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姊夫,你放心,我这叫嘴大吃四方,没事的。」唉……一大清早,早膳塞没几口就被追杀,肚子饿啊!
闻言,南靖璿忍不住嗤笑,引来某个饿鬼的白眼。
「呵呵……星魂啊,昨夜儿还好吧?」月芽儿笑成弯月的杏眼有着满满的好奇。
她还真敢问!月星魂要笑下笑的。「一切安好,姊姊,你无须挂心。」一语打碎她未出口的无穷问话。
嗟!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半点口风也不透露。月芽儿心底埋怨不已。
「对了,怎么都下见老王爷夫妇俩?」左瞧右瞧,月星魂赫然发现自他踏入王府以来,好像就不曾见过两位宠孙宠得离谱的亲家,不然照以往他曾来小住的经验,这个时间是他们两位老人家与璿小子闲话家常的时间。
闻言,南宸颢笑得柔和。「爹娘一同游江南去了。」两位老人家近来游兴大发,遍访名山胜水。
难怪!月星魂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朵红云乍然飘然落在他跟前。
「月星魂,原来你躲到这儿来……」
「慢着!」惊天地位鬼神的一声大吼,惊住了所有人,也吓住了阳艳歌到嘴的怒语。
眼见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住,月星魂满意点点头,然后才好声好气陪笑。「阳大姑娘,长辈来了,一切恩怨暂且放下,千万别让长辈为咱两个小辈的事烦心……」
「啥么长辈……」警觉自己可能被耍,才要出口骂人,却见他头朝她身后点了点。
「喏!你师父、我师叔来了,他不是长辈是啥?」
阳艳歌霍然转身,果然就见阳雪天自小径的一端缓缓走来。
「怎么大家这么好兴致,一早就来赏雪?」缓步踱入亭内落坐,阳雪天笑问。
对这问话,众人互视一眼,实在不知该怎回答,反倒是阳艳歌见靠山来了,急着告状。
「师父,才不是呢!是这个人他欺负徒儿,徒儿这才追到这儿来的。」
唉……这两个年轻人又斗气了。阳雪天不想介入小辈的斗争中,只好笑道:「年轻人的事,师父管不了。」
闻言,月星魂得意朝她一瞥,气得阳艳歌更是炽火暗燃,月芽儿深伯两人又杠上,急忙转开话题,她堆起笑脸问出昨儿个一直忘了问的疑惑。
「师叔,您打听到芽儿的下落寻到这儿来是为了何事?」爹娘隐居这么久,他还能一路寻找线索,猜出她是爹娘的女儿,可见其用心程度,不可能没有目的。
月星魂神色一敛,亦感诡奇,不由得小心提防,体内真气随着他的紧绷快速窜流周身。
呵……月师兄这个孩儿不简单呢!瞧那猛然爆发的体内真气与形之于外的气势,连他都备感威胁呢!
阴柔美眸闪过异彩,阳雪天佯装不知月星魂的防备,只是淡然笑道:「月师兄成亲后便携同若水表妹隐居去了,多年不见思念得紧,这才到处打探他们的下落,没想到真让我寻到你们姊弟俩。」
此番言词合情合理,做月星魂、月芽儿两人也找不出啥破绾,可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偏偏他又让人察觉不到恶意,真是令人迷惑。
两姊弟互视一眼,已有了此事暂且按下静待其观的默契。
阳雪天续笑道:「没想到数十年过了,师兄与表妹都有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了。」
「可不是,连孙子都这么大了。」指了指身边的南靖璿,月芽儿笑问:「想必师叔也儿女成群了吧?」
摇摇头,阳雪天笑得黯然,不轻不重丢出一句轰得众人头昏眼花的话儿来。
「自从月师兄拐跑我的未婚妻后,我就未曾娶亲了。」
耶?他话中意思是……月芽儿不敢再深问,只好干笑连连。
哈!真是件惊人秘辛。没想到爹娘年轻也有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两人该不会是私奔吧?爹也真敢,强抢师弟之妻的事也干得出来,佩服、佩服!月星魂简直不敢置信,可又很想狂笑出声。
至于个性较拘于礼教、中规中炬的南宸颢与南靖璿父子俩则当场傻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独阳艳歌似乎对师父的话有所疑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深怕阳雪天再丢出啥更惊人的话儿来,月芽儿赶紧起身编派任务,打散众人。
「星魂,你陪艳歌到处走走,代姊姊尽地主之谊……」
「耶?我……」才要抗议,未曾稍停的清脆嗓音硬是打断他。
「颢哥哥、靖璿,你们前些天不是说要帮我绘张画吗?刚巧现下我有空,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咱们到书房去……」
左手推着月星魂与阳艳歌,右手揣着自家夫婿与儿子,临走前,月芽儿回头笑得甚甜。「阳师叔,这儿雪景挺美,您自个儿赏雪品茗不也挺风雅,咱们晚辈不好打扰您,先行一步了。」话落,推着众人匆匆定了。
笑望众人离去,阳雪天仰首独立雪地,让落花点点的飘雪抚上自己异常阴美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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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隆冬之际,细雪纷飞的京城依旧充满活力,大街小巷里穿梭着人潮,许多小贩在下雪天仍是出来摆摊,尤其卖热食热汤的生意是特好,伯冷又爱闲话家常的百姓们常是人手一碗热腾腾汤汁,在街角边围坐一桌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人声鼎沸,热闹嘈杂的街巷中,一对年轻俊秀、样貌极为登对的男女一前一后晃了过来……
「我说阳大姑娘……」
「你闭嘴!本姑娘现在下想听到你的声音。」泼辣回身,玉指直比到他挺直的鼻端前。
忙不迭地做出投降状,月星魂不解她火气为何这般大?难不成还在为早膳时的玩笑话发怒来着?唉……他只不过一时下习惯她温柔沉静的模样,才想说说笑,轻松一下嘛!早知她这般介意就不逗她了。
「我只下过想请教阳大姑娘接下来想到哪儿逛逛,奸让在下代姊尽地主之谊啊!」暗叹口气,深觉这种地陪实在不好干,搞不好哪时真惹毛她了,卯起来又赏你一顿毒享受。
「不用!」毫不思索拒绝,阳艳歌冷笑。「你只要消失在我面前就行了。」
真要这么绝?好吧!既然她坚持如此,他也落得轻松。白眼一翻,月星魂当真转身就要走,可念头一转,想想又觉不对,马上又回过身。
不是要走了吗?又转回来做啥?以为他又要耍啥诡计,阳艳歌反射性的退了一步,眼底盈满戒备。
「走啊!怎不走?」
「不行!」摇摇头,为自己没上当而庆幸不已。「阳大姑娘,你好歹毒的心思。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激走后,再到我姊那儿碎嘴,编排我没照她吩咐好好陪你,然后陷害我被老姊念到想一死谢罪,好了事?」果然是个歹毒的姑娘啊!
「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那样的人就认定别人也是,真是没品!阳艳歌再次确定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果真没错。
「反正我不管,今日说啥也得跟在你身边。」不想陷自己于任何可能发生的惨况里,月星魂是打定主意了。
「就说不想见到你,你还不走!」
「说不走就不走!」
由于两人皆不肯退步,就这么伫立在街道中大眼瞪小眼,良久后,直到有一方终于耐性不足而让步……
「你——不要靠近我五尺内!」气呼呼警告,转身走人。
反正只要视线所及瞧得见她便行!无所谓耸耸肩,月星魂果真保持在她五尺后跟了上去。
就见她在摊贩问东瞄瞄西瞧瞧,未久,注意力便被前方街角处围了一大群人给吸引走了。
阳艳歌忍不住好奇,也窜入人群中,凭着她娇小细瘦的身子,不多久就钻到最前方,定睛一看,竟是个清秀貌美、姿态楚楚可怜的姑娘披麻带孝跪坐在街旁,身后粗糙的木板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宇——卖身丧父。
「可怜啊……」来凑热闹的妇道人家指指点点低语。
「长得不错,买来当妾还挺划算……」一名挺了个肥油油肚腹,棺材都踏进一半的男人难掩色心。
「她足可当你女儿了,还想糟蹋人家姑娘……」冷笑讥讽出自干瘦的中年人,
「总比被勾栏院的嬷嬷买回去当个千人骑、万人压的青楼女来得强……」肥肚男立即为自己辩驳。
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语就这样毫不掩饰在卖身姑娘的面前散开来,自然也入了混杂在人群中的阳艳歌之耳。
好色的臭男人!鄙夷冷嗤,再也见不得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这样糟蹋,当下用那清脆娇嗓大声道:「多少?我买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全议论纷纷地朝她行注目礼,就连低着螓首一脸悲凄可怜的卖身姑娘也抬起了泪水盈眶的水眸,满含感激瞅睇着她。
「到底是多少银两倒是说啊!」不习惯被当成恩人看待的阳艳歌故意恶声恶气。这个我见犹怜的姑娘若能快些说出个数目出来,她会很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