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女人肯定是想借着这样的态度,来逼他离开她的生命,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
可既然已经知道新荷为了他所做的付出,他怎么可能离去,他不但不会离去,他还要陪着她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有人在想要刺激我,和我分手的时候昏了过去,你想我能不来看看吗?”戏谑的语气包含着无数的心疼,只不过思绪紊乱的新荷并没有察觉到。
“现在你人已经看到了,我还没死,那你也可以走了。”尽管心里十分渴望席幕城的一个拥抱,可她仍硬起心肠下逐客令。
真是个固执的小女人呵!对着新荷那形之于外的坚强,和流露在眸中的脆弱,席幕城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难道她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吗?做什么事之前都只先顾到别人,任由自己被人误解和憎恨也没有关系。
终是不忍再继续戏弄她,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呵护着。
“你干什么?”
在一股温暖借着他的手流进她的身躯时,她的身体立时一僵,然后忙不迭的挥手打去他的。
“傻子!”心疼的低哞了一声,席幕城的手转移阵地,来到她那被他打得犹泛黑青的颊畔,细细的临摹,也任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悔恨和心疼将自己淹没。
该死的自己啊!怎么可以对着最心爱的女人下这么重的手,席幕城的动作轻柔,可自责却如滔滔巨浪,席天卷地而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席幕城的轻触让新荷忍不住的轻颤,可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再次挥开他的手。
但这次席幕城却没有让她如愿,反而紧紧的握住柔皙的小手,而且不论新荷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他的掌握。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努力了好一阵子抽不回自己的手,新荷只好挫败的任由他握着,然后气急败坏的再次质问他。
席幕城的眸光毫不犹豫的与她的交叠,试图让她看清那其中的真情挚爱。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新荷反问,即使明知他知晓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但她仍顽固的赌上那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们已经分手了,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应该告诉你的。”
“你这个该死的小顽固!”含着宠溺的低咒,席幕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泪汩汩地滴落在席幕城宽阔的肩上,新荷的心被他那心疼的语气给撞出了一个大洞,再也坚强不起来。
多想永远沉溺在这样温柔的怀抱中呵!可是,想起自己的病,新荷只好坚强的又硬起了声。“记得你曾经打过我一巴掌吗?”
“记得!”席幕城点了点头,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曾这样伤害过他最心爱的女人。“我很抱歉,看到你倚在方以塑的怀里,我真是嫉妒极了。”
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新荷的深情,席幕城真诚的诉说着心情,也温柔的道出歉意。
“没有什么值得说抱歉的,那一巴掌算是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新荷强遏着自己迎视着他的视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你……”新荷这番决绝的话的确伤了席幕城的心,可是更惹出他对她无限的爱怜。“别想用这样冷漠的言词,逼我离开你。”
“我说的是真话!”
即使明知道等到席幕城离开之后,自己会为了曾经说过这句话而懊悔千遍,但新荷仍硬着声说道。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离开你吗?不会的!现在即使是死神都已经无法自我身边将你带走了。”
席幕城坚定的诉说着自己守护新荷的意念,摆明了不管新荷再说任何残忍的话都无法将他自她的身边驱离。
“你走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话—说完,新荷立即闭上眼,不看也不听的钻回被窝,隔绝了他那含着深浓情感的目光。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守着你,就算只是一天、两天,我也心甘情愿,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眼见躲在背窝里的新荷一动也不动,席幕城也不转身离开,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守护着她。
“妈咪……”寂静的病房响起孩子兴奋的叫声,在新荷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一个小巧灵活的身子已经扑进她的怀中。
她紧紧的拥着瀚瀚,总觉得仿佛已经几个世纪不曾见过自己疼入心坎里的孩子了。
“我很想你,你为什么都不回家?”用力的汲取着母亲身上的芳香,瀚瀚笑巧的脸上有着满足的笑容,可是仍不忘埋怨道。
“妈咪生病了,所以不能回家。”爱怜的轻抚着孩子的短发,新荷稍稍拉开母子之间的距离,然后仔细的打量着瀚瀚的全身上下。
看着他那一如以前的纯真笑靥,新荷真诚的向邵雅君道谢,“席伯母,谢谢您帮我照顾瀚瀚。”
“她也是我的孙子不是吗?”这几天来她和瀚瀚两个祖孙早就培养出浓厚的亲情,对于新荷独自一人能将孩子教导得这么好,她亦是由衷的感激。
拉着瀚瀚的手,新荷的心里回荡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直到瀚瀚身上那席雪白的小西装映入眼帘,她才猛地恍然大悟。
以往她总是让孩子穿着得简便舒适,几乎没让他穿过这么正式的服装,所以才会让她这么不习惯。
“瀚瀚,等会儿奶奶要带你去哪啊!怎么穿得这么帅呢?”以为邵雅君要带瀚瀚出门,才会将儿子打扮得这么正式,于是她便随口问道。
“妈咪,奶奶说我们是要去参加婚礼。”天真的孩子心头总是藏不住秘密,他没见着奶奶的挤眉弄眼,骄傲的对妈咪说道。
“喔!”新荷应喝了一声,压根也没起疑,难怪就连邵雅君也是盛装打扮,原来是要去参加婚礼啊!
站在一旁的邵雅君看着新荷一点怀疑都没有,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但却又忍不住的旁敲侧击了起来。
“新荷,现在幕城已经知道你的病了,你有什么打算?”
丝毫没有犹豫的,新荷就回答道:“在最短的时间内出院,然后回台湾。”
“什么?你还要回台湾。”一听到新荷的答案,邵雅君也忍不住的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是啊!”理所当然的答道,除了这个选择之外,她不以为自已还有什么别的选择。“我想回台湾,就算要死,我也想要死在自己的故乡。”
邵雅君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已然传来席幕城坚定的声音,不一会儿他那高大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不可能的!除了我的身边之外,你哪里也不能去。”
不想再和席幕城争论这个问题,新荷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里,一如过去几天一样。
她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变得脆弱,然后沉沦在他痴傻的爱意之中。
可是这一次,席幕城可不容许新荷继续逃避下去,他几个大踏步的上前,一把掀开了被新荷紧抓着的被单,然后在她的唇畔上烙下一记轻吻。
一吻既罢,他强硬的以巨掌温柔的固定着新荷的头部,让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哪里也不能去。”
“你没有那个权利。”闪不开、躲不掉,新荷只好被迫望着他。
“今天以后,我便有这个权利,因为你会成为我的妻子,而我则会成为你的天地,我在这儿立誓要永远守护着你。”
“你说什么?”难以接受和消化他的话语,新荷转头求助于邵雅君,“伯母,您劝劝他,要他不要这么固执,我和他是不会有什么永远的,何必呢?”
怎知她的求助却没有获得任何正面的回应,只见邵雅君笑意盈盈的反而劝着新荷。
“新荷,嫁给我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他人又长得帅、身价又不凡,更何况他还有一颗深爱你的心。”
极尽所能的推销着自己的儿子,顿悟之后的邵雅君和以前那个眼睛长着头顶上的贵妇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伯母……”孤立无援的新荷挫败的低喊了一声,然后这才哀伤的说道:“您明知道我和他永远不会有什么永远的,你们又何必这么做呢?”
“谁说不会有什么永远?”一句娇斥自门口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大老远从台湾赶来的若亚。“你要有信心,像席幕城这样的好男人现在这个社会上可是不多了。”
随着若亚的出现,刑奕磷、龙峻涛、甯甯、水月,还有方以塑全都鱼贯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祝福的笑容,而且全都盛装打扮出现,新荷的心里在转瞬间敲响了警钟。
“你们怎么会全都来了?”她狐疑的问道。
“新荷姐,我们是来参加你的婚礼的!”甯甯兴奋的大叫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新荷脸上凝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