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笑意盎然的瞋他,
“这就要问三师兄你了,明明说好七天前就会到的,怎么会拖到今天才出现呢?害大家担心了半天,知道你一定会路过这儿,所以,大师兄特地叫我们来等你。”
另一个脚步声此时也赶到了。
“我说三师弟,你也真会磨蹭,该不会是半路跑到什么地方逍遥去了吧!”长相粗犷豪气的蒋碁挪揄的问。
霍煦阳淡淡的一笔带过。“没什么,只是被一点小事给耽搁了,还要劳烦二师兄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到你没事,大家也就放心了。”他爽快的拍着师弟的肩。
“不是二师兄说你,你眼睛看不见,偏偏喜欢往外跑,都不晓得我们有多担心,连师父都常常问起你。”
“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说到师尊,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蒋碁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唐蕊给打断了。
“二师兄,大家别站在外头,前头有间客栈,到里面再说好了。”她说。
他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瞧我见到三师弟就什么都忘了,走走走,二师兄可要好好跟你喝几杯。”
于是四人很快的在客栈的一隅坐定,叫了菜、要了酒,开开心心的吃喝起来。
唐蕊见他干了一杯又一杯,轻声制止,“二师兄,你可别喝醉了,别忘了我们还得赶回侠客庄去。”
“我知道,难道妳忘了妳二师兄我可是千杯不醉?”蒋碁对自己的酒量向来很有自信。“三师弟,这杯我敬你。”
霍煦阳举杯回礼,凑到唇边轻啜一口,“二师兄,每年这段时间是师父的闭关日子,算算时日,他老人家应该出关了吧?”
蒋碁一时语塞,“呃,这个……”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蒋碁搔了搔后脑勺,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照理说是应该这样没错,可是直到这两天都还没见师父出来,因此大师兄和四师弟就怕里头出了状况,整天守在外面,可是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是啊!所以我们打算等三师兄回来,一起商量看看该怎么处理。”唐蕊将众人的决定告诉他。
他脸色一正,“那我们就别再拖延,吃过东西马上上路。”
*****
侠客庄是正义的代表,在江湖上占有祟高的地位,也是历任五岳盟主号令武林的所在,更是现任中岳嵩山派掌门人楚云高的居处。
得知三师弟归来,嵩山派大弟子易牧行马上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快步出来,后面跟着四师弟钟砚书,两人正在茫然无措之际,能多个人商量也是好事。
易牧行激动的握住他双手的手腕,“三师弟,你总算到了。”
他也回握对方,“对不起,大师兄,让你操心了。”
“三师兄,你能赶回来真是太好了。”钟砚书也觉得只要有他在,似乎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师父这回闭关已经比以前还晚了半个月,到今天都还没出关,该不会出事了吧?”
唐蕊摇着螓首,不愿往坏的方向去想。“不会的!师父若是出事,戈伯应该会出来告诉我们才对。”
“可是这十年来,师父每天都挑这时候闭关,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蒋碁越想越不对。
“况且师父这回要闭关之前,气色就很不好,眉宇间似乎有股黑气……”
“真的吗?二师兄,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呢?”她责备的问。
他干笑一声,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找借口。
“我想师父内力深厚,寻常人想伤他是不可能,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三师弟,你认为呢?”易牧行睇向沉默不语的霍煦阳。
钟砚书也想听听他的意见。“三师兄,你拿个主意吧!”
“三师兄……”唐蕊也急着想知道他的决定。
霍煦阳缄默片刻,“走吧!我们一块去请师父出关。”
众人来到两扇直通地底的石门前,并列成一排,他率先屈下双膝,“师父,徒儿回来了,特来请师父出关。”
其它人也一一跪下。“师父,你没事的话就应大家一声,别让我们担心。”蒋碁将手围成喇叭状,大声的朝洞门喊道。
唐蕊目不转睛的瞪着石门,“师父,蕊儿也来请您出关了,您再不出来,我跟师兄他们就要进去了。”
“师父……”
“师父……”
弟子们的迭声叫唤似乎产生作用了,紧闭的石门赫然打开。“师父出关了!”蒋碁高声大威。
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因为楚云高是被个灰发老人给抱了出来,大家全冲上去。
“师父!”
霍煦阳被唐蕊搀起身来,听见众人叫声有异,一颗心也提了半天高。“五师妹,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也不清楚。”她白着小脸说。
戈伯抱着面色发青的主子,脚步没有停歇边向前走,边朝众人丢下一句,
“掌门中毒太深,已经无法自行运气,你们快来帮忙。”
中毒?!
大家面面相觑,但无暇细问,全部跟了上去。
第四章
阵阵的白烟从霍煦阳掌心中冒了出来,汗水不断的从皮肤中渗出,湿透了身上的衣衫,他仍然聚精会神的将自身内力源源不绝的灌输到师尊体内,才勉强控制住那股诡异多变的毒性。
“三师弟,接下来轮到我,你下来休息吧!”易牧行可没忘记自己是大师兄,他该负的责任更大。
唐蕊一面帮他拭汗,一面劝说,
“大家说好要轮流的,三师兄,你就先下来休息,让大师兄接手。”若不是她内力最弱,她也想帮忙。
等到告一个段路,霍煦阳才缓缓的收回内力。“那就麻烦大师兄了,师父中的毒十分阴狠,切忌过于急躁。”
“我明白。”易牧行扶他下床,交给了师妹,自己则盘起腿来,将双掌贴于师父背部,再次运入浑厚内力,将毒性聚拢在一处。
将霍煦阳扶出内房,外头的人赶忙帮忙斟茶倒水。
“三师兄,你先喝口茶歇一歇。”钟砚书关切的眼神不断的往里头瞟,“师父的情况如何?
很严重吗?”
蒋碁口中碎碎念着,
“真是怪了,师父胸口上的掌印是什么时候有的?怎么大家都不知道?都怪我太大意了,应该早点发现才对。”
听见他自责颇深,霍煦阳的表情益发凝肃。
“二师兄,我想这事不能怪你,因为师父中的毒应该已经存在一段不算短的时日了。”
唐蕊矫呼,“怎么会呢?”
钟砚书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师父每年都要闭关,我们还一直以为是要修练更高深的武学,原来是为了要运功驱毒。”
“那么师父这回是被这毒给打败了。”蒋碁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心肠如此歹毒?”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师父自己才清楚了。”霍煦阳脑中闪过一道念头,不过太快了,还来不及抓住就不见了。
蒋碁大叫一声,“有了!我们可以问戈伯,他跟在师父身边也有二十年,一定晓得是谁下的毒手。”
“没有掌门的同意,问我也没用。”苍老平板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冒出来。
蒋碁瞪大牛眼,“我说戈伯,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要忠心也得要看时候,万一师父有个三长两短,你于心何安?”
唐蕊红了眼眶低骂,“二师兄,你别乱说,师父不会有事的。”
“师妹说得对,二师兄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钟砚书喉头微梗道。
“好好,都是我不对。”他举双手投降,“戈伯,你就快点告诉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救师父他老人家,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戈伯还在犹豫不决。
“戈伯,师父的性命危在旦夕,时间紧迫,请告诉我们。”霍煦阳口气温和,神色却异常坚决。
“好吧!事到如今,我不说也不行了。”戈伯熬不过众人的追问,只有松口。
“掌门中的是五毒教的玄阴掌,此毒最阴狠之处是不会立刻丧命,却也无法逼出,只能让它盘绕在五脏六俯之间,饱受焚烧之苦而痛不欲生,这些年来,全仰赖掌门以深厚的内力将其压制,可是时日拖得越久,对身体的伤害也越多……”
众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蒋碁拍桌而起,“不可能!师父平时看起来跟常人无异,怎么会……”说到这里,喉头也梗住了。
“唉!”戈伯愁眉深锁,“要是能拿到解药就好。”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霍煦阳为之一振,“戈伯,什么解药?”
他吞吐的说:“呃,没、没有解药。”
“我明明听见你说要是能拿到解药就好,戈伯,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到底解药在哪里?”霍煦阳的耳力惊人,谁也别想打混过去。
戈怕在四双眼睛的逼视之下,面有难色,
“就算知道也没用,掌门根本不屑去求她赐药,与其开口求她,遭受对方的羞辱,他还宁可选择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