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么拘谨。」她歪着脑袋,深感兴趣地膘着他只穿了条内裤的结实身躯。「夫妻间本来就该坦然相对,不是吗?」
「我们不再是夫妻。」他不耐烦。「你究竟穿不穿衣服?」
她没将他的愤怒当回事。
「一定是你搞错了。」她细声细气地。「我还没签下同意书,在名分上,我们绝对是夫妻。」
「我认为我们已经讲要了。」他提高声。「难不成你想反悔?」
她轻笑了下。
「这么急于想甩开我啊?也许有一天是会如你的愿……但绝非现在,因为我还没厌倦你呢!」
她在吊他胃口。王豪伟双眉杨高,关于离婚之事,他们已谈至最后阶段,就等盖章签字;不料,她又突生状况。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他忽冲冲地说:「有什么条件开出来。」
「很简单,我要你。」她将手伸向他。「我要我的丈夫。」
秦盈姿双眼没有掩饰欲望地在他健硕、没有丝毫赘肉的身上流转;精于多项运动,即使再忙,王豪伟也不忘拨出时间运动,古铜色的肌肤,有岩雕刻般的线条分明。
「得了吧!收起你让人作呕的烂辞句。」他轻蔑。
「你心里很清楚,我们根本不可能相处一起。」
「相处不是问题。」她声音软软地。「我可以配合你,乖乖听话。」
王豪伟将衣服扔在她身上。「不要弄脏了我的床,穿好你的衣服,到外面谈。」
秦盈姿没有立即服从,反而风情万种地镜看长发,仍不放弃改变他心意的希望。
「在这儿也可以谈。」
「我给你五分钟。」
他冷冷地抛下话后,走向浴室。
秦盈姿对着砰然关上的门脆笑了声。她喜欢见他失控的样子,至少这时刻,他是注意到她。她一直很喜欢他,更被他所流露出自信的男性气质吸引;他是个挑战,很少有男人能漠视她的存在,他却是个异数,眼光总是绕着身材干瘪的宋雅绮身上转,不曾正眼瞧她,对她的美丽不屑一顾——这惹恼了她。
她不明白当时的宋雅绮,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吸引他这般出众的男人,在父亲的丧礼上,她得到了答案。一向被视为发育不良的宋雅绮,在几年间,竟有如此巨大的改变,高挑修长的身材、气度雍容的模样,那是她远远所不及的,身材娇小一直是她深以为憾的事,宋雅绮却能冲破她所不能具备,不由令她又妒又羡。
秦盈姿眼中闪着阴冷之色,那又如何?她已得到她最想要的男人——从宋雅绮的手中抢来。虽然她一直不愿去探讨得到他的过程,不太光荣的事实,但谁又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便是胜利者不是吗?宋雅绮的母亲抢走了她的父亲?她抢走她的男人,又有何罪恶感?她知道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对他起不了作用,无限依依地在留有他体味的枕头上亲吻了下,才起身地穿上衣服。她瞄了镜子一眼,绝对是张能令男人心动的脸孔,何以独独对他除外?她从未有过离婚的意愿,他是她费尽心思所得来的,岂能轻易地容他走出她的掌控!她只不过给予他所想要的,享受他恳求她的乐趣。不过,现在该收线了,他愈来愈认真,别真玩出个状况来就不妙了!他们已分居了一年,原想试探她在他心中占有多大的位子,希望他能在分开后,省悟到对她的需求,求她重归于好。可是照目前的情势看,与她的想法有些差距,他似乎很以待在这间小屋为乐,她不能再放任他了,得尽快将他走远的心拉回来。
她既能成功一次,当然也能再一次地系住他,她信心满满地挺直身,愉快地哼着歌,自在地走进客厅,这是她丈夫的屋子,她自然是女主人不是吗?她从冰箱里取了瓶鲜奶,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放在桌上的面包。
王豪伟洗好操走出来,见她一副悠哉的模样,被弄得毛躁地叫。
「不要动我的东西!」
「你的不正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莫忘了夫妻是一体,我既是你的妻子,这里该算是我的家,我当然可以分享屋内所有的东西——」她眼睛刻意地驻留在他散发着肥皂香的身上。「包括你在内。」
他冷冷地更正。「这儿不是你的家,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还没认清事实吗?我们已不再有任何牵连了。」秦盈姿咬了口面包,又喝了口鲜奶后,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我说过同意离婚吗?」她只是误导他。
「我认为我们已经沟通好了。」他生气地说。「你没有反悔的余地。」
「是吗?」她慢条斯理地。「当我们成为夫妻的那天开始,除非我愿意,不然,我们将会生生世世地联系在一起。」
他的怒容,与她的一派悠闲,成了强烈的对比,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后;她拍掉手上的面包屑。
「你无法强迫我,我具备了贤妻的条件——忠实地守在家中,痴心地等候迷途的丈夫知返……你没有通我离婚的理由。」
他才不容她说不,把他当猴子戏耍,王豪伟愤怒地很想将她抓起来,通她就范。
「你终究得同意,最好放聪明的不要让大家费事。」她仍是气定神闲,将他的怒气不当一回事。
「何不走着瞧,我是不会离婚的!」
☆ ☆ ☆
「你是个冷血的女人!」汪铭松喊。
王丝薇对他的叫骂无动于衷,修长的双腿翘放在桌上,一晃一晃地;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拿着瓜子放在如贝的皓齿下一咬,发出「喀」地脆响,态度轻松极了。
「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别像个娘儿们般的放不下,不是有句话,‘好聚好散’吗?」
「你对我没有点感情吗?」江铭松质问。「几天前你还说没有我活不下去,现在竞翻脸说要断!」
「理由很简单,我已经铲除了阻碍,你不再有什么用处了。」她身体移动了下,换了个较舒适的姿势。「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新阻碍。」
江铭松看着她,从心底涌上股寒意,他知道自己绝非善类,做起事来要比常人凶狠上几分;但与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来,他就爱得有感情多了。她是个反复无常的女人,可以在一分钟前,对你热情如火,好似你是她的全世界;却可以在下一分钟,毫不留情地反噬你,没有半点犹豫。她具有女人的外在——漂亮的脸蛋、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魔鬼身材;内心却没有一丝女人柔顺的特质,行事比男人还要冷酷。
「还不走吗?」她啃咬了颗瓜子。「我免费让你享用身体,也该满意了。」
「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是在利用我对付你那个糟老头丈夫。」
她似挺赞赏地大笑了声,嘉许地点头。
「何必将自己说得那么不值;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你,老头也不会走得那么快。」
「是你故意设计的对不对?」江铭松铁青着脸。「故意让老头撞见我们在床上的对不对?」
王丝该没有否认,丢了颗瓜子进嘴里。
「何必那么激动,要不是你有这么点好处,我干嘛倒贴你?想想看,老头要不早点走,我岂不亏大王!」而他却成了她谋害亲夫的工具!这个女人真恶毒!
江铭松抡起拳头走过去,她没有害怕的神情,只是不屑地撇撇嘴。
「想当正义使者,为老头抱不平啊?省省力气吧!大家心里清楚,你江铭松也不是什么善男,干嘛那么激动?」
他在她面前站住。「我不喜欢被利用。」
「话怎说得那么难听,这叫互惠。」她娇媚地笑。「你不是也吃到甜头?」
他的拳头停在空中。「有一点我不明白,你难道不怕偷鸡不着蚀把米?老头没气死,反把留给你的财物要了回去,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况?」
王丝薇仰脸大笑,笑声充满了欢畅。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即使这次老头没照所想的气死,他的财产早在我的算计之中,又能系我何?让他提早心脏病发,只不过少了些啰嗦,省得他晚景凄惨地施日子罢了。」
对她的阴狠,他半天说不出话。
「你太可怕了!」
她却仿如听见个笑话般的笑得花枝乱颤。
「不是也有句话,叫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着?」
江铭松提起的手放了下来,打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反倒玷污了自己的手,真不知当初怎会受她迷惑?
「你不会有好下场!」
「谁说好人就会有好下场?」王丝薇眼露怨毒之光。
「我的父亲一生耿介清廉,不贪取分外钱财,到最后还不是被放高利贷的逼上绝路!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被弄得四分五裂,害我和弟妹连书也不能念,你可知道这个让我父亲走上毁灭之路的恶人是谁?」
江铭松没有一丝同情,不能为自己的恶念找藉口。
「总不会是你那个倒霉的老头丈夫?」他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