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先下来,就别指望我会回答你任何的问题。”他的口气也是没得商量。
“你--”
“该死的!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他生气的重申一次,“下来!你再不下来。
小心我控制不住爬上去,把你从上面给丢下来。”
咏晴嘟着嘴巴,当然知道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自己可能,不!她在心中更 正,是肯定将他逼到了极至,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考虑着要不要假装踉跄 一下,摔下去,然后让他表现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跑来把她接个正著「不过看到自己 与地面的距离后,她觉得还是作罢的好,以免宣德一时反应不过来,让她给摔死,若是 真死了,自己岂不又为这世上多添一缕冤魂?算了!当鬼已经很难过了,自己又何必去 插一脚,来个儿吓鬼。
她的双脚一着地,就自动自发的把头低垂,似乎在忏悔,不过在低头的刹那间,她 还不忘让自己那一双泛着泪光的双眸似哀似怨的看了宣德一眼,里头到底有多少真实的 成分在,就不得而知了!
宣德大步向前,拉住她的手,得知她毫发未损,心中虽然一松,却又有更深沉的怒 气迸发出来,不过他放眼黑暗的四周,太清楚现在的天不时、地不利,于是他毫不怜香 惜玉的拖着她便走。
“放手、放手、放手。”
咏晴连续的抗议,也没有使宣德停下脚步或是放开她,只不过她的挣扎,使他更加 快脚下的步伐,把她往停在树林外等待的人马中带。而译桑项带着一脸同情跟在两人的 身后。
“我正在气头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宣德把她拉上雷霆的背上时还不忘出声警 告,“你逃走的这笔帐,你看我回府怎么跟你算!”
咏晴的回答是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前方不发一言,基本上她不是很担心他会跟她 算帐,她担心的是,到底宣德有没有阻止翔殷去找云芊梦?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看看到 时候是谁跟谁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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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晴一下马,也不理会宣德,直直的就往房间跑,宣德见了也没有出声制止,以为 她是心虚,所以才想先去躲起来。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愿意忏悔,他心中的怒气也消了泰 半,现在只要她答应他以后不做这些任性又不经大脑的举动,他就决定大发善心的原谅 她。
不过宣德一进房,才知道他终究是高估了咏晴,她会忏悔?!他根本是在作梦,因 为他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又在做什么?”他双臂环胸,状似优闲的靠在梳妆铜镜台,看着在床沿忙来忙 去的咏晴问道,他的语气轻柔,但他脸上的表情可又在传达另一个讯息。
“收拾包袱!”咏晴头也不回地回答,双手还是怕个不停。
“我当然知道你在收拾包袱。”宣德大步一跨,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你 竟然敢畏罪潜逃。”
“我才不会那么没有胆量,还畏罪潜逃。”咏晴把被他压在底下的手给抽回来,指 着他的鼻子先声制人,“我是不想跟只疯狗吵架,以免不慎被哎呀!”
“我没指责你今天所犯的过错,你反倒先……”宣德大感无奈的说。
“先怎样?”她一脸挑衅的模样。
宣德无奈的大叹了一口气,真是恶人先告状。
“你给我坐下。”他把她给推坐在床上。
咏晴不服气的看着他,实在是受够了他绷紧的脸庞,“我先跟你说明白,要我留下 来听你说话可以,不过,请你……”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请你有点笑容好吗? ”
“要骂你还要有笑容?!”宣德的表情仿佛是想掐死她。
“不笑?!”她指着他,看到他的表情不变,“不笑,拉倒。”她手一伸拿起被宣 德丢到身后的包袱,真的要起身离去。
“李咏晴!”宣德的手一用力,又把她给拉回床上,“你以为这里是长安吗?
只要你一出府,马上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你能去哪里?”
“不要那么瞧不起我。”她最恨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宣德瞧不起,“我可以回娘 家,不!不是回娘家,而是回婆家。”
“婆家?!”宣德怀疑她是不是病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说道:“这里就是你 的婆家,你还能去哪里?”
“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咏晴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笑容,刚才在回君凌王府的一路 上,就已经想的十分清楚了,她早就打算好自己的去处,她同情的拍了拍宣德的肩膀, “我要去安国公府,爹一定会收留我的,到时如果你要我回来,找八人大轿来请我,我 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回来?”
“你在恐吓我?”宣德实在对她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感到好奇。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咏晴鼓起腮帮子,对他扮了个鬼脸,“我才不是在恐吓你 ,你不要判我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我的作为,充其量也顶多是在威胁你而已。”
“威胁、恐吓?恐吓、威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宣德不由得低声诅咒。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白痴兼霸道的女人,对他大呼小叫不说, 还硬是把婆家当娘家,还把他爹提出来压他。
“我告诉你,我对你今天的作为很不满意,你最好……”宣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 打断了。
“我要走了。”
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咏晴把包袱一背,就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怕 我找不到路去安国公府,不如你送我去。不过还是算了好了。我看你也累了一天,就找 译桑项送我好了,不过也还是算了,你随便找个人送我好了,译桑项今天照顾了我一天 ,肯定也累坏了。你要好好的赏赐他,他帮了我许多。他对你可忠心了。”
打开房门,吹来一阵微风.此时已是夏末,空气间已经弥漫着秋天的气息,她抬起 头看了眼天幕,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如云晶莹的散落大地,她决定散步去安国公府, 顺便欣赏这番好夜色,不过脑袋瓜里没有概念由此去安国公府需费时多久便是了,她转 过头,透着彩绘屏风,看到房内的宣德还杵在原地。
“你还不快去找人带我去安国公府!”
宣德闻言,疲惫的用手把脸一抹,心中挣扎着该不该揍她一顿?她竟然天真到以为 他会自动找人送她去安国公府?
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在笑,从没见到一个女人要跟自己的夫婿决裂时会那么的轻 松偷快,难不成是他作她的老公作的太失败了吗?不是!应该是说咏晴无知到不清楚为 人妻应该像什么样子才比较合理。
“你快点啊!”咏晴看他一脸沉思,失去耐性的在门口嚷道。
“你给我进来。”宣德走到门口,长手一拉,就把她拉进房内,咏晴被门槛绊了一 下,不由得一个踉跄,头撞到一旁彩绘屏风的红木外框,她的小脸霎时痛的皱成一团。
“你怎么连走路都走不好?”宣德的口气像是十分的受不了她,不过双眼却流露出 担心的神色。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略为红肿的额头,咏晴不由得瑟缩在一旁。
“很痛吗?”他关心的询问。
咏晴看着他,一只手拿着包袱打了他的头一下,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指着屏风的方向 ,没好气的回道:“你去撞撞看,你就知道会不会痛了?”
宣德叹了口气,安心了。毕竟能说出这种话,还能用包袱打人的人,肯定撞的不算 顶严重。
“你可不可以一天不让我为你担心?”宣德无奈的把手向上伸,摸了摸她的头顶。
“我几时惹你担心来着。”咏晴不服气的反驳,碰了碰自己兀自发疼的额头。
现在已经肿了起来,明天肯定会更疼,她走回房里,无理取闹的嚷道:“我从跟你 见面起就不断的伤痕累累,我铁定八字跟你犯冲,我若继续跟你在一起、我肯定会英年 早逝的。”
“你说的太严重了吧!”宣德看到她走进房内,也只好跟在她的身后进门,理应是 他对她发火,指责她的不是,现在情况却急转直下,换成她来数落他,“说自己伤痕祟 累,更甚的,还说自己英年早逝,你也不过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了一下罢了。”
“我自己走路?”咏晴放下自己抚住额头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明明是你捉我去 撞屏风的。”
“我捉你去撞屏风?!”宣德向天一翻白眼,“我只愿承认我拉你的力道没有控制 好,但是我可不承认你撞到屏风是我的……”
“这就对了,你存心用力拉我。”咏晴一脸得意的打断他的话,那表情好像让她捉 到了宣德的什么小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