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新荷的心微微的一安,她知道自己可以信赖他们。“我已经没事了,所以……所以我想要出院。”吞吞吐吐的要求着。明知道自己的要求会引来众人的鞑伐声,可她是真的不想待在医院里。她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而这次的发病就像是一个征兆,正在预告着她生命已经逐渐走到了尽头。
她得趁现在她还有能力时,去做一件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也算是了了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吧!
“什么?!”听到新荷的要求,在场的女人不由得同声怪叫,谴责的目光立时笔直的射向新荷。“你都已经累得昏倒了,还想要现在出院?”
“甯甯,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眼神来回的穿梭了一会,新荷祈求的目光终于落在最好说话的甯甯身上。
会选上甯甯是因为她知道水月和若亚是绝对不可能帮她,让她马上出院。
“这……“面对新荷的祈求,甯甯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仍是婉言的拒绝,“新荷姐,并不是我不帮你,可是医生早就有交代,说你必须住院做彻底的检查。”
“没错!”破天荒的,总是喜欢捉弄甯甯的若亚,语气坚定的同甯甯站在同一阵线之上。“你得在医院住到医生找到了病因,然后彻底治疗好以后才行。”
倚在丈夫怀中的水月赞同的点点头。“你也不用担心瀚瀚,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明天我也会带他来看你。”每个人都已经帮她把事情想得好好的,新荷虽是满心的感动,可是却无法遵从她们的安排。
她不想待在医院等待那一天的来临,她还有一件未做完的事情得去做。
“谢谢你们!”新荷无奈的看着众人,眼神中充塞着满满的无奈与矛盾。“可是我还是坚持要出院,如果你们不帮我办理的话,那么我可以自己去做。”
惊讶于向来温柔的新荷会做出这样强硬的要求,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
眼见好友们犹豫不决的模样,早已下定了决心的新荷挣扎着起身,尽管两天来的昏迷让她的身体显得有些的虚软,可是她还是咬着牙将双腿放下了床。
“给我们一个好的理由。”从来不曾看过新荷这般坚定的模样,水月终是让步的说道。
而水月的让步也总算成功地让新荷停止了自己的举动,但她的双眼犹豫的扫向在场的三位男人。
新荷一向是个内敛的人,纵是痛苦也只是往心里头藏,要教她对好友说出心事已经够困难的了,更何况好友们的另一半。
而那三个男人莫不是在商场上打转的人,自然看得出新荷心头上的顾虑,只见他们朗朗的一笑,然后二话不说的鱼贯走出病房,只有龙峻涛淡淡的说了句,“你们几个女人慢慢聊,我们也该去公司了。”
这体贴的一句话,成功的引来了新荷感激的笑容,望着他们坚挺的背影,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真的很幸福,也很幸运,聪明的知道该好好的把握属于自己的幸福。”
曾几何时,她也曾拥有这样出色的男人,拥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温柔,若不是她自己一手摧毁了这样的温柔,她想现在的自己也应该是这么的幸福吧!
“新荷,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心头渐渐漾上了一丝丝的不安,因为新荷这些莫名的感叹。
向来性子急的若亚终是忍不住的开口打散了新荷脸上那种飘忽的神情,但回应她的却是一段长长的寂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若亚、甯甯和水月耐心的等待着,她们知道新荷的内心正在挣扎。身为新荷的好友们,虽然她从来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更绝口不提瀚瀚的父亲,但她们却知道那必定是一段既深且浓的感情。
现到让人无法将它说出口,亦浓到让人宁愿选择遗忘,而她们也一直以为新荷成功的做到了遗忘。
然而如今看着新荷眸中的伤痛与迷悯,她们这才惊觉,总是温柔带笑的她,其实一直将那份伤痛紧紧的锁在心头。
不曾提起,但也不曾遗忘,而她们这几个情同姐妹的好友们却只自私的放纵自己的粗心大意。一径的认定了新荷的快乐与满足。
“新荷!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养病要紧吧!”趋上前去,水月紧紧握着新荷的手,希冀能够给她勇气。
“不,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朵苍白且无力的笑容漾在新荷白皙柔净的颊上。“我有太多的事得做。”
“什么叫做没有时间了?”怀疑的皱起了眉,一抹的不样漾进了若亚的心中,让她一针见血的问道:“是不是你已经为表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一个好端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昏倒,更何况新荷的外表虽然仿佛弱不禁风的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可她的身体一向健康。现下她好不容易自昏睡中清醒,可却并不惊慌,甚至绝口不提自己的昏厥,只是坚持的想要出院,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其实了若指掌。
正当若亚想要继续的追问下去时,新荷已然幽幽的 开口,“最近我常常想起,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一个男人,我想趁现在还来得及,去赎我该赎的罪。”
一个她深爱,却又不得不伤害的男人,想起了他,新荷的心再次紧紧的揪着。
“新荷姐,你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你的病……”这次不只精明的若亚发现了异样,就连甯甯也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闭了闭眼,新荷在心底回想着自己深爱男人的面貌,然后不再隐瞒的说道:“脑瘤,无法开刀,只剩下半年的生命。”
新荷简短的诉说着自已的病情,那平稳的语气仿佛不是在宣告自己的命运,只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像是个威力超强的炸弹,新荷的回答让众人的脸色全在转瞬间发白。
慌乱的泪水涌上甯甯的眼眶,猛力的摇着头,仿佛这样便能驱赶这一个不愿相信的消息。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甯甯的声音微颤,努力的不让泪水自眼眶落下,只是一径的问道。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昏倒。”新荷平稳的说道,仿佛这样便能解释一切。
“该死的,我立刻安排医生做更精细的检查。”初时的震撼过去,若亚二话不说的就要去找医生。
“别……别去!”抬起虚弱的手臂,新荷阻止着她的冲动。“至少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先把病治好比较重要,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若亚挺直的背影微微的发着颤,但却仍坚强的说道。
一直以来,新荷就是他们这几个女人的支柱,她的温柔和婉约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带给她们力量。而她们竟然如此的轻忽她,甚至连她已经病重却仍然不知道。
“让新荷说完吧!这毕竟是她的人生,不是吗?”一直静默的水月终是开了口,虽然她感受到相同的震撼,可却更多了些理解。
“我……”若亚犹豫了一下,最后终是回过身来,坚定的对新荷说道:“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我绝对不容许你放弃生命,纵使那机率只有千分之一而已。”
“我这辈子曾经对不起一个男人,所以我必须利用我所剩无几的时间去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
“这件事等你病好了,一样可以去做。”若亚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接受新荷的理由。
“你我都知道那个机率有多低,我不想去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别让我带着遗憾离世好吗?”
“你……那瀚瀚呢?难道你忍心让他做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吗?”
一个男人?!若亚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显然新荷的答案并不能说眼她。
想起了自己疼逾生命的孩子,新荷的心泛起了一阵的匪苦。“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荷!别放弃好吗?”紧紧的握住新荷的手,希望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我相信凭我们这几家的财力,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对啊!我要打电话给我老公去找名医,不管花多少钱,都一定要给我找到,他不会拒绝的。”无助的甯甯想起了总像山一样保护着她的龙峻涛,信心立时大增,她一直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她老公办不到的。
“是啊!”就凭她们那些跺跺脚,台湾商圈便会大地震的老公们,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我不能浪费自己的生命。”自从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后,她便一直在思索着,当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赎罪的想法也就更加的根深蒂固。
她得把握这唯一的机会,将她生命中的阳光带进他的生命中,以偿还自己的罪衍。
“你……”真是被新荷的顽固给气死,三个女人又心焦又无奈的瞪着新荷,不知该怎么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