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贴着异常显眼的大红“囍”字,高堂上,那一对红花烛,而红色喜帐高挂四壁 ,在在的都在跟她传递同一个讯息。
“不会吧!”咏晴赶忙离开他的身旁,一双杏眼大睁,“你该不是恶劣到今天就要 我履行我的诺言下嫁予你吧?”
“聪慧如你,难道你会看不出来吗?”宣德不答反问,他的目光移向等在一旁的侍 女,“立刻帮郡主装扮,戊时一到,即刻拜堂。”
咏晴痴楞的看着一群要帮她打扮的侍女走向她。不过当她们碰到她时,她才彷如大 梦初醒,急忙甩开她们的碰触。
“你……你别走。”
咏晴想也不想的跟着他走出去,她也“难得”说一次谎,就当场被人拆穿,躲过一 场婚礼,却又闯进一场婚礼。
这是什么世界?
她的心中,现在不禁浮现这个疑惑,刚才还在庆幸自己遇到了“还算”是好的人, 愿意冒着危险带地出安国公府,不过现在她可不这么认为了。
咏晴急急的跟上前,在宣德还没踏出房门前拉住他,她气的想跳脚,自己怎么算都 算不到,逃掉两次的婚礼,到头来,竟然还有第三场婚礼等着她,而对方……这是最荒 谬的,她竟然连对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就要--拜堂了。
宣德转过头,目光从咏晴拉住他的手,移到她的脸上,有点无奈的说道:“你知不 知道?我发现你真的很烦人。”
“我……烦人!”咏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没说你下流,你反倒说我烦人,我告 诉你,我李咏晴,死都不会嫁给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宣德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好极了。”咏晴忽略这个笑容所散发出来的吸引力,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既 然你知道,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与你成亲,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语毕,她以为自己已 经把话交代清楚了,立刻想走人。
“我是君凌王爷,阿史那宣德。”宣德挑眉得意的说。
咏晴的脚才踏出去,就立刻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踩了个空,当场跌个狗吃屎,宣 德吓了一跳,连忙拉起她,还体贴的摸了摸她的身体,怕她哪儿摔坏了,当他一个抬头 ,看到咏晴楞住的表情.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摔坏了,就是她的--脑子。
咏晴的嘴巴张的老大,快被他的话给吓死了。
君凌王爷?
阿史那宣德?
“你是、你是……”
咏晴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史那宣德的手便轻轻的在她的颈侧一捏,非常有心理准备 的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宣德低头看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女子,他一向不屑以暴力服人的这一套,不过这次是 情况特殊,为了不使他与咏晴的婚事生变,只好……他当然知道,若是继续和咏晴耗, 到最后她还是会跟他拜堂,不过吉时将至,为了不坏了时辰,只好由此下策。
他把咏晴抱到床上放下,要一旁的侍女立刻帮咏晴打扮,他还不忘在咏晴的颈项内 侧帮她点了麻穴,让她浑浑噩噩的跟他拜堂完婚。
他现在也没空去理会当咏晴清醒时,他会遭遇到怎么样的对待?先拜堂成亲最重要 。
※※※
咏晴睁开眼睛看着床头上的红色床罩,和床上红色的布幔,她摸了摸头,奇怪怎么 都是红的?她着实不喜欢红色。
她动了一下,却感到颈部传来的轻微疼痛,这个疼痛可闯进了她迷糊的脑袋里,也 想起了--她竟然胡里胡涂的跟“他”成了亲。
她火大的从床上爬起来,虽然不知时间的流逝,不过看到案头上的双红烛已经燃烧 了三分之一,就知道夜已深,她一起身.就看到坐在花厅里的阿史那宣德,一股怒气立 刻提了上来,她冲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拍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太认真了 ,手都--麻掉了。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一看到阿史那宣德嘴角的笑意,她便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暗暗地把手藏在身后,还不停的一放一收,因为真的很痛,不过她还不忘口
气恶劣的吼道:“你少得意,你竟然敢骗我,拜了堂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要休 夫,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要休夫!”
宣德闻言,脸色微变,不过嘴角依然带笑,他的表情在告诉她--要休夫?谈何容 易。
他的头一侧,便看到了咏晴身后的小动作,他不由得一个摇头,知道她的自尊心甚 强,所以当作没看见似的收回视线。
咏晴见他状似优闲的啜着茶,火大不已,想也不想的手又伸了起来,没学到刚才的 教训,又准备往桌上打去。
“三思而后行。”宣德体贴的出声提醒,“犯不着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咏晴的手当下僵在原处,放也不是,抬也不是,就见阿史那宣德,张着一双黑白分 明的大眼,看着她的进退两难。
咏晴深吸了口气,决定不为难自己的手,她用力的把手给放下来,“姓阿史那的, 不准你耻笑我。”
“我没有呀!”宣德一脸处变不惊的说:“我只是在“嘲笑”你。”
咏晴闻言,失神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他还会跟她抬杠。
“嘲……嘲笑我?”
阿支那宣德竟然肯定地对她点点头。
咏晴这辈子还真没有见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并非是你要过门的妻子,却硬逼着我跟你拜堂,难不成你想成亲想 疯了?就算是想成亲想疯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吧?我可是有夫家的人,你听到了吗? 我已经有夫家了。”
咏晴大声嚷着,不过虽然她讲了一大堆话,阿史那宣德还是不发一言,依然拿着茶 杯优闲的在啜茶。
咏晴看到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快气疯了。
她想也不想,就抢过他手上的茶杯,“看着我,不准喝茶。”
宣传听话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发一言,又斟了杯茶。
“我叫你看着我不要喝茶。”咏晴火大的又把宣德手中的茶杯抢了过来,没有理会 宣德的阻止,一口气就把手上的两杯茶解决,才一入口,正想继续朝他大吼,却猛然被 下喉的液体给呛住。
“我今天才跟你拜堂,你就在茶中下毒想谋杀我。”咏晴一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 脯,一手则捂住自己的喉咙,指控的看着他。
阿支那宣德无奈的摇摇头,奇怪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从没有告诉过你,这杯中之物是茶。”宣德拿回她手上的酒杯,“这是替我们 俩所准备的交杯酒,既是交杯酒,味道当然浓烈了些,可是我又没逼着你喝,不过你喝 了也好,喝了交杯酒,你我就算是夫妻了。”
“你骗人。”咏晴坐到他的对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是怎么一回事? 我原本早该成亲的,只不过……”她顿了一下,决定省下这一段,反正逃婚也不是什么 光荣的事,而后她又继续说道:“在拜堂的前一晚,我的老嬷嬷早就告诉我一切了,在 拜完堂的时候,要吃些东西。”她指了指桌上的十几个小碟,碟的边缘还绘着花草,上 面放着看起来颇为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应该就是这些,我还知道吃这些东西是有意思 的,不过我没记那么多,所以我们就跳过。”
她又在阿史那宣德好笑的目光底下,拿起放在一旁的青玉瓷瓶,倒出里头的琥珀色 液体。“再来便是饮交杯酒,交杯酒不是你喝一杯我喝一杯就算了,难道你的嬷嬷没有 告诉你吗?”
阿史那宣德轻咳了声,藉以隐藏自己的笑意,他的年纪都已老大不小了,又是在马 背上长大的孩子,早就没有什么老嬷嬷,更重要的是,他明明记得他们刚刚还在为成亲 之事争论不休,现在她竟然在跟他谈--交杯酒。
他清了清喉咙,半真半假,故作无知的说道:“事实上,我没有什么老嬷嬷,不如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教我怎么饮交杯酒吧!”
咏晴嘟着嘴巴看着他,“你怎么那么烦啊!”
宣德对她耸耸肩,一副等着她“赐教”的样子。
咏晴顿了顿,不疑有它地先拿起一只小酒杯交到他的手中,自己又拿起另一只,“ 就这样。”
咏晴一下子把酒杯换到右手,一下子又把酒杯换到左手,其实她自己根本也不太懂 ,就是爱撑面子,宣德也很有耐心的看着她瞎忙。
咏晴皱着眉头看着她手上的小酒杯,想想似乎把酒杯拿在右方比较顺手,于是又把 酒杯换回右手,这样换来换去,就换去了好多时间,不过她也不在乎。
最后,她与他的右手臂交叠,心想,随便喝喝就算了,反正应该就是如此了,距离 太远喝不到酒,咏晴只好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可避免的与他的额头轻触,双眸与 他相交,咏晴拜然感到一股燥热从腹部升起,她压抑自己心悸的感觉,心一横,飞快的 把酒给饮尽,她皱起眉头,还是不喜欢酒的苦涩滋味。看到宣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她 连忙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