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怎么父皇去敬妃那儿,你都不生气吗?”这正主儿不气,好潼倒是气鼓了俏颊。
“气啥,自古以来哪个帝皇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杜凤仪瞧着双颊气鼓鼓的她,好笑的反问。
事实上.皇上对她已经说得上是情深意重了,这宫中的嫔妃别说没有三千,就连一只手也数得完了。
因为除了本来在他们大婚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侍嫔敬妃和文妃之外,他从不曾再纳新妃,再招宫人。
这样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可是父皇这样不专情,怎么对得起母后。”
“傻瓜,你父皇是专情的,否则怎会专宠母后将近二十年。”
“可他还是有敬妃和文妃啊!”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必须对自己的女人负责,就算皇上对我再偏宠,也不能冷落了人家。”
“母后又在帮父皇说话了!”妤潼不赞同的说道。
“小丫头,怎么父皇平素对你不好吗?这样添柴加火的。”门外一记豪迈的嗓音传入,母女俩同时抬头,但反应却是大不相同。
只见杜凤仪一见着来人,立时堆了满脸的笑容起身迎人,可妤潼却是气呼呼的偏头不理人。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怎地生气了?”龙震天对于她的无礼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是讨好的问道。
“父皇偏心,我不要同你说话!”
“咦,我怎地偏心了?”被指控得一头雾水,龙震天半点也不能理解自己哪里惹他的小公主不悦了。
事实上,他就算偏心,也只是偏着妤潼,难不成这样也是错的吗?
“父皇本来就是偏心,不但偏着那敬妃,还偏着其他的皇兄、皇弟们,让他们去新夫子的讲堂做学问,可却不让我去。”
其实说真的,气第二个理由是比较多的,至于第一个,那是属于母后的范畴,她多气亦无用,不过是把它拿来当个垫背的。
“咦!怎么咱的小公主也想去讲堂念书吗?”龙震天惊异的问道。
这女娃儿向来对于那些书本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次要她背书就像要她吞黄连似的,如今竟然气呼呼的嚷着不让她去讲堂读书是偏心,这难不成是天下红雨了。
“对啊,为啥太子哥哥和其他的皇兄、皇弟都能去,就我不行。”
说的是既理直又气壮,妤潼显然打定了主意今天非得要缠到父皇答应让她去讲堂念书。
“妤潼,你别胡闹,那讲堂是专为皇子们设立的,你想念书自有为公主们设的讲堂。”
杜凤仪低斥道,她心知皇上对妤潼一向偏宠,就怕皇上会一时受不住她吵闹,心软地答应让她去讲堂念书,那可不就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吗?
“皇上,妤潼不懂事,你可也别跟着胡闹,这事我说不准就不准。”
“父皇……”妤潼委屈的低喊了一声,很是可怜的握住了龙震天的大手,东摇西晃地说道:“可是人家想去嘛!”
“这……”龙震天沉吟着,先是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冷着一张脸的皇后,当下决定还是先安抚枕边人比较要紧。
“咳!”清了清喉头,轻咳了数声,龙震天这才为难的对妤潼说道:“你母后说的有道理,这老祖宗的礼法可不能废,所以……”
“父皇,可这设规矩不就是为了要让人改变吗?你不是常常教我和皇兄们别墨守成规吗?”
在这紧要关头,妤潼的口齿可伶俐的呢!一句话堵得龙震天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只好讨饶的看向杜凤仪。
收到他求救的信号,杜风仅没辙的睨了他一眼,只好当着妤潼的面对皇上撂下了狠话,“皇上,你要是任她胡来,那今晚你还是移驾紫央宫吧!”
话一说完,杜凤仪便莲步轻移的入了内室,留下妤潼瞪大了眼瞧着父皇。
“呃,潼儿,要上讲堂的事晚些再说,我……”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妤潼也跟着气呼呼的一溜烟跑走了。
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龙震天忍不住的一叹,这古往今来,有他这么当皇上的吗?
怎么他能搞得定这千般难、万般杂的国家大事,可却偏偏搞不定这两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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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讨厌!
干嘛不让人家去嘛?
她只是觉得那个新夫子冷信很好玩嘛,所以才想要去逗弄逗弄他罢了。
为什么人人都不肯顺着她的心意呢?
妤潼气急败坏的东踢踢、西踹踹的,地上那些无辜的石子仿佛全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似的,不用力的给它踹上一踹,她就是不能气消。
又是一颗石子在她的脚底下飞奔而去,然后咚地一声,一记浅浅的闷哼声窜进了妤潼的耳中。
啊……糟了个糕,该不会是打中人了吧!
小心翼翼地抬眼,就见一身浅蓝色的锦衣出现眼前,一抹不祥急急窜出,当她的眸子再稍稍往上扬去时,将那新夫子冷信的脸庞全数映入眼底之际,她忍不住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
惨了,怎么踢中了他!这下她要溜进讲堂岂不是更加没有希望了。
就在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被她踢中的冷信只是不解的望了望地上那不知从何飞来的石子,然后再瞧瞧眼前粉雕玉琢的娃儿。
唉,只怕又不知是哪个王亲贵族的淘气娃娃了。
仅仅就这么淡扫一眼,他便决定自己懒得和这娃娃计较,也对她那大祸临头的神情感到好笑。
破天荒的,他微微扯起了一抹浅笑,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书本之中,继续他前进的步伐。
可恶,气死人了,她有这么渺小吗?他那藐视意味十足的举动,顿时让妤潼忍不住地气眯了眼。
“喂,你干嘛不说话?”对着他的背影,被忽视个彻底的她气愤的低吼。
谁知,即使她已经气呼呼的吼着,可冷信的步履却依然连顿也没顿一下。
望着他那逐渐缩小的颀长背影,妤潼忍不住蹙眉,气得只差没把他捉回来问个清楚仔细。
可恶,明明瞧着她了,却还当成没瞧见,那书有这么好瞧吗?
她难道不比书来得可爱吗?
妤潼气眯了一双眼,原本就对母后不让她去讲堂感到愤愤,如今他又这样藐视她,这仇可真是结得深了,哼!
她发誓,她一定要去讲堂,一定要去闹他个天翻地覆,就不相信他的注意力只会在书上,而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哼!
第二章
缠着父皇不行,那就去缠太子哥哥吧!
反正他一向疼她,若是有他帮衬着偷渡,她一样也可以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原本气呼呼直瞪着冷信消失方向的妤潼又霍地心情开朗,一蹦一跳的往龙敖风的寝宫晨曦殿去了。
可谁知,才蹦了没几步的距离,她就恨不得自己没想到要去找龙敖风,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妤潼,你想去哪?”她才正想转身,身后便传来了一记稍显尖细的女声。
无奈之余,妤潼只得打消转头就走的念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唤道:“皇姐!”
“嗯!”龙宁潼端着十足的长公主架子,微微颔首,脸上甚至连一丝姐妹间的亲近慈爱都没有。
“皇姐要去父皇那儿请安?”
“嗯!昨儿个父皇在紫央宫就寝,可偏偏我今儿个晏起了,都还没来得及请安呢,所以……”
宁潼说的颇为骄傲,本意原是希望能引起妤潼的不悦,可谁知她只是不在乎的耸耸肩,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丝。
“喔!”她点了点头,虚应了一声。
奇怪了,去向父皇请安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怎么皇姐说的恁般骄傲。
那不是寻常之事吗?说真的,她其实很搞不懂她这个皇姐在想些什么。
她们姐妹俩一向不亲,皇姐待她更是冷冷淡淡的,可偏生皇姐就爱找她的麻烦,害得她只得拼了命的躲躲躲。
“你没听到我说昨儿个父皇是在紫央宫就寝的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宁潼很明显地有些气急败坏。
为什么妤潼不生气、不吃醋,不怕父皇的宠爱移转到她身上。
怎么,她是吃定了自己不能获得父皇的宠爱,才这么不在意的吗?
她就是不懂,这个天真过了头的妤潼到底有什么好的,从她出生开始,就荣宠一身,甚至不用做任何的努力,就可以得到众人的疼爱。
只要漾着一抹既天真又无辜的蠢笑就行了吗?这样父皇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吗?这样她就不用苦心汲汲营营却怎么也得不到父皇关注的眼神吗?
“听到啦!”可那又怎么样嘛?
妤潼无辜的水灵灵大眼,仿佛清楚明白的写着不解字眼。
怎么说,她也不是母后,对于父皇要夜宿哪里,她可以有小小的不满,但总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呼天抢地吧!
皇姐这气的也恁没道理,可偏偏她从小天地不怕,就怕了这个每次总是冷淡以对的皇姐。
所以在面对宁潼那突如其来的怒气,她也只能无辜的将脖子一缩,然后低声应道。
“既然听到了,那……”为什么不生气,还是笑得这么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