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好吗?”他说不出道歉,只能在未来以行动表示歉意。
背对着她的赵偲薇没有任何响应,两人僵持着,直到孩儿再度睡去,她才写道:“为什么?”
他们都抱走孩子了,如果当真闹上法院,她也晓得她能得到孩子抚养权的机率等于零,既然如此,他们要她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仍然没有给她正面的答复,只说道:“等你身子调养好,我们就举行婚礼。”
他是真心希望她回去?不告诉她任何理由,仿佛只是将这半年的记忆给抹煞,一切口到原点,只不过,多了一个孩子!
“你应该找得到另一个娃娃新娘。”赵偲薇脸色冷然地瞪着他。
“但她不是孩子的母亲,更不是赵偲薇。”
他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孩子?察觉自己心中的疑问,赵偲薇狠咬住下唇。
现在的她可以选择,选择好一点的生活,成为孩子的母亲,孩子父亲的太太;或者选择继续在街上行乞,却离孩子更远。
她其实是没有选择的。如果她在这时候拒绝,可能全天下的人都会笑她不知好歹、不懂变通。
犹豫再三,她点了头,选择的是,她是孩子的母亲。
赵偲薇留在了向家大宅,向愚荏当然也搬回来了。但赵偲薇拒绝与向愚荏同房,这样的决定不只是婚前,婚后亦然。
“我会扮演好我的角色,你在外的一切我都不管,就如一开始的约定。”她如是写道。
她只是孩子的母亲,向愚荏妻子的身份她不在平,就像他以前说过的,她管不着他,也不能管他,她照约定,只做名义上的太太,她所有的生活重心,只是孩子。
“夫妻有履行同居的义务。”向愚荏愠道。
“你外头有那么多女人,不差我一个。”
角色在两人之间换个,现在的赵偲薇总是面无表情,而向愚荏老是处于脾气即将引燃的边缘。
他的娃娃新娘不比以前了,她有自己的主张、意见,敢说出她心中的想法,她的态度表现得更明确,她嫁给他,全是为了她的孩子,与他无关。
她本来是最好掌握的,现在却完全叛逆。向愚荏的头很痛,却不是因为她处处与他作对,而是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轻忽态度!
他曾是她的天,如今,只有孩子才能左右她的情绪。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他甚至因为比不过半个月大的孩子起了忌妒心。
“家里放着一个美娇娘,干置着未免可惜。”
她很明显地受到了伤害,双拳提得紧紧的,指甲深入掌心。
该死的,他心里并非如此想,怎么话一出来就伤人。
放轻松,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受到伤害,她也不会就这样乖乖忍受,她会反击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可怜了!
赵偲薇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赫然看到向愚荏不知何时离她好近,那一双好看的眼在她眼前放大,害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好几拍。
她做张唇,为呼吸更多被夺走的空气,不料才轻启,向患在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她未加思索,用力咬了下去。向愚荏急忙退开,唇边斑斑血迹是她的杰作。
她吓了一跳,不晓得她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向愚荏忍着痛楚,抹掉唇上的血迹,猛然抓过了她,拉开她的上衣,大掌伸了进去。
“推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唇边的轻喃是挑战,在情欲与倔强之间,他有信心让她臣服。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跟他的力气相比?即使有如此的认知,赵偲薇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欲推开他。
她错估了向愚荏真正的意思,在力气上她当然比不过他,但他要让她软化并非靠蛮力,所以他没有在两人之间施予任何暴力,单靠手指的挑逗律动,她就已经化去了大部分的抗拒。
赵偲薇粗重地喘息着,推挤的手改拉住不安分的手。向愚荏照着她的意思动作,手在离开的瞬间,一直停留在胸口如遭轻微电殛般的麻痒窜流全身,她不禁微微颤栗了。
他在她的耳旁轻轻呼吸,强忍着痛楚,舌尖攻击敏感的耳垂。
“推开我,快!”
如鬼魅般的呢喃不时在她耳边响起,一遍一遍地唤起她反抗的意识,赵偲薇咬牙切齿,身体却是不听使唤,顺应他的指尖律动而走,任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在育婴房的地上,让他要了她。
她的身子依然如此甜美,令他黯然销魂。而她全身所有的细胞都狂呼着他,渴求他更深入,完全将她占有。
他答应了她的要求,瞬间将两人推向快感的极至。
她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闭上眼,锁住懊悔的泪。
她的身体背叛了理智,甚至还反过来向他需索!她在他的爱抚之下感到欢愉,身体不自觉地迎向他,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她以为自己已经变了,难道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颈下有物体窜进来,她刚转过头想瞧个究竟,人已被拉人怀里,脸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入鼻的是男人的体味。
他的体温熨贴着她的肌肤,烫得炙人,她下意识地身体微缩,却被他抱个满怀。她轻咬下唇,即使心里不愿承认,身子却是老实得很,这男人,在她心上占有多大的比重啊!
只要她是爱着他一天,他们之间的情势永远不会改变,她依然是受着他摆布的娃娃妻子,是床件、是佣人,没有尊严、没有地位,只是顺着他的命令而走的娃娃妻子!
她一咬牙,终于推开了他。默默地穿好衣服,坐回她看顾小孩的习惯位子,漠视着他,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总是拿背影对着他,那是拒绝沟通的藩篱,纤细的肩膀强装坚强,她是怎么也不肯示弱的。
他其实并不善于言辞,很多话说不出来,不够坦白的人其实是他。发号施令惯了,他不知该如何放下身段。但是现在的她,恐怕他当真开口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一坐完月子,向愚荏不顾赵偲薇不愿离开儿子的反对,将她送到美国去接受喉咙手术。
因为公事缠身,他走不开,将她交给了美国的好友之后,他就回台湾了。一个月后,赵偲薇回来了,她已经可以开口讲话,她也愿意跟其它人分享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就独独对他,她始终不愿开口。
他从不愿给予她尊重,从不肯理会她的意志,他以为他在做好事,在她眼里看来,却不过是独裁手段之一。
他为她决定了手术的事,决定结婚的日期,设计了新房的装满,订购了五克拉的大钻戒,订制了结婚礼服,还预约了结婚照。
但是,他为她做的越多,她心里的空洞就越大。因为他从未征询过她的意见,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决定的。她的表情越来越冷,无论在何时,面对他总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
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做,他的妻子都不感到愉快。以往他使用在其它女人身上,以物质满足对方的作法在赵偲薇的身上一点也不起作用,反而招来她更差的响应。女人一向都很好搞定的,就她不是!
难怪有人说不要娶一个大有自我主张意识的女人,她的反抗会让人吃不消。
娃娃妻子!她一向如此称呼自己,可她一点也不被动,也不会只照他的命令走。她的确不会插手管他的事,可是对他所做的一切,她却没有一件认同的。
向愚荏往椅背上一靠,吐了一大口气。她是他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比那些任解一堆的客户还麻烦。
她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自己为她做的越多,她反而起不满?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一个笑容?
该死的!
他用力破击桌面,站起身,正想到露台外去透透气,却见秘书连门都没敲,急急忙忙地跑进办公室。
“总经理,夫人出事了!”
便利商店外乱烘烘地,便利商店内则是可怕的寂静。
店员已经被打晕,倒在柜台之后。犯人手持刀械,抓住抱着孩子的赵偲薇,对着外头咆哮:“在半小时内准备一辆车还有一百万,不然我就杀了这两个人!”
身后的男人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得数不清楚。赵偲薇怀抱着睁着大限又不敢哭泣的向睿苒,心脏同样强烈地噗通扑通跳着。
十分钟前,她带着向睿苒到便利商店买东西,选好东西正要结帐、突然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人跑进来,将因事出突然而毫无防备的赵偲薇连小孩一块撞倒在地,朝店员竟出了刀子,要他把收银台里的钱全部拿出来。
店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店员看罪犯只有一个,武器又只是一把水果刀,便放胆与罪犯扭打起来。没料到罪犯会一些打架技巧,不一会儿,他反而被打晕,而且脚上还多了一道流着血的伤口。
事情的演变不过十米秒,逃到门口的赵偲薇被抓了回来。身形壮硕的犯人一手拽着她的领子,一手在抽屉里找寻着钱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