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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后,西荻国势日微,忧烦政务民情的时间都不够了,哪有空闲上青楼踩踏,

  就这样,匡云西度过了纯洁无邪的三十余年,至今,仍旧是童子鸡一只。

  男女间的甜头他没尝过,倒是练功得了不少好处,童子身让他的“少阳神功”威猛无匹,成年以来,未遇任何敌手。

  他是真的单纯、非常、非常地——无知。

  “原来第一次在姑娘面前宽衣有红包可拿啊!”他恍然大悟,伸出手。“那么你们谁要赏我红包呢?”

  一堆人又当场笑翻了。

  印秋芙酡虹着一张娇颜,险些无地自容。

  “云哥,他们跟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他怎能跟她要虹包,他们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他真的羞啊!

  “你烦不烦哪?”马大婶耐性告罄,一双肥厚的大手揽腰抱住匡云西,“老头子,剥衣服啊!”她朝安伯打招呼。

  “喔,来了。”两个人四手齐出,脱起匡云西衣服。

  匡云西也不是挣不脱,只是面对一老弱、一妇孺,还真是下不了重手脱困。再则,他本性温和,与大杂院里的人玩闹惯了,还真是板不出一张酷脸喝退来人。

  最后,终于被赶鸭子上架,卸去了全身衣衫。

  秦冰在发现匡云西落入那对可怕男女的魔掌后,即刻快乐地招呼印秋芙走人。

  秦冰不是害羞,不敢看男子身体;也非担心印秋芙尴尬,而是料定了匡云西保不住衣衫,不如快快哄着印秋芙回房,准备好一切,让匡云西随时可以开始为她运功逼毒。

  果然,秦冰和印秋芙回房不过一刻钟,匡云西已被脱得只剩罩衣一件,丢入房内。

  小小的空间仅容三、五人站立,十足地狭窄,却因屋顶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射进光,空气流通而不显窒闷。

  这是大杂院里的住客在印秋芙答应接受运功疗毒后,合众人之力搭建而成的房间房小而简陋,虽然一点也不豪华,但心意满满。

  房间正中央垂挂着一袭各色碎布拼凑而成的帘幕,隔出两个空间,东边看不到西,西方亦无缘目睹东方奇景,专供匡云西与印秋芙运功逼毒用,方便他们裸裎相对、又不损双方名节。

  当匡云西踏入房内,印秋芙已在另一边卸去全身衣衫,由秦冰陪伴着,等待他的到来。听到房门开关声,她轻柔唤了声。“云哥。”

  匡云西一时僵如木雕。

  他发誓,原先他是一点遐想也没有的,毕竟运功逼毒不比一般治疗,一个不小心,丢的不是一条命,而是两条。

  可听着帘幕后传来印秋芙娇软的唤声,他身子莫名热了起来。

  想像她白玉般的胴体正赤裸裸地横陈对面,婀娜多姿、娇美动人,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剧烈得对面都听得到。

  印秋芙一听,怎不知他的想法?无边幻境亦在她脑海里一幕转过一幕,不多时,她面色火红更胜天边红霓。

  秦冰看看这边、又听听那边,阴沉的哼声喷出鼻端,就如天降冰水,倏地淋在两块烧红的烙铁上。

  “两位若想死,请继续想像,否则,最好收敛心魔,以免走火入魔,逼毒不成反伤己身。”

  匡云西和印秋芙给那一喝叫得面红耳赤,久久无法回神。

  秦冰又待片刻,才长叹一声打破沈寂。“请问你们准备好要开始了吗?”她话一落,帘幕对面就传来一记碰咚声。

  “云哥!”印秋芙惊喊一声。

  “没事、没事,摔一跤罢了!”他摸着鼻子站起来,撞得好痛。

  秦冰翻了个白眼。“奇怪了,明明遮得密密实实,啥儿也看不见,你们又有什么好慌张的?”

  匡云西边脱下最后一件衣衫边说:“你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想像吗?”

  “不知道。”秦冰爽快回答。

  “芙妹呢!”他问。

  印秋芙想了一下。“世人皆怕鬼,可谁见过鬼?”

  “什么?”他们在打哑谜啊!秦冰一头雾水。

  匡云西却懂,真正的知心不必说得太明。

  “意思是,大家都说鬼怪可怕,但有谁真正碰过鬼怪!一切不过是想像作祟。”就好比他脑海里尽转着印秋芙娇啼婉转的俏模样而心神不宁般,她本人也许不是那样,可是在他的想像中,她就是这么美。

  唉!垂下这袭遮蔽用的帘幕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他看不见她、她亦瞧不着他,可想像力依旧将他两人紧紧相系,激起的火花或者更胜亲眼目睹也说不定。

  第四章

  印秋芙不知道,原来运功逼毒是件如此痛苦的事。

  匡云西强大的内力似一柄烧红的烙铁,强硬地窜过她的体肤、凿开闭塞的筋络,一分分、一寸寸逐退留存在她体内的毒素。

  那疼痛在她的头顶爆炸,她险些当场昏厥了过去。

  秦冰看她浑身发颤,一张清秀娇颜扭曲变形,差一点点想高喊匡云西住手,再下去她要死了。

  但印秋芙阻止了秦冰。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秦冰摇头。这样的痛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可以得回光明、如果可以看见她的云哥、如果能够免除云哥遍尝百草所爱的苦……再大的痛她都受得住。

  瞧见她如此受苦受累,秦冰不禁又要怨起匡云西。即使他们急需天雷帮的火药相助,也不必欺骗这样一名坚强可人的弱女子吧?

  就说他这个办法不好,偏他执着得很。这万一治不好印秋芙,她这番苦不都白受了?而倘若治好了她,她要以身许,匡云西又要拿什么来娶人家!

  混帐,这些事儿简直是堆乌龙帐。

  “别发呆,秦冰。”帘幕另一头传来匡云西低沈的嗓音。“芙妹流下的任伺一滴汗水都是毒,得立刻擦掉,否则再循回体内,先前的苦都白受了。”

  他知道运功逼毒很痛苦!秦冰忍不住又想骂匡云西狼心狗肺了,这么痛的治疗方法也不先说清楚,给人一个心理准备;说上就上,摆明了欺负人嘛!

  她一边骂,一边为印秋芙拭汗,眼角接收到她感激的笑,不禁摇头。这什么都不晓得的天真姑娘,错把狼人当良人,有朝一日真相揭晓,她可受得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印秋芙的颤抖越来越剧烈。

  秦冰发现她一张粉嫩脸蛋已褪得半丝血色不剩,心头猛一震。

  “三爷,印小姐情况不对。”秦冰急喊。

  “撑着,芙妹,再一下就好了,你绝不能在这关头晕过去。”匡云西在另一头喝道。

  印秋芙疲软地垂着颈子,似乎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芙妹。”他叫道。

  随着一阵细微喘息后,印秋芙无力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知道……”

  “好了。”匡云西大喝一声,掌劲猛一催吐,化成一记雷击,劈进印秋芙体内。

  她给震得仰头翻倒,不省人事。

  “印小姐!”秦冰大吃一惊。

  匡云西以为印秋芙出了什么事,草草收功便想钻过帘幕探视。

  “你干什么?”秦冰一脚踹在他脸上。“你不知道印小姐没穿衣服吗?想充采花贼啊!还不快走?”

  “我……”他好冤。“我是担心她。”

  “担心也不准过来。”秦冰瞪他。

  “我是大夫耶!我不过去,如何诊治她?”

  “你也知道自己是大夫、不是丈夫,没资格看人家闺女的身体,出去。”

  “你不让我诊治她,万一她有什么不对,该如何是好?”江湖儿女哪这么多忌讳,烦死了。

  “等我帮印小姐穿好衣服,你再过采。”她放下帘幕,迳自去照顾印秋芙,不理他了。

  匡云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一时好气又好笑。“有没有搞错?”等穿好衣服再来,万一是急症,搞这么麻烦,人都挂了,也不必治了,直接扛去埋吧!

  可现在大杂院里除了马大婶外,就属秦冰最大了,上自安伯、下至隔壁家的三岁小童,都以她马首是瞻,她说一、没人敢说二,他这小小的三爷又算什么?

  呜,好哀怨!印秋芙不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吗?他却看不得、碰不得、摸不得,这算什么天理?

  “天无理,我就自己造。”他握着拳头暗暗发誓。

  * * *

  匡云西决定要做的事,鲜少有人阻止得了。

  不是因为他聪明、也非个性强硬;他只是很固执,像蚌壳-样,一咬住,除非死,否则绝不轻易松口。

  他打定主意亲近印秋芙,别说一个秦冰来挡了,任他千军万马阻隔,他照闯不误。

  “何况只是一间小小睡房,还连个守卫都没有。”笑嘻嘻地他躲过秦冰的防备,来到印秋芙闺房。

  大杂院里的房子盖得乱七八糟……其实想整齐也很难!本来只是一间普通庄院,却因居住的人口日增,遂在东、南、西、北四座厢院间,又各自加盖院落数幢,占据了原本的回廊、走道。

  有时,顺着一条路走,拐个弯居然是另一户人家的茅厕,再回头,来时路不见,变成一间磨房了。

  所有的房间多数以木板或茅草相隔,屋顶铺破瓦,冬冷夏热,唯一的好处是通风;不过处处破洞的下场是,东户可与西邻互窥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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