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巡抚大人这么说的话,那下官就直说了。」苏县令看着湛瑀戢,说起昨天的案子。
「昨夜,我们苏州首富林大富的掌上明珠林冰儿被人吊死在自己院落的内室里头……」
湛瑀戢聚精会神的仔细听着苏县令所说的事,但是,米香听到这儿已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这么恐怖?被吊死在房内啊…:!」她全身开始发抖。「为什么她会被吊死啊?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比如说虐待丫头,苛薄下人」米香开始发挥她强盛的想象力,一张嘴巴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
湛瑀戢头都快疼死了。
「你闭嘴!让苏县令继续说下去可以吗?」
「可以啊!」米香乖乖的点头。「人家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意见而已嘛!」
「等全都说完了,你再发表你的高见不行吗?」
「行啊!」她能说不行吗?
她要是说不行,他就会轰她出去了,她才没那么笨呢!
「请说。」米香比了个「请」的手势,要苏县令往下说,她不会再多嘴了。
苏县令继续说道:「嗯…林姑娘全身赤裸的被吊在房里,杵作今日一早验尸,发现林姑娘被人灌了大量的春药……」
「哇--怎么会这样呢?春药耶!那岂不是要被坏人非礼了!吓!我知道,那歹人一定是个采花贼,要不就是偷偷觊觎林小姐很久了,所以,才会起那种邪恶的歹念。
「苏县令!我告诉你哟!这种采花贼最恐怖了--」米香把椅子拖过来,坐在苏县令旁边。
「你一定会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对不对?我小小声的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哟!那就是--」米香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就有过那种经验,你知道那是什么经验吗?就是被跟踪的经验咩!吓,那个歹人不要脸死了,长得满脸麻子,还躲在暗巷里跟了我好几天耶!他也不想想我米香是什么人物,从小到大,我是多敏捷呀!不说长大!就说我小的时候跟别人玩躲猫猫,每次都嘛能凭着我敏锐的感觉,察觉到同伴躲在哪里--咦?苏县令,你的眼睛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眼睛痛啊?要不,你干嘛一直眨眼睛?」米香凑上前,要看苏县令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苏县令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讪笑道:「我没事,只是--湛大人好象--」苏县令没明说。
米香机伶的往后一瞧。
哇!那一脸的「屎相」!
「好吧、好吧!我闭嘴,我不说话了,这总行了吧?」米香坐回原位。
湛瑀戢又问苏县令,「现场有发现任何疑点吗?」
「疑点倒是没有,只是林姑娘身上还被刻了几个字,那就是--骄纵跋扈,该死!」
骄纵跋扈!
吓!米香倒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开始发毛起来。
「骄纵跋扈!该死!」这这……那那……要是那个杀人魔见到她的话,那她岂不是要…
吞了吞口水,她、她……她应该没有骄纵跋扈,只是爱整人、爱玩一点小把戏而已,所以,她应该会没事才对。
米香要自己镇定一点,别自己吓自己。
「林姑娘有没有得罪人我们是不知道,但是!她平日真的就是任性妄为,只是没想到昨日会惨遭毒手。」
「任性妄为!什么叫任性妄为?恶作剧算不算?我说的不是罪大恶极的那种,而是小小的捉弄人的那种恶作剧。」米香很怕死,更怕自己会成歹人下一个目标。
湛瑀戢则陷入了苦思当中,想把整个案件厘清个头绪,但他的耳边不断传来米香吱吱喳喳的声音,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推断案情,只要他一想到一些小地方的疑点,她就开始哇啦、哇啦的鬼叫起来。
瞧!从头到尾,她又是尖叫、又是惊呼的,活像是在看戏似的,而现在又像个捕头、官差般,不断的问苏县令,「你们这里曾发生过这种事吗?」
苏县令点点头,「几乎是每个月就有一件,可是这次因林员外在咱们县内的名望及声誉,再加上林员外在朝廷上还有一点人脉,所以,这*次上头有压力下来,让我们在期限内彻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我就得撤职查办。」
[那你们以前都没有查罗?」她一直以为整个苏州都是安居乐业的,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下官知错。」
「先前林姑娘有到过哪里吗?」湛瑀戢啜了口茶说道:「还是这几位遇害的姑娘,她们有没有什么共通点?」
「这我们也有查过,说共通点是有的,不过都只是一升零碎的小事而已。」
「例如呢?例如呢?」米香听到事情终于要进入调查阶段,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嗯……很好,这应该比整人更有趣!她要全心全意投入这件命案里,认真的去找出凶手到底是虾米郎。
「例如:她们都是骄纵跋扈,身上也都会被人刻上这几个字,而且都曾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快说、快说啊!我可以帮你们查案哟!」
「天朝寺。」苏县令说了。
但--那是什么鬼地方啊?米香连听都没听过,不过,看湛瑀戢那个样子,他似乎是听过才是。
有可能吗?她没有听过的,他却听过?!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湛瑀戢比她见识多。
「天朝寺不是一般姑娘礼佛求签之所在吗?」
「我们也有去查过,但是,天朝寺里头皆为尼姑,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尼姑啊?那天朝寺就是尼姑在住的地方罗?」是吧?这么说没错吧!米香侧着头询问湛瑀戢。
湛瑀戢真的不想理米香。
只要有米香在他的身旁,他就会丧失冷静的思考能力,因为,只要他一想到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会喳呼地开口打断他的话,等到她把话说完,他也就忘了他稍早前是要说什么了。
最后,他什么意见都没得说,只能说一句送客的话。「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需要苏县令的地方还请帮忙。」
「巡抚大人员是客气了!需要下官只要派人说一声就行了。」苏县令离开了书房。
苏县令一离开,米香就巴着湛瑀戢问:「怎么?你想到凶手是谁了吗?我可以告诉你,绝对不会是天朝寺的人啦!因为,天朝寺里不全是尼姑吗?那尼姑又怎么会对一个姑娘家下春药,然后对那些姑娘们上下其手!非礼她们?
「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二所以我说,天朝寺的嫌疑不大,但我们还是可以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在那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湛瑀戢,你觉得怎么样?」米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觉得怎么样?!
要是由他来说,那他觉得她最好闲嘴,省得他待会儿会因一时忍不住,失手掐死她。
「你可不可以离开一下?」
「为什么我要离开?」
「因为我想要冷静的想一想。」
「不要啦!你没听过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啊!只要我们两人同心协力,就能其利断金,不是吗?」她可是十分积极地想参与办案。
「你只会捣乱我的思绪,一点功效都没有,所以[两人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一点都不适用于我们身上。」湛瑀戢不客气的说道。
「屁!怎么可能?像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功效都没有?」米香粗里粗气地拒绝湛瑀戢这么侮辱她。
哼!他看不起她是吗?
好,到时候他就别来求她!要她帮忙。哼!休想。
第六章
何处秋风至?
萧萧送雁群.
朝来入庭树,
孤客最先闻。
--秋风刘禹锡
「小姐、小姐,我们一大清早就出门,要去哪里啊?」小芳天色还没亮,便被米香挖了起来,她的脑袋都还没清醒呢!
她家小姐真的粉奇怪,平时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今儿个倒像是天下红雨似的,不只起了个大早,而且还直往山里跑,跑得她两条腿都快断了。
「小姐--」小芳第N次叫米香。
「干嘛啦?」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米香倏然转过身,看着小芳好半晌,突然问她,「小芳,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哪家的猪啊?」
哦--天啊!小芳竟然还问是哪家的猪?!米香真想死给小芳看。「随便哪家都可以。就、就天福家的猪好了。」
「天福!天福是谁啊?」
「天福是--」米香突然住口。她发什么神经啊?她干嘛一大早在这里跟小芳说谁是天福啊?
她之所以问小芳这个问题,主要是要骂小芳笨死了,这根本无关谁是天福,而猪是谁家的诸如此类的问题嘛!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再说下去,她的脑袋都要变笨了。
「那、那、那--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小芳这个猪脑袋。「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别废话这么多。」米香认为,既然小芳都不知道任何事,就不用和她说太多,反正说了,小芳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