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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啊?」

  「真是的,情圣,还以为派你出马万无一失呢。」

  「你不是拍著胸脯说肯定教车若蝉原形毕露吗?」

  「你那叫哪门子苦肉计嘛,连个电话号码都问不出来。」

  被一群死党围攻的秦佩,不慌不忙修她的指甲。「我不是空手而回呀。车若蝉怎麽也不承认,可是她等於已经承认了。」

  大家身体一齐倾向她。

  「怎麽说?」方思媛问。

  「哎,如果她对龙侠完全没感觉的话,为什麽极力阻止我追他?」

  「那龙浪漫长了张桃花睑,十之八九花心得很,若蝉多麽洁身自爱,对感情多麽谨慎。她未必不来电,认清龙浪漫的真面目,知道他不适宜托付终生,故而退避三舍才是真的。」丁倩说。

  「吔,像我嫁的老公就是保险公司出品,安全可靠。」徐大妈说。

  「对嘛,重点在我们要打听姓龙的可不可靠。若蝉虽然是我们当中最理性的,可是女人一旦陷入爱河,难免会意乱情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辈子就完了。」

  「秋蝉姊问他的名字,他叫她去问若蝉。你问若蝉他的电话号码,她居然不知道。我看这个龙浪漫很可疑哦。」

  「对了,」秦佩想起来,挥著她手上的指甲锉。「我第一次看见他,问他的名字,他也叫我问若蝉。」

  「你不是说你还见到若蝉一个人边走边自言自语,还大吼大叫,对著空气发脾气?」

  「我看她不但爱上了龙浪漫,而且爱得发狂。」

  「他不晓得做了什麽事,把若蝉气得在马路上就兀自发作起来。」

  「哎,爱上个外号叫浪漫,外表绝对浪漫的男人,要想绝对拥有他,只有一个办法,拿条铁链把他拴在家里,让他没法出去风流,别的女人也没法接近他。」

  其他人一同将张大的眼睛转向秦佩。

  秦佩看看她们。「干嘛?我说的不对?」

  「对是对,可是……」丁倩沉吟。「若蝉不会做这麽疯狂的事吧?」

  「难说哦,一个老是十分理性的人,一旦感情失控,可说不准会做出什麽事的。」

  「拜托,从高中到现在,几时见到若蝉在任何事情上失控过?你们有谁见过吗?」

  几颗脑袋同时摇著。

  其中一颗摇了一半,顿住。「但,我们没见到她的时候呢?」

  「吔,有道理哦,每个人都有不欲为人知的一面嘛。」

  「即使是好到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没错,有时候越是要好的朋友,有些事反而越不便启齿。」

  秦佩瞄瞄一干大夥相交了小半生的女子。「这是干嘛?突然大家一不小心都说了真心话啦?」

  丁倩推她。「喂,我们在商量怎样帮若蝉,和必要的话,如何保护她不被龙浪漫占便宜,别扯得太复杂了。」

  「关於占便宜这部分,」徐大妈慢吞吞道。「恐怕已经迟了哦。」

  「哎,你们记不记得?」方思媛喊。「以前若蝉几次交了男朋友,我们都是等到已经成了过去式才知道。」

  「对呀,而且每次问她,她一句:『结束了,没什麽好说的』,就把我们打发掉了。」

  「何止呀,她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好像不过丢了件旧衣服。」

  「可是我们都知道若蝉最念旧、最重感情了。」

  「朋友需要她的时候,她从来不说不的。」

  「她对不是朋友的人还不是一样。」

  「可是她从来没找我们帮她什麽忙吔。她找过你们吗?」

  几颗头又一起摇著。

  「我们一直都认为若蝉日子过得比我们都好,比我们懂得安排她的生活,但……」丁倩沉吟著。「会不会她有压抑的一面,只是她不让人看见?」

  「我们认识若蝉多少年啦?压抑这麽久,要是我,不疯了才怪。」徐大妈说。

  「那若是她本性如此,可要追溯到我们认识她的很久以前了。」

  「天哪,你们把若蝉分析得彷佛她是个两面人。」方思媛晃晃头。「我想她不过就是不喜欢表露她不愉快的生活面而已,你们不要说得这麽恐怖好不好?」

  「我们又不是说若蝉表里不一。你想想,我们遇到烦心或不如意的事,总会找朋友说一说。若蝉……我们会认为她过得比我们都平顺如意,不就因为她从来没有烦恼吗?」

  「谁会没有烦恼啊?除非是神仙。」

  「神仙未必就没有烦恼。」

  「喂喂喂,又把话题扯远了。主题是若蝉和龙浪漫,各位。」

  「哎呀,她以前交男朋友也一声不吭,这次不说,我们干嘛就大惊小怪?」

  「这次不一样,秋蝉姊都觉得很奇怪,才找我们帮忙打听龙侠的来龙去脉。」

  「哎,我还是那句话,一个老是十分理性的人,一旦感情失控,举止异常是很正常的。」

  秦佩脑子里灵光一闪,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哦,老天。她不是不知道龙侠的电话号码。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是龙侠目前根本不在他的电话可以找到他的地方呀。」

  「听不懂。」徐大妈也眨眨眼睛。「那他在哪?」

  其他人的眼睛这次瞪著转向她。

  「大妈,他在若蝉那呀!」

  第八章

  若蝉双眼若铜铃,瞪著在她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不知道是什麽人。

  他是男人,这是一眼可见的。是他的穿著,令她几乎要窒息。

  紧身衬衫,皮革劲装,紧身马裤、马靴、斗篷。靴子皮扣、腰间宽皮带和插在腰际的佩剑剑鞘上,均镶著镶有翡翠的金质勋徽,同样的徽记也以金丝线刺绣在斗篷上。

  在中古世纪,只有得到国王授封崇高爵位的公爵或伯爵,才会在私人用品上有这种象徵地位的徽记。

  伯爵。躺在她床上的,是个伯爵。

  龙侠,哦,上帝,老天,他真的给她弄来一个伯爵了。

  若蝉握住喉咙,以防自己尖叫出来。

  虽然伯爵鼾声响亮,她仍小心地退後一步,然後打量他。

  其实根本看不清他的全貌,他脸颊、腮上那一大把浓密的胡子,遮掉了他半张睑。然而即使如此,仍可以从大致的轮廓看出他英俊的线条。

  而即使他在熟睡中,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依然散发出迫人的阳刚、威猛气息。

  龙侠从哪把他弄来的?若蝉呆若木鸡,狂乱地努力思考。

  放轻松,她告诉自己,强迫自己深呼吸,慢慢地深呼吸。

  也许伯爵只是龙侠变出来的,他不可能真的给她一个货真价实的伯爵。是吧?这个伯爵不是真的。

  深深再吸一口气,壮起胆子,若蝉一步一步谨慎的往床边挪过去。她的手很慢地伸出去,飞快地缩回来,如此重复若干次之後,她咬著牙,咬住犹豫及些许害怕,勇敢的把手伸去摸伯爵的脸。

  她摸到他之前,他忽然动了,而她甚至没看到他动,她的手腕已被他有力的手抓住。

  若蝉放声尖叫。

  伯爵高大的身躯像燕子般轻盈地弹起,落足在她身旁,抓著她把她转向他。

  「你是谁?」他咆哮,然後皱著浓眉环顾她的房间。「这是什麽鬼地方?」

  「放手!你抓得我好痛!」她喊。

  他放了她,但是因为他要用那只手握他的喉咙。「我说什麽?我说的是什麽话?」他的表情惊愕、困惑。「你是谁?」瞪视她,他又质问一遍。

  「我是……」若蝉困难地吞一口口水。「我叫车若蝉。」

  「你说的是何语言?为何我会和你说相同语言?」他斥问。

  「我……」她怎麽知道他为什麽会说她的语言?「你……你是伯爵吗?」

  「废话!」伯爵双手扣住她双肩,目光炯炯。「你有多少同党?」

  「同党?」

  「你们绑架我,想要什麽?金子?士地?你们要什麽?」

  「绑架?」若蝉又眨著眼睛。「等一下,先生,你误……」

  「什麽先生?称呼爵爷或大人,乡下女人。」

  乡下女人?若蝉眨一下眼睛。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她几乎想笑。

  「笑什麽?你还敢笑?」

  「我没有笑。」

  「你想笑。苍蝇在我面前偷笑都逃不过我的双眼,你最好记住。」

  「是,唔,爵爷,大人,我屋里很少有苍蝇。如果有的话,我想你力道十足的双手也不会放过它。」

  伯爵兴味地眯眼看她,轻拍一下她双肩,手挪开,双脚往後移,他上下打量她。

  「你的穿著很有意思。」他是批评的口吻,「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的性别,大人,我相信应该是显而易见才对。」

  他挑高一道眉。「女人不应穿裤子,至少不是你穿的这种裤子。假如它叫裤子的话。」

  「它叫牛仔裤。」

  「爵爷。」

  「啊?」

  「你对我说话,要加上尊称。没有人教过你礼貌吗,乡下女人?」

  他解下斗篷扔在床上,仔细但不满地再次环视她的卧室。

  「说吧,为什麽把我弄到这个……」他一手威严地朝房间一挥。「奇怪的地方。」

  「不是我带你来的。」若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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