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隽永的,总能在不知不觉中撼动一个人的心,就如同被他丢在家里的新荷一般。
没错,在过去八年的时间见只要他想起新荷,他就会来这儿坐一坐,放纵自己让歌声、酒精和回忆将他整个人淹没。
“喂,你大半夜的把我从回家的路上拦了过来,难道就是要我来这里看你喝酒的吗?”
罗星羽看着默不作声的席幕城把酒当成白开水一样的灌,有些不悦的咕哝着。
“她回来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罗星羽几乎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谁回来了?”罗星羽反问,看着他今日的怪模怪样,好奇不已。
原本被公事操得疲累的身子也因为这股子的好奇,立时仿佛又活了起来。
“她!一个我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席幕城的双眸透过澄黄的酒液落向了遥远的地方,那缥缥缈缈的眼神,完全不似平时的犀利。
“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从来也没有听过席幕城爱过哪个女人,他总是优游在花丛之中,不曾停歇,除了八年前……
罗星羽脑内的灵光一闪,不敢相信的眸光笔直的射向席幕城,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好几年前那个尚不满二十,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吧!”
其实他的犹豫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几年,这个名字就像是个禁忌,谁若提起通常都会被席幕城那杀人般的眼神给大卸八块。
所以他刚才的问题连名字都没敢提,就怕席幕城一怒之下会将他给丢了出去。
没有罗星羽想像中的怒火,态度更平静的像是在谈论天气。席幕城嘴里平和的吐出了一个肯定句。“没错!”
“你在开玩笑?!”压根就不相信这种事,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平和的坐在这边和他喝酒。
那时方新荷走的时候,他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浸泡在酒精里,任何人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就会惹来一阵野兽般的咆哮。
“我不会拿她来开玩笑的。”席幕城摇了摇头,否认了罗星羽的臆测。
“她……呃……为什么回来?”知道只要事关方新荷,自己的问题随时会惹来席幕城滔天的怒火,可是敌不过内心的好奇,罗星羽还是问了。
仰头饮尽杯中澄黄透明的醇液,让那一阵的烧灼刺激着食道,就在罗星羽翻着白眼,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他却道出一个差点让罗星羽跌了个倒栽葱的答案。
“她是为了要带我的儿子回来认祖归宗,所以才回来的。”
险险被口中的酒液给呛着,罗星羽怪叫的重复着这两个要命的字眼。“儿子?!你说你有一个儿子了。”
“没错!”席幕城点了点头,几乎是从新荷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毫无怀疑的接受了自己有儿子的事实。
“你……呃……你……”
罗星羽脑筋一转再转,就是转不出一个比较好的说法,只好你啊你的好半天。
终于席幕城的耐性被磨光了,忍不住的低吼道:“有话就说,你不是一向意见最多的吗?”
犹豫了半天的罗星羽被他这么一吼,便不加修饰的将自己脑海里的疑问全问了出来。“呃,我的意思是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种吗?”
毕竟席幕城对许多女人来说,是一座超大的钻石矿,携子认亲这种事也不是今天才发生过,所以他的怀疑其实很合理。可偏偏自己合理的怀疑听到席幕城的耳里,着实刺耳的紧,尽管被新荷气得要死,但他还是不容许旁人怀疑新荷的人格。
“废话!”
瞪了罗星羽一眼,席幕城开始有些后悔自已为什么要找他出来,本以为精明的脑子,此刻全派不上用场。
“那她有什么要求?”罗星羽不怕死的再问,毕竟事情都已经过了几近八年的时间,她那时不说,却选在这个时候说,只怕是有什么目的吧!
“没有!”席幕城气结的说道。
也就是因为她没有,他才会那么生气,因为她那种巴不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把掐死她。
“没有?!”
罗星羽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口,一个女人在八年后带着儿子来认亲,竟然没有半点的要求。
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一个对席幕城别无所求的女人,还真要算是个女人里头的稀有动物了。
在此刻开始,他竟有些了解席幕城之所以会对那个小家碧玉这般疯狂的原因。
“那你打算怎么做?”收起了玩笑的本性,罗星羽认真的问道。他在想或许这是让席幕城安定下来的机会,毕竟这个女人不贪求,他们之间也有一定的感情,或许有些误会,但解释开了也就没事了。
罗星羽的问题让席幕城沉默了一会,这个问题也是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自问着的问题。
他想怎么做?!
儿子他是一定要带回来,毕竟总是席家的后代,所以他不能任由他流落在外,可是对新荷呢?
让她离去吗?从此他们只是孩子的父母,然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关系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
席幕城立时在心中否决了这样的想法,她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让她翩然离去一次已是极限,这一次她必须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思绪到此.席幕城已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见他深锁的眉头忽地开展,脸上也漾起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罗星羽终归是席幕城的好友,一下子就点破了好友的心思。
“是想两个都要吧!”
没有正面的答复,席幕城只是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想你会很有兴趣去筹措一个盛大的婚礼吧!”
八年前没做到的事情,他现在要做到,所以这次他孩子和新荷通通都要。
两个男人相识一笑,罗星羽朝着席幕城举杯,算是他小小的祝福。
可偏偏罗星羽的酒杯还未就唇,一道隐含着兴奋的柔细女声已然硬生生的坏了原本轻松的气氛。
风情万种的款步轻移,秦烙梅巧笑倩兮的不请自来。
“幕城,怎么这么巧,你和罗先生也来这喝酒吗?”
微微抬头看了秦烙梅一眼,席幕城脸上的笑容随即被不耐所淹没,只可惜他这生人勿近的表情没吓退了秦烙梅,反而让她愈挫愈勇的不请自坐。
“秦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眼见席幕城的笑容在转瞬之间褪去,为免气氛太僵,罗星羽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挥了挥涂满艳红指甲油的纤指,秦烙梅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只是见你们俩谈得这么愉快,忍不住过来插上一脚罢了,你们是在聊什么呢?”
话是对着罗星羽说的,可偏偏她的眼神从头到尾都落在席幕城的身上。
在她的眼中,席幕城是这世界上唯一配得上她的男人。
别说他刀雕斧凿的俊脸,就说他那挺拔的身材,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就足以让天下的女人趋之若骛了。
所以尽管他一再表示对自己的无意,她仍不愿意放弃,猛在席母身上下工未,让她承认自己足以端起席家媳妇的饭碗,只希望能入主席家。
可偏偏席幕城就是不肯看她一眼,不断的躲着她,即使她用尽手段枪走幕城集团的生意,他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气煞她了。
“没什么,我们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毫不给人留些颜面,席幕城变相的下起逐客令。
他就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他都已经一再的拒绝她的感情,她还这样纠缠不清的,真是让人生厌。
“哟!你怎么这么说呢?”纤纤的玉指肆无忌惮的爬上席幕城厚实的胸膛,想要挑起他的情欲。
毫不客气的一把打掉秦烙梅的手,席幕城的脸色更是铁青。“秦小姐,请你自重!”
“自重?!”
仿佛是听到了天方夜潭一般,秦烙梅掩嘴轻笑起来。“我们就快成为一家人了,偶尔的亲密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喊我烙梅吧!秦小姐听起来挺生分的呢!”
罗星羽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怎地这个号称大家闺秀的女人这般的轻浮,也难怪幕城看她不上眼了。
“秦小姐,我想幕城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着实不适合被人打扰,你还是先离开吧!”罗星羽试着打起圆场。
再怎么说秦氏在商场也算是个角色,非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得罪人家才好。
“哟!”
又是拔尖的一声高喊,被人拒绝得这么彻底,秦烙梅脸上的笑容已然褪去了五分。
“方才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怎么我一来心情就不好了呢?该不会是你们在聊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我请星羽帮我办场婚礼罢了!”为了彻底赶走秦烙梅这个花痴,席幕城索性不再隐瞒的说道。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和新荷结婚了,最好也早点让秦烙梅绝了对自己的痴心妄想,免得整天像只苍蝇似的,怎么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