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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时机还没到。纵然他此时已是家财万贯,可问题是,靳家的家业同样兴隆,他还没到能一举扳倒靳双雪的地步。

  “亭哥,答……应……我……好吗?”若水虚弱地再求,此刻的她一心一意只想要让他也尝尝爱上的滋味儿。

  她深信那个姑娘绝对会替她达成这最后的心愿,以偿亭哥对她的情深义重。

  看得出来若水的情形很不好,几年的夫妻之情,让东方敬亭终是不忍她带着遗憾离去,于是点头承诺,“好吧,我答应你了。”

  “一定……一定要……去……喔!”她再次交代,心愿既落,原就沉重的眸子便倏然阖上,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忙不迭地让下人去请大夫。

  可终究是药石罔效呵,三日后,东方家上上下下都戴起了孝,而东方敬亭亦成了个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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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答应了若水,如果不是那个向来视他如仇人的靳双日一见到他出现在靳府,便二话不说的告诉他靳双雪的下落,那么此时此刻,他不会站在这儿。

  朱红的大门前,他抬首仰望着门板上那大大的“朱府”字样,东方敬亭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怎么她成亲了吗?

  当这样的疑惑悄然闪过,他的心忍不住漾起了一股无明火。

  女人啊!终归是不可靠的,说什么爱他,甚至连那样惊世骇俗的事都做得出来,可一转身,便立时投入旁的男人的怀抱。

  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怒气,东方敬亭的浓眉忍不住的皱了起来,她成不成婚干自己何事,他来这儿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答应若水的承诺罢了。

  冷着一张脸,他上前数步,正欲握住门上的铜环敲门,可是突地一记漫天的怒吼传入他的耳中,让他顿住了动作。

  “你这个小兔崽子,怎地又在教席的脸上画了朵大花?”揪着儿子的耳朵,靳双雪的怒吼直上天际。

  “娘,画得挺好瞧的,不是吗?”稚嫩的声音跟着响起,话里头有着不知死活的得意扬扬。

  “好瞧?上次画乌龟,你说好瞧,这次画花,你也说好瞧,我就看不出有哪儿好瞧的。”

  她气急败坏的瞅着儿子,一双美目射出烧得挺旺的怒火,若是眸光能杀人,只怕他那小小的身子已经烧出了一个大洞。

  “真的好瞧咩!”念亭嘟着嘴,不服气的辩驳着,“那老教席脑里头没东西,我替他添上一些,怎会不好瞧?”

  “你……该死的!”气到了极点,她口无遮拦的咒道。“你怎就不像你的爹一样,稳重持成,还饱读诗书。”

  “你每次都这么说咱爹,可说了八百年了,却还是没见着个影,要我说啊咱爹只怕不是已经升了天,就是压根没这个人。”

  “你没爹,怎蹦得出来?”靳双雪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驳着儿子的话。

  “或许我可真是从石头缝里给蹦出来的呢?”睁着一双骨碌碌的眸子,他理直气壮的说着童言童语。

  她闻言差点儿噗哧笑出声,有时候她还真是拿这个人小鬼大的儿子没辙呢!

  “胡说,你爹以前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要不是爹亲骤丧,拖累了家计,只怕现在已经是个状元郎了呢!可就算他不是个状元郎,在弃笔从商之后,你爹可行的呢,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是名震京城的大富商了。”

  说是放下,其实怎放得下,这几年,凡是关于东方敬亭的消息,她都点点滴滴的给记上了心头。

  女人呵,一旦恋上了,便很难忘得了,再加上眼前这个宛若东方敬亭缩小版的淘气小子,她啊,更是想忘也忘不了他。

  不过她可不在乎,记着便记着了,反正她也没多大的心思想要去忘记,能在心头上惦着自个儿心爱的男人,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哼!”念亭轻哼了一声,显然轻蔑不信的性质大些。

  “你不信你爹这般有出息?”

  “很难相信,毕竟每次你都说爹,这没名没姓的,任谁都可以胡诌啊!”

  “谁说你爹没名没姓的,他可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富商耶!”

  “名字呢?”他好整以暇的反问。

  他骨碌碌的眸子顿时闪过了一抹狡黠,可只要一碰着了东方敬亭这个话题就僵了脑袋的靳双雪却完全没发现。

  “你爹姓东方名敬亭,现下是既有名又有姓了,你可别再说自个儿的爹是娘编造出来的了,也得好好学学你爹的本事,知道吗?”

  他在她那满含期许的话语中,佯似天真的蹦出了这么一句,“娘,既然爹有名有姓,那你又干啥不带我去找他呢?”

  说实在话,他对爹着实没啥兴趣,会这么问全都是大舅和翠姨所指使的。

  反正大舅承诺了,只要他能说动娘去找爹,那么随便他要啥都行,为了能上天山习武,他自然要加把劲儿。

  “呃……”她语塞的瞪着眼前的小不点儿,向来舌灿莲花的功力突然僵住。

  只能这样瞪着他,还好在这时,一阵急骤的敲门声响起,靳双雪便不管开门不是她这个当家的人该做的事,一溜烟的就跑向朱红大门,霍地一把拉开……

  第四章

  “我也很想知道,你为啥不带他来见我?”

  一记低沉熟悉的嗓音传入,靳双雪一愕,心中倏地泛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怎会听到仿佛像是东方敬亭的声音呢?

  她一定是听错了,是昨夜梦到他的遗毒,那绝对不是真的。

  “怎么不回答我呢?我同我的‘儿子’显然都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呢!”挑着眉,东方敬亭的脸上布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怒。

  他怒瞪着这个几乎可以称做是无法无天的女人,脑海中已经开始认真的思索着当下就把掐死她的可能性。

  她竟然偷生了自己的孩子,却没让他知道,或许这个孩子才是当初那荒谬一夜的真正目的。

  他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的燃起,声音也更显得冷冽。“说话啊!”他不耐的催促着。

  靳双雪心里暗叫了声糟!他逼得愈急,她便愈有一种大难即将临头的感觉。

  就像是做坏事被捉到的小孩,她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前,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她是在忏悔,更像是在逃避。

  可事实上,她既不是在忏悔,也不是在逃避,反而是很认真的思索着转身逃进屋里而不被他逮个正着的可能性。

  “你别以为不作声,这件事就可以算了,我……”东方敬亭怒意正炽,可那长篇大论却倏地顿住。

  他愕然的看着她转身、逃跑、阖上门,动作一气呵成,他更火了。

  不过她若是以为这样便能逃过他的怒火,那她绝对会很后悔。他反手一兜,便将被亲娘遗留在外头的小子给旋进了手中。

  突然被陌生人捉住,可念亭却是不惊不惧,只是睁着一双同她娘一般骨碌碌的眼睛直瞪着东方敬亭瞧。

  哇,这个男人真是神奇耶!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有瞧过男人被他娘骂得抱头跑,从也没有见过能让娘像是见了猫的鼠似的落荒而逃的男人。

  崇拜,真是万分的崇拜!

  “小子,你不怕吗?”兴许是父子的天性,几乎是那第一眼,东方敬亭就接受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怕啥?!”他带笑反问。

  “怕我是个坏人啊!”好样的,这小子的胆量瞧起来可不小呢!

  “你或许是坏人,但那是对娘而言,否则她不会落荒而逃。”明显的有着超龄的智慧,他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不会对你不利?”东方敬亭总是薄抿的唇不期然的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抹难得的真心浅笑自然的流泄。

  “我听翠姨说过,这世间能让我那精明的娘忘了我这个儿子的,甚至是变笨的男人只有两个。”

  “哪两个?”他挑眉,好奇的问道。

  之所以这么好整以暇的和初初见面的儿子聊着天,那完全是因为他敢肯定不用多久的时间,这紧阖的君府大门,必定会再次为他而开。

  “一个就是我,另一个就是我爹。”

  “所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了哪一声爹,东方敬亭很是耐心的“循循善诱”了起来。

  “所以你应该是我的爹。”念亭从善如流,小小的嘴儿甜腻腻的喊道。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他的爹啊!瞧他那眼是眼、眉是眉的俊逸模样,而且浑身透着一股威严,难怪他那笨娘会着了他的道。

  呵,现下既然正主儿已经出现了,那他干啥还要费神去找什么旁的男人来让娘嫁,就这个男人不是正好。

  反正舅开出来的条件只是要让娘嫁人,并没有规定说什么人能嫁、什么人不能嫁,所以眼前这个正合适呢!

  “爹!”甜腻腻的唤了一声,那声爹倒还真酥进了东方敬亭的心坎里。

  向来严肃的脸庞顿时软了下来,应道:“啥事?”

  “你娶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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