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霸王有情姬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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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锺灵儿後悔透了。「奶走吧,我不要救奶了。」

  「现实的家伙,奶知不知道我一共有几个哥哥?」

  锺灵儿不愿再上她的当,只挪出半边眼睛睨向她。

  「八个,高矮胖瘦圆扁方尖,样式齐全,应有尽有。」

  「哼!」锺灵儿撇撇嘴,「奶娘真了不起,生的儿子个个奇形怪状。」

  「嘿,奶──」

  「小姐,」丫鬟珠儿捧着托盘,上头摆放各式各样热腾腾的菜肴,「饭菜都准备好了。」

  「端回去吧,我不饿了。」被赵信长气都气饱了。

  「等等!」赵信长仓卒接过托盘,「奶家小姐不饿,我饿。吓!」

  突然间,一只金钱镖自窗外射了进来,「砰!」一声钉在门缘上。

  赵信长让急速而过,且强劲的飞镖吓得将整个托盘抛向空中。

  「浪费粮食。」锺灵儿轻啐一声,凌空而起,单手接住托盘,另一只手则顺势取下金钱镖,回身拂回窗外。

  「好身手!」窗外的人低沉浑厚的嗓音方起,接连又射出五只金钱镖,分别钉住赵信长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上的衣领。

  「妈呀!」赵信长很想乾脆昏倒算了,但是她被钉得死死的,连装死都没办法,「锺姑娘,锺大姊,锺奶奶,奶一定要救我,我我我┅┅我可是忠良之後,大宋朝的皇┅┅皇亲┅┅」

  如果宋朝那些已经回「苏州卖鸭蛋「的皇室成员们,看到她如此没有格调的喊救命,肯定会痛不欲生,没脸到家。

  「小姐,是刺客吗?」珠儿虽然很不屑赵信长那没出息的样子,却也忍不住害怕。

  「应该是。」锺灵儿艺高人胆大,一个箭步冲向窗台,「什麽人?有胆就出来跟本姑娘比划比划,别净是躲在暗处吓唬人。」

  「好。」外边的人忽尔推开窗棂,伸手往她腰际一拦,带着她腾空跃起。锺灵儿一凛,忙道:「你,你抓错人了,你要抓的人在裹面,放开我呀!」

  ※  ※  ※

  躺在柔软舒适的炕上,锺灵儿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的手脚被眼前这个番仔给绑得无法动弹。

  「喂!」她冲着他大吼,「贼子、土匪、强盗,快把我放了,否则一旦让我给逃走了,我就──」

  「落入我燕铁木的手中,奶还敢妄想逃走?」他走向床沿,塞了一口他吃剩一半的馒头给锺灵儿。

  「呸!」锺灵儿火大极了。她在名剑山庄时,曾经听她爹提起过燕铁木这个人,说他如何的骁勇善战,武功如何的出神入化。哼!今日一见,也不过┅┅嘿!他怎麽可以长得这麽好看?

  把焦距对准一点,再看一次。

  浓眉一如墨画,双眸宛如寒星,冷冽的脸颊悬着一张弧度优美的薄唇,鲜明的五官煞是英气逼人。

  赵信长那个阿短哥哥能有他这麽的好看吗?

  锺灵儿看着看着,朱唇不知不觉地微启。

  燕铁木很够意思地又塞了一口馒头给她,她竟然也不知不觉嚼了起来。

  「多了我的唾沫,吃起来是不是特别香甜?」

  「什麽?」锺灵儿瞥见他贼兮兮的笑脸,才猛然回神,「啊,呸!你这个肮脏鬼,讨厌鬼。」完了,已经吞掉一大半了,希望他的口水不会含有剧毒才好。

  「嘘!」燕铁木将食指放在她唇瓣上,「再大吵大闹,把其他士兵们给吵醒了,就有奶好受的。」

  「怕什麽?我又没做错事,若非你强行把人家带回来这个贼窝,我才懒得浪费唇舌跟你吵闹。」一气,锺灵儿张开小嘴,咬住他的手指头。

  凭燕铁木的功力,要掰开她的虎牙,夺回自己的手指头,当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动也不动,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眼睁睁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吃馒头配我的手指头特别够味?」

  「嗯?」锺灵儿霎时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放我走,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不可以乎白无故的把我抓回来,还绑成这样。」

  蒙古人做事,本来就没什麽道理可循。

  但燕铁木不同於常人。他素来不允许自己或麾下的士兵们趁机掠夺百姓钱财,或强抢民女。因此,大都以南,他所管辖过的地方,居民们都对他赞誉有加。

  今晚,他原来只打算悄悄潜入名剑山庄,将宋室遗族赵信长给逮回来治罪;孰料,他站在窗棂外,窥见锺灵儿出水芙蓉般绝俗的脸庞,竟深深为之着迷。於是乎,自然而然地,就把捉拿赵信长的事抛给後脑勺,决定先带锺灵儿回来,仔细地一次看个够。

  「喂!你究竟放不放我?」

  「不放。」

  「为什麽?」

  「因为┅┅」

  因为他还没看够嘛!

  「你再不放我,我就要叫喽!」

  「不!」燕铁木急着捂住她的嘴,那原先让锺灵儿咬伤的食指渗着殷红的血丝,自她唇畔缓缓滴落。

  是时,两个人都呆住了。

  另外,天正下着绵密的细雨,和着夜虫的鸣声,固执而轻佻地飘扬着。

  锺灵儿躺卧难安,没来由地为一个陌生的男子感动,这意谓着什麽呢?

  「你┅┅你的手。」

  「不碍事。」他轻轻地摩挲她的唇,双眸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她。

  「别这样。」她用力的把被他迷去的三魂七魄拉回来。「我是良家妇女耶,你不可以这样挑逗我。」

  燕铁木微愕,他倒没听说过,对良家妇女有另一套专门的挑逗法。

  「奶三番四次设计陷阱,引诱我的士兵中计,又趁隙洗劫他们的财物,这样也能算是良家妇女?」

  哟!那些事她通常做得乾净俐落,不留痕迹,他怎麽也会知道?

  「明明是他们走路不长眼睛,跌倒了又喜欢把荷包到处乱丢,我怕旁人不小心踢到脚会很痛,才好心好意帮他们捡起来,这样也有错吗?」

  「噢!」她瞎掰的功夫比起赵信长,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巧了,二百多个人同时误人陷阱,又同时弄丢荷包,还同时让奶一个人捡了去?」

  吓!难不成那些脓包全是他的部下?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抓走他们的荷包,只是良机难觅,不拿白不拿嘛!

  自从蒙古兵入侵中原以来,汉族百姓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难过,连她们名剑山庄都未能幸免。

  为了让山庄的人能够过得 衣足食,她才不得已偶尔「出草」,捞点油水,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哇!太伟大了,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奶不吭气,是不是表示默认了?」

  「才不呢!」管他的,来个一翻两瞪眼,抵死不承认,看他能拿她怎麽样。「你想想看,我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麽可能去陷害两百多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还窃取他们的钱财?」

  「奶是弱女子?」燕铁木举起受伤的手指头在她眼前摇晃,「轻轻一咬就把我的食指咬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奶也能算是个弱女子?」

  「那,那是你的手太嫩了嘛!」

  「是吗?」他索性将整个手掌拦在她粉颊上,那起茧的、粗糙的大手,搅得她疼痛不已。「如何?」

  锺灵儿就是死鸭子嘴硬,「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哪有到手的银两又吐出来。

  「不信奶不承认。」燕铁木双手齐发,探向她的胸口和腰际。

  「你干什麽?」他该不会是要强暴她吧?那麽不「幼秀」?

  「搜身罗!」他嘴裹回答,双手亦不停歇。

  「住手!」锺灵儿惶惑地扭动身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麽?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破坏我的名节?」

  「破坏奶的名节又如何?」

  蛮子就是蛮子,名节比女人的性命还重要,破坏了就毁了,居然问「如何」?

  「你若是破坏了我的名节,那我就──」缓口气,思忖一下,除了嫁不出去,还有什麽重大的损失?

  抬不起头?

  让人家嘲笑?

  名誉扫地?

  嗯!还是嫁不出去比较严重。

  「就┅┅就嫁不出去了啦!」

  燕铁木闻言,登时仰首哈哈大笑。

  「即使有人胆敢娶奶,我也绝不允许奶上别人的花轿。」

  可以问为什麽吗?

  虽然听起来,答案似乎彷佛好像很明显,但┅┅太不可思议了。

  坦白说,锺灵儿的确有点喜欢他,但他还没喜欢到想嫁给他为妻的地步,他为什麽那麽霸道,不准她上别人的花轿?

  万一赵信长的哥哥比他帅怎麽办?她可是标准的「食色」主义者,从小就学会见异思迁、见色忘友、见钱眼开等等有关「见」这个字的各项课题。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从前没听过你,以後也不想遇见你,我就爱上十七、八个花轿,关你什麽事?」

  「奶──」燕铁木猝然将手伸进她的前襟,摸出一叠银票,上头全印有「大元」字样。「奶说,这些银票是从哪儿弄来的?」

  几千两哪!总不能辩称是捡来的吧?

  锺灵儿也挺有骨气的,咧嘴一笑道:「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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