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偲薇身后的内夫人转过头去询问着向愚荏,“你说了吗?”
向愚荏摇摇头。
“那由我来说吧!”向夫人说道。
赵佩带虽然专注在孩儿身上,但身旁的变化她仍警觉地注意着,当她听到向夫人的话后,立刻转过头来,很激动的双手挥舞,“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人往旁边一站,将幼儿床整个挡住。
“偲……”向愚荏挡住想跟赵偲薇解释的向夫人。
“妈,你先出去,我跟她说。”
向夫人依了向愚在的意,但心里总是忐忑。出门之前不忘提醒:“好好说啊,别吵架了。”
向愚荏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安心微笑。
屋内剩下两个人对峙,气氛凝重得可以。
赵偲薇有心理准备将面临一场硬战,故将神经绷得很紧,整个人剑拔夸张。
向愚荏表面泰然自若,心下却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会在外面行乞?”一时之间,善于操纵人心的他竟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他花了钱请人调查了她这半年的行踪,获得的结果让他全身颤栗。莫怪她会改变,莫怪已经习惯了二十几年虐待生活的她,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第十章
当初他前脚一走,赵延荛的爱人立刻询问赵偲薇突然到访的缘由,一知道她是想在这住下之后,女人脸色瞬间大变,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们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啦!延荛说过,他已经不想跟你们母女有任何关系了,你去找你妈吧!”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只是希望能有容身之处,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的赵偲薇在碰了一鼻子灰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弱态出现。低头离去的地对于即将面对卫若兰一事,有了更多的准备。所以当卫若兰正要开口说不时,她眼明手快地先跪了下来。
“我什么事都可以做,我可以帮你整理家务,帮你做饭、打扫,什么事我都会做,求求你!”那一个“妈”字她比划不出来,她来此,就已经有心理准备要被当女佣使唤了。
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可是她的孩子需要靠她维持生命,为了她的孩子,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对于赵偲薇竟然被解除了婚约一事,卫若兰显得怒不可遏。她不停地责骂她没用、让她丢脸,连婚都还没结就被退婚了。
赵偲薇拼命忍耐着,任她打骂,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不要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也知道卫若兰打过、骂过之后,她就会重新考虑她的要求了。
果然,打骂完之后,卫若兰想了想,虽然赵偲薇过去常惹她生气,但她手脚还算伶俐,恰巧家里的佣人又辞职了,就暂时让她补空缺吧!
好不容易获得栖身之所的赵偲薇如同往常一样努力地伺候卫若兰,拥有爱情滋润的卫若生很明显脾气也比以前好了不少,歇斯底里少了些,所以赵偲薇的日子反而过得比以前还要轻松一些。
可是肚里的孩子会长大,当初因为怕被拒绝的赵偲薇,没有将胎儿一事坦承相告,直到宽松的衣服再也掩饰不了隆起的腹部,卫吉兰开始怀疑了。
“你是不是有了?”
赵偲薇点点头,老实承认。
“向愚荏的孩子丁’
赵偲薇再点点头。
“他知道孩子的事吗?”
赵偲薇知道卫若兰一定会去找向愚荏质问,得到的结果必定会让她更难堪,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说明才会比较好,就在她犹豫的当头,卫若兰的怒气和猜疑爆发了。
“他知道你有孩子为什么还要解除婚约?是不是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不甘戴绿帽,所以把你赶出来了?”
从离开向家之后,一直坚强不掉一滴泪的赵偲薇突然崩溃了。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都是她的错?为什么他们老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给她冠上罪名?她什么都没做啊!即使她曾经因受而冲动,可是事实上,她是清白的啊!
“这孩子是他的……”
“那为什么要赶你出去?不想要孩子,拿掉就好了啊?”
“他对我有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卫若兰咄咄逼人。
“他以为这孩子不是他的。”
“好好的,怎么会造成这误会?”卫若兰突然记起在医院出现的那个男孩眼向家的关系,“一定是你又跟那个男的做了什么下流事,被他当场抓好,对不对?”
“不是的,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为什么他会认为你给他戴绿帽?事出必有因,你不懂得检点,还一直强辩!”卫若兰的手往赵偲薇的耳朵用力拧下,“你就只会丢我的脸!”
记得向愚荏还曾为了这践女人动手撕毁她的衣服,现在他也尝到苦果了喔!想到他吃瘪的脸,卫若兰只
觉大快人心。可一想到这万恶的根源还恬不知耻地赖在她这里,将来生下了这来路不明的孽种还得靠她养,怎么想怎么不甘愿。
“去把孩子拿掉!”
听了卫若兰的决定,赵偲薇大惊失色。
孩子都已经五个月大了,他已经有形体,她的母亲怎么作得出这种残忍的决定?
面对赵偲薇坚决的拒绝,卫若兰更显愤怒。她一向最受不了别人忤逆她,于是她不由分说,举拳往赵偲薇腹部打去。“我帮你拿掉这孽种!”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一向只会默默承受的赵偲薇举手反抗,一把将卫若兰推倒。
被推倒在地的卫若兰恼羞成怒,对着大门愤声吼道:“出去!给我滚出去!”
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她不知该往何处去,走得累了,肚子又饿得咕嘈咕略叫,忍着满肚子辛酸的她终于受不了,跟其它的流浪汉一样往旁边一坐,竟就此沉沉睡去,当她醒来的时候,赫然瞧见有人正蹲下来,将手上的零钱放在她面前。
这也是赚钱的方法啊?她仰头面对亲不相识的好心人,用力磕头道谢,泪,一下子涌进眼眶。
陌生人都肯助她一把,为什么最亲的人反而屡屡将她通人绝境?
从此以后她变了,变得无喜无怒,变得不再对任何人报以微笑,不再懦弱得只会任人欺负面不懂反击。她心里想的只有将肚中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对于不堪的过去,她不愿再回首;前尘,全部埋于记忆深处,再也不愿记起。
赵偲薇不愿回答向愚荏的问题,她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她想带走她的孩子,可是她现深陷在敌人地盘,她该如何是好?
“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向恩荏的眼光阴了下来,“你不愿意回来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现实的打击已将她伤得心死,所以她压根不会去揣测他真正的意思。
“孩子需要母亲。”过高的自尊心使他无法坦率地说出他真正的想法。就像当时她已爱上她的那时,他却不曾亲口对她说爱。
“他当然需要母亲!”赵偲薇激动地差点将纸划破,“所以请把孩子还给我,不要再逼迫我们了!”
“我是说,”他觉得他的头隐隐发疼,“回到这个家,养育他。”
“母以子为贵吗?”她冷笑。胸中有大多太多的愤怒,她纸上的字潦草得可以,“半年前,我肚里的孩子还不见得是你的,一旦证实了,你就不管有没有戴绿帽了吗?”
他真的伤她太深太深了。
“我知道你没有。”他手紧握着那张填满愤怒的纸,“我问过紫蔚了。”低沉的嗓音怀着歉意。
真相来得太迟了。如果在当时,他愿意去寻找真相,那么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不用跪坐在路边,向每一个人磕头请求,不用遭受到父母的凌辱了。
可当时的他,根本就不愿相信她!
“可是你不相信我!”
“是我的错。”
“你跟我妈一样都不愿相信我!”她倒退了两步,终于崩溃地尖叫出声。
“偲薇!”他紧抓住她,“不要这样!”
凄厉的叫声引来在外头忐忑等待的向夫人,她急急冲进来,看到赵偲薇疯狂的模样,整个人都吓呆了。
“你先出去。”向愚荏转头对向夫人说道。
“好,好。”向夫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赵偲薇破碎的叫声透门而过,直击心房,一时之间,她的眼眶不由得泛红了。
她受了很多苦啊!
当初她没有为可怜的赵偲薇尽上一份力,劝她的儿子理智一点,不要冲动行事,她难辞其咎。
向愚荏紧紧抱住她,极力安抚她。一旁的小孩被吓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赵偲薇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无法停止愤声大吼,向愚荏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只有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压低她吼叫的声音。
被扣得不能呼吸的赵偲薇想都不想,往他胸口肌肉用力地咬下去,向愚荏忍住痛,直到伤口的血渗透衬衫,运进了唇,尝到血腥味的赵偲薇终于恢复了平静。见到他胸前染着吓人的颜色,她咬牙忍住探视伤口的冲动,转身安抚哭闹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