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行云一愣,“你说的该不会是性病吧?”
她点点头。
这真是——若是一般男人,可能会因为她的话而发怒,不过他本来就非一般的男人,他是傅行云,一向游戏人间惯了,一向不受束缚惯了,所以,他仰头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看到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笑得更是夸张。
“我可以将你的表现解读成你觉得我的问题很好笑,而你没有性病吗?”他的笑声简直在耻笑她,但她压下自己的脾气,实事求是的问道,毕竟这个问题很重要。
行云的笑声因为身后催促前进的喇叭声而止住,不过他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抹去。
他一边开着车,愈想愈觉得好玩,“你以前很少过夜生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着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她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一向很忙。”
“可以想见。”他点了下头。“可以代表克里斯集团来台湾,你的职位应该不低。”
她的心一惊,他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她似乎也不用那么吃惊,毕竟今早在华新集团遇到了他,看他与夏子康熟稔的模样,他要知道她的一切,简直轻而易举。
她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感到沮丧,她多希望两人就此没有交集,而今——他了解她,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你连我住在什么饭店都知道。”车子停在她在台湾所停留的饭店门口时,她转过头,表情有些无奈。
行云一笑,“竟然知道了你是谁,要知道这点小事,并不难。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连你祖先来自哪都知道。”
这样的不可一世——
“我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她的眼神隐约透露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们除了那一夜之外,就毫无交集,而那一夜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她的口气很肯定,不过他一副不用它的表情。
“你听到了没有!”她的口气加了些许的严厉。
行云终于正眼看她,不过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他从来不将他人的怒气当成一回事。对他父亲如此,对他兄长更是如此,所以凯洛的怒气,他也轻易的抛到了脑后。
这种表情似乎暗示着她,两人很快就会见面似的,她不悦的将车门一推,懒得与他继续交谈。
一向讲话温温和和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一面。她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一个比亚力更加令人难以捉摸的男人。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一夜的贪欢,竟然导致她今天的烦恼,她就不该不自量力。
她一向不胜酒力,偏偏在台湾的日子,她觉得孤单待在饭店有些凄凉,所以心一横出去轻松一下,也不过就这么一次,竟然就出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她听到身后有车门关上的声音,意识到他是个不懂得死心的男人,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电梯就在前方,她几乎就要成功的摆脱掉身后的男人,但还是差了一步,在最后一刻,他闪进了将要阖起的电梯。
她瞪着他,就见他一脸无辜。
“你到几楼?”她硬着声音问。
“你到几楼,我跟你到几楼。”他的口气透露着理所当然。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她转身面对他,忍不住的抬高音调,“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们两人已经毫无瓜葛,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话,你是在作梦!”
他听到她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告诉我,我跟着你是打算跟你上床吧?”
“你——”她一时语塞,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她索性冷着脸,闭上了嘴。
行云抚着下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现在真的怀疑,克里斯集团怎么会派你来?”
他的话,令她忍不住分心看了他一眼,揣测他话中的意思。
“你的想法真是今人感到惊讶,还是要在克里斯工作,就得要富有想像力呢?”行云似真似假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她听出了他话中暗示她的不够专业。
电梯门打开,行云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出电梯之外。
“我没有任何念头,”行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绅士风度,送你回房,我对你并没有非分之想,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她根本不相信他,他毕竟是个男人,既然他可以随便跟个陌生女子发生关系,可见他的私生活并不严谨。
一时之间,她忘了自己也是随便跟个陌生男子发生关系。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种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所以他放弃多费唇舌,“除非你开口,不然我不强迫女人。”他对她眨了眨眼睛,他相信她一定记得那一晚是她主动,而非他。
他话中的暗示,令她的双颊一红,“你无赖!”她的鞋跟一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别走那么快。”
他的关心听在她的耳中备觉刺耳,她故意加快自己的步伐,但没几步,她感到一阵熟悉的晕眩。
她连忙停下自己的脚步,随意扶着一堵墙,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看吧!”
没想到她扶的那道墙,竟然会开口说话?她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没想到费尽心想逃离他,现在自己竟然自动投怀送抱。
她推开他,表示自己不需要他的协助。
“你小心点。”她根本推不开他,只好任由他扶着,“你这种女人最不讨人喜欢。”行云打横的将她抱起,不顾她反对的夺走她的钥匙,打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
“你可以走了。”躺在床上,她厌恶自己的虚弱,由于明显的处于弱势,她压下自己的脾气,看着坐在床沿的他,便声的说道。
“你应该看医生。”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没看出她的不悦似的,行云自顾自的表示。
她皱起了眉头,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我不需要医生,同样的,我也不需要你。”她猛然坐起身,指着门口,“我要你现在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你是不是常常头晕啊?”行云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你身体似乎不好。”
“就算不好,也是拜你所赐。”她气不过的骂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行云觉得她不讲理起来,还真像个泼妇,“你身体不好,怎么可以怪到我的头上!”
“因为——”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疼痛,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讲出来就好像笑话似的,“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再对着你,没病也被你气出病!”
“等我找医生来帮你看过,确定没事之后,我自然会离开。”行云压着她的肩膀,要她躺下来。
“你——”他似乎打定主意,非要她听它的不可,她重重的倒在床上,撇过头,不愿搭理他。
***
“医生,”行云原本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看杂志,一看饭店请来的医生从房间走出来,立刻起身迎上去,“她怎么样?”
年纪约莫四十岁的医生笑了笑,“你还是进去问问你太太吧!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太太?惊喜?医生的话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将医生送走,折回凯洛的房间,准备问个清楚。
凯洛半趴在床上,一脸苍白,若有所思。
“医生怎么说?”他坐在她的身旁,关心询问。
他的问话,使她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最后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我很好。”
“是吗?”行云一脸怀疑,“我记得医生方才跟我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
“对啊!”她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你给我一个惊喜,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
她的反应。令他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笑声蓦然止住,恢复正经八百的模样,“医生说我现在好得很,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一切都好。”
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话,但她似乎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凯洛——”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请你称呼我为纪小姐。”
纪小姐?行云对她一挑眉毛,表示对这个称谓的不认同,不过他没多说什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去找医生问个明白。”他用威胁的手段。
“好啊!”她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台湾,等他得到答案,他也找不到她了。
她的骄傲模样,令行云笑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他一向对那一套“谍对谍”的探索把戏没兴趣,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找方才那位医生,他有的是办法从她嘴中套出来。
“不要碰我!”她咕哝着打掉了他的手。
他的碰触应该让她感到恶心,毕竟他还是个陌生人,那一夜是因为她喝了酒,才会让他碰她,而且还十分享受之中的过程,但现在她滴酒未沾,清醒得很,若再让他碰她,她才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