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阳儿,你瞧这样行了吗?”倒转着自己打发了的蛋白,当西门端发现那些蛋白再也滴不下来时,兴匆匆的朝妹妹问道。
“行是行,可是……”瞧着他那极度兴奋的模样,雨阳再也忍不住的像个火箭头似地冲上前,趁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小巧而白皙的手掌以着极快的速度罩上他的额际。
咦,没发烧!
如果大哥不是烧坏了头,那眼前这个必定是披着大哥外皮的外星人。
“说,你是谁?干么要冒充我的亲亲大哥。”
西门端好笑的看着无厘头的小妹双手擦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说我是谁?”他将手中的盆子放下,好笑的反问。
“你是冒充我大哥的外星人。”她煞有介事的答道。
啪!地一声,西门端的掌重重地拍上她光洁的额际,笑问:“你这样无厘头的想法,究竟是哪来的?”
“什么无厘头?!”备受污辱似的扬高声调,雨阳瞪大了瞳眸,义正辞严的说:“我这么说可是有根据的。”
“说来听听。”两道剑眉微挑,他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准备聆听她的高论。
“第一,二哥明明就说你去度假了,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继续!”不想浪费太多口水,他准备等到她那无厘头的问题一次问完,再全部回答。
“第二,大哥一向是君子远庖厨的奉行者,如今你却提着大包小包,一大早跑来敲我家的门,如果你不是被雷给打着,所以性情大变,那一定就是被外星人给附了身。”
“嗯,好像有点道理,还有没有?”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正在大放厥词的妹妹。
“没有了!光是这两点理由,就已经很足够了。”雨阳鼓着腮帮子说道。
咦,她怀疑是归怀疑,可现下眼前这个噙着诡谲笑容的男人,怎么好像又有点像她那高深莫测的大哥了。
啪!地一声,又是一记爆栗落在她头顶,再次引来阵阵哀嚎。
“每天胡思乱想的,也难为凯特受得了你。”西门端无奈地叨念着,对于她的无厘头想法只想仰天长叹。
很想问问老天,为什么他这么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会有个几乎天真到无药可救地步的小妹?
“你干么一直打我啦?你都还没有回答我。”雨阳哇啦哇啦的抗议。
“傻丫头,我如果真是披着人皮的外星人,你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他没好气的反问,顺道又补了一记,“要不要我告诉凯特,你小时候为了偷吃东西,不惜躲进冰箱差点被冻死的蠢事,以证明我的身分。”
“呵!那倒是不用了,可是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话,倒是希望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想要来学做蛋糕和煮咖啡?这学东西总是要缴学费嘛!我不介意你用这个来当做学费。”
几句你来我往的对话之间,雨阳觉得大哥终于回复往昔那种熟悉的犀利,放下心之后的她也终于得以让血液中的好奇因子凌驾在怀疑之上。
“你啊!”西门端轻点了她的额,有些没辙的轻睨了她一眼,宠溺地数落道:“大概也真只有凯特那个男人受得了你的少根筋。”
“大哥不付束修,我就不教喔!”漾起一丝丝甜滋滋的笑容,她得意扬扬地说。
有机会威胁而不威胁岂不是太可惜了,毕竟这样的角色对掉可是干百年难得一见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就这样?!”因为一个小女生的挑衅,她这向来严肃且致力于赚钱的大哥就决定来找她学做蛋糕。
这样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些啊?
“就这样!”西门端倒是不觉得自己的动机有何不妥,拿起了刮刀,继续整弄着他的面糊。“然后呢?”
“然后将蛋白加在面糊里面轻轻搅拌。”雨阳随意答道,接着继续追问:“你真的决定要去当那间咖啡屋的店长?”
“是啊,要不然我在这儿干么?”他将搅和好的面糊。缓缓倒进模型中,脸上不自禁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情。
啧,看来他还是比那个小女生高明许多嘛!至少他的面糊平滑,不似那个蠢丫头的那样坑坑巴巴的。
呵呵呵!等到他学会了制作蛋糕的方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店长,看他到时候怎么整治她。
“大哥,你这样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你不是说要去度假吗?干么要去和一个小女生斗气呢?”站在一旁瞪着专注做蛋糕的兄长好一会,雨阳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不会啊,我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反正就当是休闲娱乐嘛,陪那小丫头玩玩也是一种不错的休闲娱乐啊!”
啊?!听到这话,她惊诧得小嘴儿大开。
敢情她这个向来严肃的大哥把那个小女生当成了玩具?而且还是个挺有娱乐价值的玩具。
总觉得大哥的态度鬼鬼的,可是哪里鬼她也说不出来,不过记忆中除了她和姊姊之外,好像还没瞧过大哥为了哪个女人费过那么大的劲。
“然后呢?”西门端像是没有瞧见她眸底的疑惑和不赞同,迳自端着已然和好的面糊继续讨教。
那认真的摸样仿佛表示在目前的状态下,赢那丫头已经成为他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目标。
“然后就去烤啦!”脑袋瓜子还是一片的紊乱,雨阳只能分出一半的心思教人。
他听话的将填满面糊的模型放进烤箱后,马上又踅了回来,“继续吧!”
啊!还要继续,一个还不够吗?
看来大哥这次真的是卯上了,这下雨阳更好奇了,
只不过这次她好奇的是,那个小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大哥这么认真?
唉,真的好想看看那个让大哥打破不进厨房的习惯,甚至洗手做“蛋糕”的小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 * *
“大表哥,救命啊!”
一声鸡猫子鬼叫跟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着实让原本气定神闲的男人难得皱起了眉头。
惊叫声才起,行动力快速的风流云一个箭步冲到厨房门口,瞪视着那满地惨不忍睹的破碗盘。
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杀人的欲望,可他仍是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碎片,一把拉起正捧着红肿小手哀嚎的意泠,半拖半抱的将她拉到流理台前,用大量冷水冲刷着她手上的红肿。
接着才回身,一双利眼仔仔细细的在那堆碎玻璃中梭巡着,在锁定目标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在其中捡起几个还堪称完好的琉璃碗。
细细的审视着,几个缺角倏地让他心一揪,原本和悦的脸色也跟着染上了几许心痛。
原本只是专注在自己手上的意泠,在疼痛稍退之后,终于有心思将视线转往蹲在地上的风流云身上。
一见他脸上那种难抑的心痛表情,一股子的心虚和焦急立刻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摔坏了没?”纤细的身躯挤到他身边,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在瞧见其中一个琉璃碗上的缺角时,眸中立时浮现了一抹水雾。
“流云哥,对不起,我摔坏了……”
她自小便和流云大表哥很亲,自然知道他过往的那段情殇,也知道这几个琉璃碗对他的意义。
阵阵的自责涌起,意泠编贝般的齿紧紧嵌进红唇,仍然泛着红肿的双手更是不知所措的紧绞。
“没事!”像是想立时拂去心中那抹眷恋的不舍,风流云倏地抬头,强自泛起一抹笑,伸手将她温柔的拉起。
为了要拂去两人周遭莫名笼罩下的低气压,他伸手揉了揉她那俏丽的短发,取笑的说:“你这丫头的破坏力还真是超强的,不过是煮个东西罢了,竟然也能弄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似的。”
“流云哥,我会赔你的,我一定会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意泠很认真很认真的许诺着,虽然她一向迟顿,但却能清楚瞧见风流云眸中那抹掩不去的伤痛和对那些琉璃碗的不舍。
“傻丫头,东西哪有不坏的。”
“可是,这东西不是……”
“别说了!”保护着未愈的伤口,不让人揭开,风流云脸上勾勒着勉强的笑容,催促道:“还不快去瞧瞧你的烩牛腩,快糊了呢!”
“喔。”意泠亦是体贴的,知道他不想提,也只好噤口,胡乱的点了点头后,又像个火车头似的冲到炉子前。
可才定晴一瞧,整张小脸却又立即垮了下来,她可怜兮兮的低喊,“流云大哥……”
“怎地,真糊了吗?”本来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个藉口,但却在她掀盖的那一刻,闻着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焦味,风流云心知肚明的问道。
“嗯。”意泠惭愧得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想她终于得承认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煮的咖啡像洗衣水,做的蛋糕硬得像石头,煮出来的简餐则像是糊成一团的……呃……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