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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迅速画下执行令,掷于地面──天色陡地变黑,狂风急雨,像一具五内翻腾的冤魂,倾盆袭向刑场,淋湿了众人。

  “是时候了。”狄云侧过脸,望着一身素黑长袍,脸上泛着肃杀阴郁和骇人气势的段樵。

  趁着围观人潮纷纷走避之际,他坚若盘石般的身影,倏地策马神驰,闯入刑场。

  四下一阵惊嚷,接着大声鼓噪。

  杜飞烟朝马蹄声处望丢,一见是心上人来了,霎时精神一震,跃身而起,踢掉刽子手里的大刀,击退看守的官差。

  嗯,我武功也不赖嘛!

  “飞烟,上马!”段樵犹似疾风接过,长臂一件,已将她揽入怀中。

  倚进他的臂弯里,杜飞烟感到无比安心。这就是她日夜盼望的安全港湾,她心爱的夫君呵!

  段樵一手搂住她,一手紧握缰绳,冲锋陷阵,越过重重人墙,终于到达北郊山林,摆脱掉大批官兵的追击。

  怀中的人儿,悄悄探出两翦明媚的双瞳,仰望着他。“害你担心了。”

  “傻瓜。”他无限爱怜的说。

  “我何止傻,我还太过主动,又没智能,小腿也太粗……”她嗔道。

  “爱记恨的小女人。”他疼惜地紧拥着她,就差没将她嵌进胸口里去。

  “你呢?你才是木头郎!”杜飞烟伸手拂掠他凌乱的发丝,骇然发现,他的两鬓,不知何时竟灰白杂陈,华发陡生。

  “怎么了?”意识到她突然僵硬的身子,段樵慌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唉!看我,真粗心。”语毕,由靴底抽出一柄鱼肠剑,将她手上脚上的桎梏一一砍断。

  “段郎,”杜飞烟环着他的腰,嗓音哽咽地,“我……闯了大祸,连累你同遭池鱼之殃。你该撇下我不管的。”

  “生得相亲,死亦何憾。”段樵把她的话,还赠给她。“我要你陪我天长地久,为我生儿育女。”

  “我愿意。”杜飞烟激动地抱紧他,热烈地吻吮他的唇,缠绵而悱恻……

  “你们两个帮帮忙好吗?”狄云和易寒他们也已先后赶到,“后头尚有数千名追兵,麻烦你们先忍一忍,别害我们功败垂成行不行?”

  “咦?你们怎么也来了?”杜飞烟害羞地低眉垂首。

  “救你啰!”狄云最喳呼,每次都爱抢话,“你不晓得,为了你,我们老三茶不思饭不想,镇日以泪洗面,形容枯槁──”

  “太夸张了,他只不过泪似雨下,如丧考妣而已。”孟龙也加入调侃行列。

  “好了好了。”易寒毕竟年岁较大,行事也较沉稳内敛些。开玩笑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逃命要紧。“咱们兵分三路,越过蓟县,到达汾阳后,再齐聚‘樵烟山庄’庆功。记住,出了树林立即乔装改扮,千万则露出蛛丝马迹。”

  “晓得。”交代完毕,众人立刻掉转马头,各自启程。

  ※ ※ ※

  不眠不休,赶了七天七夜的路,总算在一个日暮时分到达畅情崖下。再走两哩路,便是蓟县,那儿是皮革集散地,商旅往来热络,应该有许多店家可以投宿。

  段樵易容成一名七旬老翁,脸上贴满虬髯,背微驼,手执拐杖,边走还边咳嗽。

  杜飞烟则身穿一袭蓝袍,头戴皂色仆帽,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她原是女红妆。

  这对“祖孙”,入城门以前,即将马儿打发入山林中,自行觅食去。

  城里好热闹,吃的用的穿的,应有尽有。

  杜飞烟被关了三天,像与世隔绝了三年,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

  段樵纵容地出着她直玩到掌灯时分,才投宿一家名为“悦宾”的酒楼休息。

  “客倌需要几个房间?”掌柜问。

  “一个。”杜飞烟抢先道:“我爷爷病了,需要我就近照顾。”

  掌柜的收下她给的一锭五两银,带他们到楼上雅房安歇,并整治了一桌酒菜送了过去。

  “哇,好棒,都是我爱吃的耶!”她像一匹饿马,风卷残云。

  段樵没动筷子,只是凝视着她。烛光熏红了她的粉颊,朦胧的光线掩映着她美丽无瑕的容颜。多么攫人的脸庞!

  杜飞烟并不知道自己舔舐唇瓣的样子,有多么媚惑人心。吃得尽兴,她索性脱掉长袍,只余一件薄衫,隐隐约约露出婀娜的曲线。

  “当心吃大多,肠胃消受不了。”他拎起袖子,体贴地替她擦拭嘴角的油渍,擦着擦着,忍不住印上自己的唇……

  思念是一种酷刑般的折磨。段樵要得又凶又狠。“你不饿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呀!杜飞烟脱口而出。

  “饿、饿极了。”解开她的衣襟,他仓卒地含住她粉嫩欲滴的蓓蕾。宛如嗅到她浑身细汗里一种特殊的动情气味,段樵捉住她的双手,用膝盖分张她的双腿,与她合而为一,密密实实贴合着……

  杜飞烟无力的手脚稍一扭摆,更使他欲焰高张。他强大而粗暴,迅速引领她到达最美的一刻。

  两人累极倦极地相拥而眠,却因情绪过于激昂亢奋,良久还了无睡意。

  “段郎。”她轻轻呢喃着,翻身趴在他裸裎的胸口,下体使坏地扭动,让他心痒难搔,直到,那部位又有了明显的变化。

  “你──”他无法言语,只能任由杜飞烟将他按压于床榻。她那双无邪又乌溜的大眼,闪烁出恶作剧的星芒。

  “这次……让我来。”她诡笑地缓缓下滑,舌尖沿着他的肚脐、小腹,到达“禁区”。

  “娘子千万不可,这不合礼教。”一个视礼教缛节为无物的人,忽然八股了起来,十之八九是因为太过紧张。这可是全新的体验哟!

  “我偏要。”杜飞烟已经心荡神驰了!她口干舌燥,心跳越来越喘促,蓦地,锁住他傲然挺立的男体,张开嫣唇──段樵脑门轰然巨响。“吓!”他沉吟出声,接着低喃不已,两手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螓首,眉心揪成一团。

  无尽的销魂蚀骨,全身血液狂窜,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意识到的只有她、只有她!

  “把手放开!”她要抬头看看他,看他兴奋、神醉的样子。

  她要他记得她的好、她的迷人之处,要他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个。

  望着她那满盈慧黠及狡诈的明亮水眸,段樵又是一阵吟哦。“飞烟,不,不!”

  他拚命按抑住奔胆的狂潮,而杜飞烟却还不愿轻易饶过他。她似乎“吃”上瘾了,欲罢不能地继续挑逗段樵,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失控中,并登上波澜壮阔的太虚幻境。“停下来,我……请你住手……好吗?”

  看他苦苦压抑的苦楚,杜飞烟才满意地停止这种“酷刑”。她双眸炯炯生辉,娇喘咻咻地,语带醋劲的问:“我有没有比单琳琳更能满足你?”

  “杜飞烟!”段樵怒发冲冠,起身推倒她,“你要误会我到什么时候?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吗?”怒极,反手压住她,再次攻城掠地……他像团烈焰包住她飞腾的欲望。

  那一波波的攻势,令她完完全全的沉沦迷失其中,本能的拱起身子迎接他,双手环着他的腰骨,配合他的律动……

  “痛,痛……”激昂中的段樵,两手用力抓住她的胸脯揉捏、磨蹭,令她粉红的肌肤,变成瘀红,一片掌痕。“别──”

  一波又一波的亢奋持续而来,迅速淹没她的痛苦。在此良宵美景里,没有前仇旧怨、没有被追捕的惶惑不安,只有激情与销魂,肺腑与灵魂的登峰造极……

  爱一个人的力量原来这么可怕,什么都豁出去了。

  段樵乏力如泥地瘫在她身上,汗水在两人之间湿濡流淌,房内充斥着一股奇异的氛围。兽的味道,十分原始。

  他们眷恋不舍地仍紧密相拥,段樵犹不停地舔舐她挺起的乳尖,吮呼她晶莹芬芳的汗水。

  “段郎。”她气若游丝,“我的肚子……好痛。”

  “怎么?”段樵慌忙滑向床板,“是我弄痛的?”

  “不知道,总之,很不舒服。”杜飞烟轻微痉挛了一下,“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让我瞧瞧。”段樵对医理颇有心得,寻常的伤风、咳嗽、拉肚子、肠胃不适或跌打损伤,都难不倒他。当下拉起她的手腕,诊断脉象──咦?好奇怪的脉络,这是……他以为自己弄错了,仔细再切一次──是喜脉!

  “飞烟,你有了。”他欣喜若狂。

  “你胡说,怎么可能。”杜飞烟缩回手,腼腆道:“咱们圆房,不过是十来天前的事,你又不是华佗在世,哪那么厉害,一诊即知。”

  “欲知有否怀孕,五天就够了。”段樵怜爱地将她拥入怀里。“以后我保证会温柔一点。”

  “如果真有了孩子,我就不许你碰我。”她嗔道。

  “为什么?”段樵哀求着,“初期对孩子不会有影响,除非大腹便便,才需要节制。”

  “不行,万一压到孩子怎么办?”一想到他们从此将亡命天涯,杜飞烟便不免忧心忡忡,“还要多久才能到达‘樵烟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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