。”

  “可是你说——”

  “嘘,”咏浦用食指抵住她的双唇说:“有点耐心,再一个多月你就会知道了嘛。”

  是的,再一个多月,在她生日那天,他打算送她一份“大礼”,并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所有的事情。

  “生日快乐!老板娘!”

  一踏进咏浦给她的地址,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庆贺祝福声。

  生日快乐她可以理解,因为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但是……老板娘?谁是老板娘?

  “钱钻,有了自己的店以后,就不必再四处打工了,生日快乐。”马平率先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但眼神是复杂的。

  “艾葭,生日快乐,哇塞,一家装潢好的店,这真是我生平所见过最大手笔的礼物,”司文紧接着冲过来说:“早晓得值晚班的是这样一个凯哥,我还顾白天顾个屁啊!”

  “Kelly,真为你感到高兴,原来他不是柳太太的男伴,是儿子啊,老天,这么帅的儿子,即便是丈夫前妻生的,带出来也风光。”平时一贯沉稳的丽欣,今晚也难得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你们交往的事,主任知道吗?哎呀!光顾着说这些,都忘了祝你生日快乐了,不过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是一定快乐的嘛,是不是?”

  前面走来的粉红身影是谁?詹秀敏!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嗨,寿星,生日快乐,鸿图大展。小咏本来还一直不给我来呢,我说怎么可以?你们可是因为我才认识的,他不特地请我吃顿大餐,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连你开店兼生日都不让我来,是不是不要命啦,不怕我到柳叔叔面前告他状去?”

  “你能告我什么状?”咏浦在她后头现身,笑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还要好看。“不怕泄了自己当日为何逃婚的底?”

  “谁教柳叔生了你们这两个这么帅的儿子,连你总经理身旁的助理都跟着英气逼人,令我情不自禁。”

  咏浦摇摇头道:“又“花轰”了,如果今晚黄亮仁医生在场,我看你还会不会旧病复发。”

  “我当然不会自毁形象。”秀敏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立刻转向艾葭说:“总而言之,恭喜你,艾葭;对了,记得别对他太好,好不容易让我们口口声声说不相信爱情的柳咏浦深陷情网,自然不能让他的日子太好遇,你说是不是?”

  “她就像这间店的店名一样,”咏浦走到艾葭身边来,揽住了她的肩膀。“是个咖啡精灵,最古灵精怪了,往后我的日子还会像过去一样平静吗?让他们推蛋糕出来,庆祝会开始了!”

  望着那六层高的精致蛋糕,听着大家的狂欢声,握着咏浦塞进她手中的钥匙,并承受他俯下头来,轻轻印在颊上的一吻,艾葭只有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第十章

  “秦姊姊,早。”

  “早,要上学啦?这么早?”在自己小小的店门前打扫的艾葭招呼道。

  “我是值日生嘛。”

  “啊,”另一个小朋友挤眉弄眼的,一看即知比头一个顽皮,果然开口就说:““爱呷”姊姊。”

  艾葭也不甘示弱,马上回应:““好吃”弟弟,早餐吃了没?”

  看他吞吞口水的样子,也晓得就算吃了,还是舍不得放过艾葭店中精致的点心。

  “呃,嗯,这个嘛……还可以再陪林明豪吃一点,你说对不对?林明豪。”

  显然没有这个打算的林明豪却瞪大眼睛说:“妈妈说这么早,秦姊姊的店就算开了,也一定还没准备好,叫我带钱等福利社开了,再买块面包吃。”

  “这样啊,”他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说:“那……那我们下午放学再过来好了。”

  艾葭已经扫完地,拍拍手道:“本来还没有东西的,但看在你们这么早上学的份上,姊姊我就变点东西奖励你们,好不好?”

  “好呀,好呀。”等于承认自己已经吃过的那小男孩一边应着,一边已迫不及待率先进入艾葭那二十坪大的小店。

  看着他们吃着巧克力松糕、喝着热牛奶的满足模样,艾葭跟着打从心眼底满足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供她淘金的台北,又会在池上这里开起完全不卖咖啡的小店,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生日的那天,她跟着大伙儿在“咖啡精灵”中狂欢,甚至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还要来得更加放松,仿佛要将五年来蓄存的玩乐渴望,一次发泄完似的。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看出她眼底的寂寞与心中的决定。

  可惜兼可悲的是,那个人并非咏浦。

  宝用集团的二公子,台湾碧儿的总经理,城内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之一,柳咏浦。

  而她竟一直把他当成卖身的牛郎,把他当成刘雁田的司机,把他当成“小角落”的工作伙伴。

  不,她并不排斥和有钱的人交往,在台湾,谁又是真正的贫无立锥之地呢?

  她无法忍受的,是咏浦隐瞒身份背后的动机,和他最后的一击。

  他为什么要开“咖啡精灵”送给她呢?

  咏浦绝对会回答说:“因为我爱你。”是的,这必定是他会给的答案。

  但除此之外呢?因为知道她的心愿,所以认为这么做,她会非常开心,会乐于接受,会额首称庆,对于自己在无意中钓到一个多金的男友,会惊喜交加?

  她就是气这一点,气咏浦认为她是有价码的,换句话说,他认为那间“咖啡精灵”可以保住他们的爱情,那跟花一大笔钱包下她,又有什么不同?

  她秦艾葭若想走那条赚钱途径,又何必等到现在?早五年、三年,凭“十八姑娘一朵花”或“双十年华”的年轻与貌美,要赚不是更容易吗?

  她就是气他这一点。

  因此隔天她留下“咖啡精灵”的钥匙,用一个上午的时间辞掉在台北所有的工作,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在下午就搭上了南下的火车。

  当这个她生活了五年多的城市从窗外逸去时,艾葭才明白,原来要消弭一个人的行踪,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在台湾各地留连了半个月后,她回到了一直被她视为唯一家乡的池上,并幸运的租到现在的店面兼住家。

  这是一楝两层楼的旧式建筑,原来的屋主另盖了比这大三倍不止的透天厝,两个月前新屋落成搬过去住以后,这里就一直空着,在艾葭找上他们谈租赁的可能性前不久,他们还一度考虑要打掉它。

  现在经过一番彻底的粉刷与整修,这里已成为艾葭的小王国,和附近居民口中“最时髦”的小店。

  她请了两个当地高中毕业生帮忙,所有的饮料、点心则一手包办,开张一个多月了,结算下来,居然还有小赚。

  当天她就把所得的一半,捐给了台东家庭扶助中心,并答应以后尽量抽出时间来担任义工,还登记加入了“家友会”,也就是所有曾接受过家扶中心帮助的孩子,如今为了回馈所成立的一个团体。

  这就是她奋斗五年多的目标,是她唯一、单纯、小小的心愿。

  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吗?不然为什么咏浦会认定“咖啡精灵”就是她所需要、所想要的呢?

  艾葭觉得她需要时间与空间,好好的思考一下她未来的路与跟咏浦之间的关系。

  当然啦,这一切或许都是她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近三个月来,咏浦都没有与她联络,或许他也在生自己的气吧,气她的不识抬举。

  也许她真的是不识抬举吧,可是艾葭就是无法允许自己“卖身”,即使用了爱情做糖衣包装,或有一丝这样的疑虑在,她都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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