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
她没有回话,王豪伟一定还在为那席话生气。
「堂哥和我的感情很好,我了解他很在乎你。」王政育说。
「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是真的,你们的事我很清楚。」王政育叹气。「好好的一件美事,却杀出个秦盈
姿。」
该怪盈姿?亦或是他的感情禁不起诱惑?
车外一个小孩的手中线松了,手中的气球飞向天空;小孩望着飞走的气球嚎啕大哭。
宋雅绮凝望着车窗外的情景,感叹地说:「我不想谈过去的事。」
「请让我一吐为快。」王政育将车子停在安好的巷道。「有件事我很早便想找你谈,
却被堂哥阻止。他认为事既已成定局,多说又有何益,我认为这种想法太消极了,很多
事是可以改变的。」
他想说什么?宋雅绮诧异地说:「我不明白。」
「别说你不明白,只怕连堂哥自己也弄不清楚。」王政有从衣袋掏出根烟。「介意
吗?」
她摇头。
他点燃地吸了口。「堂哥自始至终都是爱你的。」
这话没令她感到喜悦,爱她又怎会离开她?她虽没说话,王政育已从她显现于脸上
的神情瞧出。
「因为他娶了秦盈姿,所以作否决了他的感情?」他问。
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事实,即使想自欺也不能;她心中五味杂陈,此际再旧事重提,
无异是在旧伤上又划了道伤口。
「谢谢你载我这一趟……」
王政育截断她的话。「你不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吗?」
她酸涩地摇头:「不想。」
「两个傻瓜!」他发急,一时脱口而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沟通的傻瓜!」
她的确是傻瓜,傻得仍埋首在过去的感情里走不出来,她手放在车把上。
「我能自己回去。」
眼见她将下车,王政育情急地喊:「当初堂哥之所以娶秦盈姿并非自愿的,他的感
情全在你身上,娶她是迫不得已。」
宋雅绮错愕地回过脸。「有谁能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是秦盈姿耍了手段。」
盈姿耍手段?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王政育吸了口烟。「还记得那年你的生日吗?堂哥送你项链为礼物。」
宋雅绮手不自主地摸向在胸前一直有如烙铁般灼伤着她——有个心型坠子的白金项
链。
「我要用这条项链,永远地绑住你;从现在开始,你的笑容只属于我一人!」他为
她戴上时,深情地说。
那晚,她一夜兴奋得难以成眠,想像着自己披着白纱,依偎在他身边的满足样,不
断地对着未来编织美丽的憧憬……谁知第二天,她的世界却完全不同了——从天堂里掉
落入黑暗的深渊中。没有一句话,他躲避着她不愿见她,她痛苦地想知道他改变态度的
原因,却一直苦于见不着他的面;而再见他时已是他与盈姿的婚礼上——很可笑是不?
「我记得很清楚,在你生日后的隔天,堂哥来找我,他喝得酩酊大醉,口中不停地
喊着他的人生完了……」王政育声音凝重,「他说他必须为一件他根本搞不清的事赔上
他的人生;那天他又是吐、又是叫的,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状态。」
「出了什么事?」她的关心溢于言表。「你快说!」
「就在那天堂哥断断续续的话中,我凑出了个大概;事后我虽问过他,但他绝口不
提。」
他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说出发生什么事,她大为心急地催。
「能不能将你所知道的,快些说出来?」
「看样子我只好长话短说了。」王政育清了清喉咙。「你生日那天,堂哥喝了不少
酒,喝得不醒人事对不对?」
宋雅绮点头。
当时他没什么酒量,秦盈娶那天却出奇地表现友好,有说有笑的一再劝酒,完全不
像平日的冰冷。她虽看着他不胜酒力地一杯杯喝下、感到心疼;但不愿扫了大家的兴,
所以并未制止,以致他醉倒。
「当时你为什么没送醉酒的堂哥回去?」王政育语中有着浓烈的指责。「让秦盈姿
有机可乘。」
「我有,是盈姿和我一起送他回去。」
秦盈姿那天表现得相当可亲,担心她无法处理一个醉酒的男人,主动提出与她一同
送他回租的住处;当时,她对秦盈姿的体贴感激极了。
「既然你也在……」王政育用凌厉的眼光看她。「为什么那晚留下来的不是你,是
秦盈姿?你怎会愚蠢地让那个女人单独留下?」
「她并没有留下来,我们是一同离开。」
她本不放心,想留下来照顾他;但秦盈娶不赞成,认为一个女孩单独与醉酒的男人
在一起很危险;所以怕他醒来后口渴,因而为他烧了壶开水,即与泰盈姿离开。
「不!她没有离去。」王政有怨声说:「那晚她在堂哥的地方过夜,就睡在堂哥的
床上。」
宋雅绮猛然地倒抽了口气,盈姿竟然对她用心机!她们一走出他的寓中,盈姿即说
尚有个约会,要她先行回去,由于当晚她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盈姿何时回家。盈姿
那天的友善表现,一再地劝酒,全是诡计!
「原来她有预谋!」她喃喃地说。
王政育叹气。「你太轻忽那个女人了。」
是她太轻忽盈姿?还是太信任他?她自问。
「他可以拒绝。」即使秦盈姿耍手段,也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是他不愿意,
盈姿的诡计又何以能得逞?」
「你仍然不相信他,对不对?你根本未曾替他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对不对?」王政
有杨高眉。「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男人从醉酒中醒来,发现一个全裸的女人躺在身边,
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女人却硬指他玷污了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威胁着不娶她将
告诉她的女友、告诉所有的人他强暴她。当时堂哥还涉世未深,你说他能怎么办?只好
舍弃心爱的女人,娶了硬塞给他的素盈姿。」
宋雅绮身子震动不已,久久无法言语,她一直认为自己比不上盈姿,他选择盈姿是
件再明白也不过的事;从未曾想过盘姿用诡计使他不得不从,想起自己对他的不切指责,
心难受地统在一块儿。
「他——究竟——」她艰难地说,「有没有对——盈姿怎么样?」
王政育眼睛张得有如核桃般大。
「你们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斤斤计较,试想一个男人在那种
情况下,即使真做了什么事,也是酒精起作用,绝非本意,根本不该苛责;何况堂哥在
醒来时,见到一个裸体的女人在侧,简直吓坏了!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这种事
你查证的话,何不看看秦盈姿的肚子,可曾如她所说般怀有堂哥的种、大了起来?」他
声音气愤地愈说愈大。
盈姿至目前为止,仍未有小孩,不过,也有其它的可能性,也许……宋雅绮重重思
头,她真对他没有半丝的信心?
「能告诉我他的住址吗?」她沙哑地说。
「早。」盂天星打招呼。
「早」
秦珍婷小跑步上前,也不知怎么开始的,她提早出门——不,该说她刻意地等在他
家附近。一等他出来时,再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接着一个惊讶的眼神,咦,这么巧!接
下来就顺理成章的一起上学。而后的每一天,即比照办理,见到其他女同学的钦羡眼光,
她便十分得意自己的灵巧心思。
「早餐吃了没?」
她摇头:「还没。」
为了赶赴地慢跑上学的时间,她几乎是一起床,随便刷洗两下,拎著书包即往外冲。
他将一袋豆浆递给她。「没吃早餐,将无体力应付课业。」
他的体贴,令她乐上眉梢,素珍婷啜了口,可以肯定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豆浆。
「下个礼拜月考,准备好了吗?」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她皱起脸。
「一大早提这种无趣的事,会让人倒胃口的。」
「认真点。」他神情变得严肃。「我希望我们能同时升学。」
升学!?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她太了解自己的斤两有多少,别说大学那道窄门有多难
进入,她能混个毕业已属万幸了。
「我办不到。」她闷声地说。
「不要妄自菲薄。」孟天星站住。「你一定能办到!」
他不清楚她的能力,她可不敢捧自己。
「我的底子太烂了。」
「现在修补还来得及。」他打气。「不要放弃得太早。」
离联考的日子仅剩半年,在一百多个日子中,要将一千多个日子的东西纳入脑中,
凭她这块料,就只有靠神明的庇佑了。
豆浆在嘴里,忽显得淡而无味了,他升学绝对毋庸置疑,毕业后,他铁定能继续追
求更高的学问,而她大概只能找个烂工作窝着。他们的差距势必拉大;到时他们的友谊
在半年后,会随着距离愈来愈疏远,他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逐渐忘了她的存在……
思及此,她整个脸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