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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女人?」沭衡错愕不已。

  璃若虽然懊恼,但眼见她总算让他大吃了一惊,她多少舒坦了些!

  「一顿加了蒙汗药的酒菜,以及一个夜半出现的女夜行人--」顿了下,沭衡将唇凑近她的耳际,瘩哑的低喃道:「我能假设今晚这顿丰富的酒菜,跟你有点关系吗?」

  闻言,璃若的双眸倏然瞠大--他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惊慌、不安、无措、愤怒,各番情绪--闪过璃若冷汗涔涔的小脸,她抿着唇,拼命摇头。

  「不是?那我倒想听听,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到我房里来做甚么?」

  她想骂他、斥责他的大胆、放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却偏偏开不了口,只能咬着牙,忍受他的无礼。

  「还是不肯说话?」出乎意料的,黑暗中竟然传来沭衡低沉的笑声。「不打紧!要怎么让一个羞答答的姑娘家开口,我想,多少我还知道些。」

  她从来不知道,这块冷冰冰的大木头也会笑,但是这个令人意外的发现,却只让她倍觉毛骨悚然,浑身凉进骨子里。

  倏地,一只倏然环上她腰际的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也惹起她浑身一大片嚣张的鸡皮疙瘩。

  她哭丧着脸,感觉自己的身子正被一寸寸的往后拉,而后靠上一堵坚硬结实的胸膛,一阵阵若有似无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她裸露的颈项上,熨得她浑身发颤。

  没想到他的呼吸竟然如此温暖,她以为他全身上下都是冷的,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浑身竟然抖得不象话。

  「你在发抖?」身后再度传来他闲适得令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璃若想开口,但她明白,倘若她一说话定就泄了底,只得拼命摇头,期盼这个大木头,若还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君子情操,就该好心的放她一马。

  「我怎么老觉得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一种缓慢得令人心慌的速度说道。

  沭衡不急着揭穿她的真面目,反而同她玩起猫捉耗子的游戏,将她逗耍得团团转,冷眼看着她惊慌失措为乐。

  尤其是他突然印上她颈项的唇,更让她惊吓得弹跳起来。

  「唔--」璃若涨红着脸,拼命摇头,苦于有口不能言。

  「不喜欢?那你得表示一点够明确的拒绝,例如--说个『不』字!」他闲适的提醒她道。

  该杀千刀的臭木头--璃若又急又气的在心底暗咒道。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等她脱身离开这里,以后有他好看的!

  向来横行无阻、不曾吃过半点亏的璃若,这会儿落进这她誓言征服的男人手里,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然而他滚烫的唇在她的耳际,颈项间来回游移,却莫名的惹得她浑身开始发烫。

  她惊慌,却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身体四处蔓延;想跑,脚也不争气的全软了!

  她无力反抗、也无从逃走,只能无肋的与他做困兽之斗。

  她出乎意料的倔强与坚不吐实,终于让身后的沭衡放弃了。

  「妳走吧!」

  璃若恍惚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突然间获得了自由。

  怔仲了下,她一时之间弄不清何以沭衡愿意放她走,待她猛一回神,连头也不敢回就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

  但精明如她,却浑然不觉自己紧揣在腰际上的锦囊,早已落进那双大手中。

  ***************

  往常总是一大清早便来到御马房的璃若,今天竟反常的直到下午才姗姗到来。

  一见到她出现,沭衡仍是一派不卑不亢的行礼如仪,丝毫看不出昨晚邪佞、轻佻的影子。虽然沭衡行的礼一样也没少,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坦。

  一想到自己失手落入他手里,还被他好生捉弄了一番,她就忍不住懊恼,并暗自发誓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神驹怎么样?你查出病因了吗?」璃若傲然斜睨着他道。

  「回公主,还没有!」

  「没有?那还真可惜!」会查得出来才怪--璃若在心底嗤笑道,随即又端起一本正经的神色。

  「不过这马房经过昨天一番打扫后,我总觉得神驹的精神似乎好多了,或许神驹是真如你所说的,被污浊之气给憋病的。」她强憋住笑,又再度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我看这神驹也多日没有洗澡了,我看你就替神驹清洗清洗好了!」

  兀的,马房里有着一刻钟的沉默,看着沭衡冷凝的侧脸,璃若几乎快爆笑出声。

  活该!谁叫你昨晚敢欺负我!

  先是扫马房,如今是替马洗澡,她倒要看这块冷木头能忍到何时?!

  更何况,这个冷硬不屈的男人,向来以英雄自居,试问天底下有哪个英雄是会屈就在马房,扫马房、替马洗澡的?

  沉默半晌,沭衡终于还是替马套上了缰绳,牵出了马房外。

  她一个过程也不愿遗漏的紧跟在后,看着他俐落的将绳子系于一旁的梁柱上,那隐约写着屈辱与不甘的表情,叫她委实有说不出的痛快!

  然而正当璃若沉浸在成功屈辱他的喜悦中之际,猝不及防的,沭衡竟倏然一把拉开衣襟,俐落的脱下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你──你这是干甚么?」璃若被吓着了,她涨红着小脸仓皇往后弹跳嚷道。

  这--这个男人竟公然在她面前光着身子?

  「既然公主要我替马洗澡,沭衡自当遵命!」

  沭衡无视于她惊慌的神色,仍一派平静的自一旁的水井汲水。

  「这可不是本公主要你洗--」璃若下意识防卫的回头嚷道,在目光触及他赤裸的上身,又羞恼的赶紧别开。「这──这全是为了我皇兄最珍爱的神驹,你可别想偏了。」她不自在的辩称道。

  「沭衡并无他意,公主何以如此紧张?」

  至此,沭衡那双始终紧抿的唇,总算有了丝嘲讽的笑意。

  「我--我没有紧张!」

  沭衡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眸光,而后才一把提起水桶,将水尽数往神驹身上淋。

  拿起竹刷,他仔细却又不失轻柔的刷洗起神驹,认真、专注的神态浑然已将站在一旁的她给遗忘。

  尤其是他有着副练家子特有的精壮身子,随着他使力、移动而突显结实的肌肉,尤其是贲张、纠结的肌肉沁着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来煞是震人心弦。

  想起昨晚她的后背一直抵着的,难不成就是这片宽阔、结实的胸膛?

  不由自主的,她狠狠咽了口唾沫,发现自己逐渐难以呼吸,只能恍惚的盯着那片胸膛发怔。

  「嘶──」

  不知多久,自身后传来的一声马嘶,终于将她自冥想中惊醒。

  璃若恍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一个人楞楞的杵在马房外,而那个光着上身的沭衡早已不见人影。

  这天,她自然又是一路跺着小脚回寝宫。

  第三章

  御马房里来了个不苟言笑的马夫,这对早已习惯所有人得对她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璃若来说,不啻是个最具有挑战性的事。

  她欣赏像条硬汉般的他,却也更加坚定要降服他、让他臣服在她脚下的决心。

  只是交手几回合下来,她都大意败在敌人的阵前,向来不服输的璃若,经过一夜的谋画,今早一心怀着势必败敌的决心,她再度踏上了敌人的领土,还带来两名宫女壮胆。

  然而乍见那张冷凝的脸孔,璃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向他结实饱满的胸膛,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泛着汗水的古铜色肌肤的画面--

  去、去!她是在想甚么?

  眼看已惨败了三回合,眼前可不容许她再败下阵来。

  尤其是才一进御马房,就见沭衡还从容的席地而坐,更让她有说不出的恼。

  「我说你呀!既然我皇兄请你进宫,你就算一窍不通也得勤奋点,进宫十几天了,也不见你瞧出个甚么端倪来,还端坐在这像个菩萨呢,真是!」

  璃若毫不客气,劈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回公主,沭衡进宫多日并非一无所获,我已查出神驹致病之因。」

  「甚么?」璃若宛如挨了一拳似的表情。「神驹它--它生的是甚么病?」她目光闪烁,忐忑不安的问道。

  「这神驹并非染了怪病,而是吃了引泻之物,因而才会终日精神萎靡不振。」

  他的话,委实叫璃若大吃了一惊,原本以为他是个甚么也不懂的粗人,没想到才短短数日,竟然就被他给看出了端倪。

  「哈,笑话!你不过是一名侍卫,怕是只懂得舞刀弄枪,又如何能知道马是吃了引泻物?」璃若一脸不敢苟同的嘲讽道。

  「沭衡自知才识浅薄,但对医术还略有涉猎,虽然不致断病如神,但起码该八九不离十。」

  「是--是吗?」璃若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太小看这名侍卫了,没想到他看似沉默寡言,然而实则却深不可测。

  「另外,卑职还有一事不解。」

  「甚么事?」璃若心惊胆跳的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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