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孩子绝不会送人养育的。”
“太后那里呢?若我去求她,她也许会同意。”
“晚樱,你刚才说师哥还会有其他孩子,那你呢?太后要是说你也会有其他孩子,你怎么回答?”
“我不会有其他孩子。”纪晚樱笃定的说。
杜香椿实际的说:“现在承诺这些不确定的事根本没有说服力,再说,太后一向拿师哥没辙,这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所以王爷才是关键?”她懂了。
杜香椿虽同情纪晚樱维护朱杳的心情,但她自己也是烦恼一箩筐。孑然一身的她,随时都有被赶出王府的可能,届时就算师哥留她,她也不见得留得下,日子若不好过,不如一走了之。可她能去哪呢?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么都只是半吊子,连养活自己都有困难了。
“师哥不会让你带走杳儿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同师哥成亲、坐稳王妃大位,那谁也不能欺负杳儿。”
“成亲?”她敢吗?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之后,她还能厚颜无耻的把这出戏唱下去吗?
“就看你能不能咽得下今天这口气了。”杜香椿仍旧倾向于说服纪晚樱将错就错。
“朝露公主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时间能冲淡一切。”杜香椿乐观地道。
“也许吧!”纪晚樱苦笑道。
那样的男人,明知道是会让自己吃尽苦头的男人,她还把自己放进这个勉强的关系中,可行吗?她不怕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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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颍浪约了纪晚樱喝茶,看着她略显瘦削的颊,他担心的问:“你过得不好对不对?”
“我很好啊。”纪晚樱打起精神说,剔亮的黑眼珠盛满难言的心事。
“如果真的住得不愉快,就搬来潮舟家吧!”程颍浪热切的说着,他一向心疼纪晚樱、一向为她心折。
“不,能天天见着杳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我没多想。”她毫不考虑地答道。
“阿静说你兴许是看上了三王爷,所以不愿离开王府,是这样吗?”他为着这种可能性失眠了好些夜。
纪晚樱自嘲地道:“我配得上人家吗?”
“你当然配得上啊,是他配不上你。”程颍浪讨好地道。他不怕被人笑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晚樱本来就拥有西施之貌啊!
“颍浪哥,你是个好人。”她微笑地看着他。
“是吗?那么,你喜欢好人吗?”程颍浪顺着她的话问。
她点点头。“喜欢。”不涉男女情事的喜欢。
“真的?”她的回答给了他希望。
“颍浪你和阿静何时回道州?”
程颍浪理所当然地答道:“等你想回去时,我们再一道回去,你想回道州了吗?”
“爹娘交代我要看着杳儿长大成人,杳儿是我的责任。”
“杳儿在王府很安全,那么多人照顾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我怕王爷的续弦夫人会虐待杳儿,这样杳儿就太可怜了。”没娘的孩子要是有苦也无处说。
“王爷要续弦了?”
她抿了抿嘴。“不确定。总之,我不能丢下杳儿不管,除非王爷续弦的夫人能够真正疼爱杳儿。”
“晚樱,你这是何苦?”他的终身大事不就注定要被耽误了?他该如何是好?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笑了笑。
程颖浪叹了一口气。“晚樱,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情了。
纪晚樱怔住,莫非……
“颍浪哥,你……”这种事她问不出口。
“没错,我喜欢你。晚樱,我再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意了,明明喜欢你,却不能大大方方的同你表露,再瞒下去,我都要发疯了。”
她有些震惊,并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感觉,毕竟两人认识多年,而一个男人不可能无所求的跟在一个女人之后。只是,现在的她,能自由地接受他的情意吗?
“颍浪哥,谢谢你。”
他一时心急,“晚樱,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我愿意等你。”
“等我?”怎么等?得等多久?
“嗯,等你对杳儿完全放心。”他有的是时间,只要她肯许诺,他不怕等待的苦。
望着他热切的眸子,纪晚樱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连我自己都没把握,实在不能拖你下水。”
“不怕的,我不怕被拖下水,我受得住。晚樱,告诉我,你能接受我吗?”
一个如此深情的男人,这样渴慕的表达着他的爱恋,她非草木,岂能无情?
“颍浪哥,我……”她不能啊。
此时,程颍静走进茶楼,打断了她的话。没说出口的拒绝,却让程颍浪以为她的回应是相对的。
“要来喝茶也不叫我一声。”程颍静大剌剌地坐下。
“看你在午睡,所以没吵你。”程颍浪也没多作解释。
“晚樱,听说皇太后将你指给了三王爷做续弦,是不是真的?”程颍静来这凑一脚,就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
程颍浪呆住,不相信地看向纪晚樱,他才表白的爱,难道如此短命?
“是真的吗?”他沮丧极了。
纪晚樱十分为难,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潮舟哥早朝回来时说的,不会错啦,听说整个皇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纪晚樱沉默以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进退维谷的她,除了任人安排,什么也不能做。
“晚樱?”程颍浪觉得自己心碎了。
“颍浪哥,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颍静冷笑道:“不是我刻薄,大哥,晚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晚樱了,为了荣华富贵,她可以不择手段。”
“阿静,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是为了杳儿。”纪晚樱难受地解释。
“杳儿?”程颍静说着风凉话:“早说了晚娴姐高攀三王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阿静!”程颍浪斥道。
“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话,如果晚娴姐好好地在道州安身立命,会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吗?”
纪晚樱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程颍浪拉住她。“再坐一会儿,我还有话没说完,好不容易见一面的,别这么急着走。”
“哥,你还拦着人家做什么?晚樱一向看高不看低,你就让她当王爷的续弦嘛!”程颖静火上加油的说着,她就是见不得纪晚樱装得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一心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阿静,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说这些废话气晚樱。”程颍浪恳求地看向纪晚樱。
“哥,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帮你的忙,纪晚樱看不上你啦!”程颍静瞪了纪晚樱一眼。
纪晚樱挣脱程颍浪的手。“颍浪哥,阿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晚樱,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他头一回这么怕失去她,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纪晚樱柔柔地一笑。“谢谢你,至少我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颍浪哥在乎我快不快乐。”
“我不只在乎你快不快乐,我还在乎你在乎的一切,我可以为你而死。”他心急地道。
闻言,程颍静目瞪口呆。“哥,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能这么在乎一个人,倒也不枉此生了。”他灼热的目光像要将纪晚樱燃烧似的。
“颍浪哥……”纪晚樱被感动了。能有一个男人如此炽烈的爱慕她,就算教她去死,她也是愿意的。可她有她的牵挂,不容许她放纵,所以只得辜负程颍浪。
“晚樱,你愿意做王爷的续弦?你忘了在道州时说过,纪晚樱只做元配,绝不能是妾、绝不能是续弦?”
程颍浪慌了手脚,他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爱己所爱。
“也许这就是命吧!”她脆弱地道。那日的伤尚未痊愈,腰际仍不时地疼痛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认命?”他不甘地轻吼。
程颍静在一旁冷笑着,她为哥哥不值,早告诉他纪晚樱不是什么贞节烈妇,他却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不然呢?”纪晚樱凄苦一笑。她的清白算是被毁了,皇城里四处传着不堪的流言,而她却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我们回道州去。”程颍浪提议。
“除非杳儿能跟我一起走。”她淡淡地说。
之后,纪晚樱又和程颍浪谈了许久,一直没有结论,最后她以天黑为由,告辞回王府。程颍浪仍试图留她、不让她走,在她几次的坚持下才走成。
“哥,天底下又不只纪晚樱一个女人,你干嘛这么痴情?”
“阿静,拜托你别再说这些帮不上忙的话好吗?”程颍浪难过地看了一眼程颖静。
“人都走了,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冷言反驳、毫无愧意。“晚樱会受伤的,帝王之家的男人不会真心地守着一个女人。”
“那也是她的事。”程颍静真的这么认为。就像她喜欢张潮舟,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勇往直前、绝不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