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冰饮的上官桃花满腹疑问,十分好奇人都到哪去了,犹不知自己逃过上吐下泻的劫难。
「只有你了,桃花。」一场秀只靠她好像不行。
「什么意思?」她还是一头雾水。
「泻的泻,吐的吐,剩下的全跑了,你说是什么意思。」而周盈然也别指望了。
「温大律师你可别吓我,只有一个模特儿怎么走秀,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上官桃花讶然地差点滑掉手中的冷饮。
「二姊,他没说错,的确只有你了。」一个人撑全场绝不可行,气势太弱。
上官桃花用力吸了一口饮料平息惊吓。「那么要宣告服装展不开了吗?」
一个人的秀太可笑了,她也来不及换装。
神情委靡的东方著衣呆坐在一旁,安静不语地凝视墙角不见动静,像是一切的准备都枉然,到终来仍是失败的结果。
是失望、是灰心,还有一丝丝丧气,他实在不甘心原本完美的演出却弹出变奏,这对向来追求完美的他是一大打击,他的心很冷。
一双温暖手臂由後拥抱他,轻轻地靠在他危膀鼓舞他士气,她相信勇者是打不倒的。
「静,你会失望吗?我终究斗不过凌雪霜的卑鄙。」一碰到口袋中的硬物,他无力的垂下手。
没有模特儿等於没有舞台,少了舞台还能做什么,他根本无法可想了,这一战他败得灰头上睑,注定要接受凌雪霜的嘲弄。
两败俱伤是他始料未及,他错在太自傲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什么事也难不倒。
「谁说的,我们会有模特儿的。」她想到一群闲著没事做的女人。
周盈然在一旁狂笑,指她太天真了。
「静,你不会是想找那群无聊的家伙吧?」不,她们太可怕了,简直是地狱放出来的魔鬼。
上官文静笑了笑,吻吻东方著衣的脸颊。「二姊,先拜托你撑撑场面,我十分钟後就回来。」
时间过於紧迫,幕起的音乐声悠扬传来,上官文静顾不得回避和规定,手指朝上官桃花一画圈,她身上的外出服立即换成第一套欲展出的服饰。
接著她无法顾及呆掉的三人,口中默念开启第七空间的咒语,一道黑铜色的大门出现眼前,她迅速地拉开门,消失在黑色旋风中。
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了晓,拉拉裙花的上官桃花展开无比魅惑人的笑容,在音乐声中走人观众视线,从容不迫地打算以她的桃花天性拖上十分钟。
只是有可能吗?
她面上含媚内心苦笑,脚步极为缓慢地旋身、扬裙,抬高手臂做出拉丁女郎的热情姿态吸引群众目光。
来回走了不下七趟,她晓得底下的观众已有人发觉不对劲,正悄悄的和身边的人议论著,表情狐疑又像是不确定,以为是噱头秀。
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优美的音乐突然变成热情的摇滚乐,一群身著黑色大斗篷的舞者从天而降,在节奏拔高时扯掉斗篷舞动四肢。
灯一暗,远远传来狼嚎声,逼真地让人手心冒汗,纷纷询问附近是否有人养狼。
就在众人骚动之际,一道光打在舞台中央,一位俊美无俦的美少男裸露著上半身,双臂上扣著古老的铜环,他学狼叫声的发出低嚎。
众人才知是人不是狼的为之放心,以看秀的心情观赏这场表演。
在美少男身後走出清纯如精灵的女孩,尖尖的耳朵挂上十七个铃铛,她以漫步草地的姿态悠闲地走向伸展台,笑声轻盈地展露她一身草绿色的衣饰。当下有位贵妇人举牌要买下送给女儿穿。
因为实在太迷人了,她希望自己女儿穿了以後,也能像台上的精灵一样可爱。
陆续有吸血女鬼造型和狼女模样的模特儿上台,轻松的音乐伴随著她们怪模怪样的走姿,居然发生有人抢购不成却大打出手的事件。
几乎每一个模特儿一出现,在场都为之躁动地大声叫好,没等她们走完伸展台已售出身上的那套新装。
如此的盛况最该感到兴奋的应该是设计师,但他却一脸呆滞样的瞪著不断由黑色大门走出的非人类,亲眼目睹她们头上的角缩回皮肤。
他已经陷入重度的惊讶中,一直到落幕时才由上官家二姊妹一左一右地拉出去,服装展空前的成功,欢呼声久久不散。
而他仍未回过神,以致错过求婚的最佳时机,那枚镶钻的戒指自始至终都寂寞地躺在他口袋中,很久很久以後才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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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霜被董事会踢下总经理宝座,又因盗用公款太多,必须结束星辰模特儿经纪公司好偿债,同时也背上多项罪名接受司法的审判。
贪小利而无远见的周盈然等人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甚至因经纪公司的解散而无任何表演机会,无论走到哪家公司求职皆被拒於门外,因为有不良纪录的她们没人敢用,生怕哪天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自从世贸的服装展一鸣惊人之後,东方服饰正式进驻台中地区,楼高七层的公司成为新地标,与魔女咖啡屋同为此地区最受欢迎的两处商店。
但是公司的负责人可不怎么开心,依然臭苦一张脸坐在高脚倚上猛灌花栗鼠白兰地,用杏仁果弹灰白猫的耳朵。
甚至准备了弹弓要打小鸟,如果它继续聒噪不停的话。
「他又怎么了,一副人家挖了他祖坟似,」吃著巧克力酥派,不怕胖死的上官桃花努努下巴一问。
「没什么,只不过他父亲嫌我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配不上他儿子,所以不准他娶我。」这样也好,明年她还得念大学。
「喔!原来,我还以为他因你是魔女的身份而郁郁寡欢呢!」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彼此相爱就好。
像她孤家寡人好想找个人来爱,可惜爱她的人很多,能让她爱上的却少之又少,说不定她得入魔界才找得到稍微看得顺眼的对象。
「别逗了,我被黛玛琳丝女工念到快臭头,她整整背了一百多条守则要我遵守。」不过她一条也没记住。
「理事长真不公平,你犯了无数的过只是念上两句,而我才小小的做错事就被罚留校察看。」差别待遇。
因为你把理事长变成秃头。「你慢慢默哀吧!我过去瞧瞧他。」
「哼!有了爱人就没姊妹!」嫉妒她。
上官文静泡了一杯加了奶精的摩卡,绕过好色的大狗坐上另一张高脚椅,她故意装嗲地对著东方著衣吹气,看他会不会发火。
「你给我滚开,臭女人……」他忽地失声,郁闷的心情在见到来者转为晴朗,温柔地抚著她不肯留长的发。
「别气了啦!你父亲不识货是他的损失,哪天我们做件轰轰烈烈的事吓死他,看他敢不敢狗眼看人低。」她很努力地装出凶恶的表情,可惜先笑场了。
他失笑地将额头抵住她的。「我的脾气很不好对不对?」
「说实话怕会被你追杀,假话我又懒得去想,你认为我该不该回答?」他的脾气不是不好,而是糟得无法形容。
就因为他父亲不肯同意他娶年仅十七的她,要他多看看多考虑其他适婚女子,他话也没听完便朝他父亲一吼,说他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蛮荒时代的大恐龙,气呼呼地拉了她就走。
事後他父亲找上她说是一场误会,他很喜欢制得住他儿子的女孩,要她一定要好好地管他,别让他乱吼,当父视的总是希望儿女能过得更好,所以才试试他的真心。
说实在话,她也挺喜欢他父亲的,至少比她的父亲负责、有耐心,肯拉下身段向小辈解释他的用心。
「坏魔女,你就是有本事迷得我晕头转向,不去生你的气。」他轻笑地将她抱坐至大腿上,玩笑性地打了她一下。
「不怕哪天我把你变成青蛙吗?」她装腔作势地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东方著衣瞳眸深情的咬咬她的手。「变成青蛙我依然爱你。」
「不後悔?」她才舍不得将他变成青蛙,她喜欢被他抱著的感觉。
「爱你无悔。」她是他唯一的选择。
双颊染上霞色的上官文静轻靠著他。「我亦无悔。」
「那你打算几时嫁给我?」他非娶到她不可。
「呃!这个……我……」上官文静一时没法接受他骤然的转变,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果然是一头吼狮,安静不到三分钟又开始变脸,她早该习惯一个不体贴的情人。
「就算我父亲不同意,我还是要娶你,你最好乖乖地准备当我的老婆。」他又恢复雄狮姿态傲视他的「领土」。
「我没说不嫁呀!」最少再等五年,她不想当年轻妈妈带球走。
他满意的点点头。「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席开一百桌。」
「好。」随他高兴,她可没同意是高中毕业喔!
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难闻气味传来,上官文静下意识的捏起鼻子,反胃的看向一盘会走路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