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缠-关于一对同居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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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在他心中占有小小一席之地吧!教他偶尔也能忆起我及我们共有的那些美好时光吧!

  江野回过神,抓起放在茶几上医生开的药包递给她,细心叮嘱她如何服用。以菱只觉眼泪又将夺眶而出,她毅然决然转身走向在门外的张秘书。

  这一天,江野在忙碌繁杂的公事告一段落时,蓦然奇异的忆及除了那个吻外—一以菱没有说再见!江野皱着眉,斤斤计较着她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当夜,他兴匆匆的提早回到风和居。

  十分奇怪,那天早上公司的一团乱,到了下午好像都不曾困扰过他似的迎刃而解。

  车一开进庭院,牧羊犬诺丽就冲过来停在车库旁。汪汪呜呜的叫着,尾巴摇得像风中的芒草,江野笑咪咪的下车,拍拍它的头,搔搔它的耳朵及脖子,就大踏步往屋内走,他急着要见以菱。

  奔上楼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之后,江野开始觉得奇怪,以菱身体不适,没在家休养会是跑到哪里去了?他推开她独居多日的客房,一眼就看到空着的梳妆台。

  他快速的拉开衣橱,她的衣服和东西全都整整齐齐的排放在里面,他松了口气,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空空如也,里头的信件、日记及私人物件都不见了!这又教他收回松了的那口气。

  江野觉得事有蹊跷,或许以菱在和他开玩笑,一个不好玩的玩笑。

  他走回自己房里,希望推开门以菱就在里头给他一个惊喜。推开房门后、他一眼就看到那个惊喜,一封躺在床头柜上一只水晶花瓶旁边的信,他呼吸困难的拿起来一看,是以菱娟秀的笔迹,上面只有三个字——给江野。

  江野抖着手急急拆封,抽出信纸,信纸里简单的几段话:

  江野:

  佛家说:“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我今日多有体会。

  在感谢你多年深情厚意的同时,也正是我该离去的

  同时!感情走到这步田地,虽不甘心,也只能徒呼奈何!

  学着去爱某个人吧!别再任爱情和你擦身而过。也

  不用费心找我了!如果一切无法改变,找到我也只是徒

  增惘然。

  最后,除了祝福你,还祝福你所爱的人们。

  以菱 匆笔

  就这么几句话,她就把一切结束了!

  江野不敢置信地瞪着信,一再展读,重复展读,而后他浑身乏力的瘫坐在床沿,老天爷,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逼得她必须走上不告而别这条路!老天爷,他究竟使她陷在怎样进退不得的境地里啊!

  以菱会到哪里去呢?能到哪里去呢?他开始肃清思绪努 力思索,该由何处着手找回她呢?他匆匆回到她房里寻找蛛 线马迹。结果只在垃圾桶内找到几张揉得皱皱的纸张,他摊 开并抚平它们,内容都是完整或不完整的一段句子:

  如果爱情如人们所说是一种神奇

  用此生和你谈一次恋爱却成为游戏

  就让一切化为尘泥

  唉!谁教我信仰了爱情也信仰了你

  从此没有希冀不再相欺

  怨相遇怨情种怨痴迷

  谁来聆听我的缠绵曲

  仔仔细细的、反反复复的、惊心动魄的,江野看过一次又一次,痛苦再度控制他——看你让她承受了什么?他把纸片抵在心口,深深切切的自责。

  江野咬着牙发誓,他一定要找到她,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给她满心满意的爱情,货真价实的婚姻,甚至一大堆孩子,他绝不会让她再有“怨相遇、怨情种、怨痴迷”的慨叹,他会陪她听一辈子的“缠绵曲”。

  是了,当务之急,他必须找到以菱,给她一切爱的告白;爱的保证,给她她一生缺乏的“爱与信任”。

  当所有事情都想通了,他不再瞢懂,不再踌躇,相对而来在心中嘶吼呐喊着的只有一件事——他必需找到以菱。一个他爱之深、恋之切的女人。

  第十一章

  找过唱片制作人小葛——说和她合作过两张唱片的词曲制作厅,便没有再联络。

  找过南部仁爱之家——说她打从高婆婆去逝后,除了寄钱给孤儿院,就只回去过两次,他们也无法得知她的去向。

  找过几个她较常走动的同事——她们说她离职后便不曾再联络。

  还有什么地方可找?江野焦灼的过滤他有没有疏漏了什么线索?以菱唯一的好朋友雅真在他脑际一闪而过,可是雅真人在美国,以菱不可能一下子就飞到美国去吧?

  连续找了一个礼拜之后,江野憔悴了,也心碎了,报纸的寻人启事刊登在外报头,一个礼拜经过,以菱还是不见踪影,而这让他惊觉到以菱是真心想脱离他的世界,安心不要他了。

  坐在风和居的客厅里,他瞪视着墙上的两人放大照片,感觉缺乏以菱银铃般笑声及徐缓歌声的风和居是如此空旷与寂寞。报应终于来了,他悒郁的笑着,并首次体会以菱孤独的坐在这里等他的滋味,除了寂寞,还是寂寞。这种体会,会不会太迟? “以菱,原谅我!原谅我!”他掩面低哺:“回来吧!以菱!回来吧!”他只能黯淡的再次感觉一屋子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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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礼拜后,江野稍事振作的理了一个礼拜没理的胡子,穿了一套近两个礼拜以来最整洁的服装,开车回台南老家。

  有一些事,关于以菱的,关于母亲的。他都必须弄清楚。

  客厅里,这坐大宅院的男主人——一江英涛,一边坐在桌旁沏茶,一边用锐利的眼睛观察迈入屋里的儿子。

  不难猜出他高大而英俊的儿子为谁清癯,为谁憔悴; 连走路都不像以往充满活力、神采飞扬,一双会笑的眼睛,此时只有疲惫和阴影。是江以菱已经采取行动,致使他如此消沉吗?若果真如此倒也是好,他记起放在口袋中多日,随时准备支付江以菱所开出价码的空白支票。只是,他仍不免要心虚的揣度江以菱告诉过儿子什么?或者,他低估了江以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

  “爸爸!”江野无精打采的叫着。

  “小野,过来这边坐下!”江英涛指指对面的另一张坐椅。

  江野顺从的走过去坐下,不禁打量起坐在时面年近六十的父亲,他头发已有少许斑白,看来却仍精神抖擞 英俊而健朗。严格来说,他不只是个杰出的律师,也是个很好的父亲,但为什么不是一个成功的丈夫呢?母亲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而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呢?父亲什么都不缺,名声、财富、地位,母亲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困扰的搔着头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野啊!别尽坐在那儿扯头发,想把头发扯光了当和尚啊!奶奶可不准哦!快把莲子汤喝了,凉了味道就差多了。”老奶奶当下颤巍巍的端了一碗莲子汤到江野桌前放好,又颤巍巍的走到另一张椅子坐下。

  江心凑热闹的坐到奶奶旁边高叫:“好也,四个人正巧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江心瞄啊瞄着江野桌前摆着的汤碗,耍起赖来,“奶奶最偏心了,哥哥有得喝,我就没,我不依啦!”

  “嘘!嘘!”奶奶竖起指头示意孙女禁声,急忙说:“别闹,别闹,别嘟嘴,要喝厨房里头还有一大锅呢!我叫刘妈帮你端过来就是了,别这么疯疯颠颠的大呼小叫。你瞧瞧!你哥哥的气色可真差,不是吗?”

  一直沉默着的江英涛开口了,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儿子说道:“小野,连你奶奶都察觉到你的神色不佳,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是公司营运不顺利吗?需要用钱尽管开口,不用跟爸爸客气,反正以后家里的家当都是你的。”

  这一招是投石问路吗?江野锐利的看着表情平静、不动声的色的父亲,唐突的问:“爸!你也是这么用钱打发以菱的吗?你和奶奶……”他锐利的眼光也射向老奶奶,见她陡的一瑟缩沉入椅子里,他才无可奈何的咽回即将爆发的脾气徐缓的问:“你和奶奶,到底跟以菱说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回来兴师问罪的吗?”江英涛强自捺下性子,深思的看着江野说:“江以菱都告诉你些什么事?”

  “我不该责备你们吗?”江野痛苦的低哺:“她的走,一定和你们多少有点关系的。”

  江以菱走了。江英涛有些愕然,她怎么没有来开价吗?难道他真错看了她?他冷静的追问:“江以菱几时走的?”

  “两个多礼拜前!”江野快快说道。

  “可是……可是我和你父亲找她谈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们还住在那栋小公寓里……”奶奶也呐呐的说着。

  “什么——”江野低吼,吓了在座的人一跳。“老天爷,你们……你们让她承受了什么?我……我又让她承受了什么?”江野痛心的揪着头发。。

  他的举动让老奶奶惶惶不安,她无助的望向儿子说;“英涛,英涛,你说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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