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点!」Caesar的眼眸严肃的直视着她,将她的手硬是给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笑!」
在心中想像着将他大卸八块之后,昱晴才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以她这种小人物,她当然没看过这种拍卖会的场面,据说来此的名流紳士很多,她感到自己与此格格不入。
「简小姐!」
听到耳际传来的有礼声音,有一剎那,昱晴怀疑自己是在作梦,她的视线往声音的来源而去。
「许先生?!」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许先生光溜溜的头皮显得特别的光亮,他总是对她頤指气使的,现在口气不但转变而且还叫她「简小姐」,她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简小姐今晚很漂亮。」许先生显得有些讨好的说。
昱晴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声谢,她试探似的抬头看了Caesar一眼,看到他正在与他人交谈,立刻急切的看着许先生问道:「许先生,我想要问你,最近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上班,我的工作……」
「随时为你保留。」许先生连忙表示,「只要你不嫌弃,等你想回来时我们随时欢迎。」
「真的吗?」
「当然!像简小姐这么有能力的人,待在映象真的是大材小用……」
昱晴强忍住皱眉的冲动,这近似巴结的讨好,令她感到有些不悅与无所适从。
「对了!在Farina先生面前,还希望你多美言几句,」许先生没三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次的拍卖会若办得成功,公司打算独家代理,但你也知道争取的厂商实在太多,所以我想……」
昱晴当然听出了许先生未出口的暗示,她强忍着怒气,冷淡的说道:「基本上,Farina先生想做什么事是他的事,跟我无关。」
「简小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许先生依然是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大家都知道你跟Farina先生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想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昱晴义正辞严的反駁他,「我跟Farina先生连朋友都称不上,更别说什么非比寻常了。」
「何必呢?」许先生一副要昱晴不用刻意掩饰的口气,「Farina先生对你很好,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
「Excuseme!」就在昱晴要大吼受不了时,Caesar突然转过头,结束与一位友人的谈话而带着昱晴离去。
直到拍卖会圆满的结束,在鸡尾酒会上,昱晴始终默默无语,除非必要,不然一句话都不说。
「你很安静。」瞄了昱晴一眼,Caesar淡然的表示。
「怎么?」就像是刺蝟要保护自己似的,昱晴直觉反駁,「我不想讲话都礙到你了吗?」
「当然没有。」Caesar抬起手,召来拉都,要他准备车子,「我看你也累了,我们走吧!」
「我求之不得。」今天的她就好像是灰姑娘一样,周遭突然冒出一大堆逢迎的人,她若再待在这虛伪的环境中,肯定会发疯。
※ ※ ※
「想什么?」Caesar问。
洗完澡,一身的清香,昱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听到Caesar的问话,她抬起头,口气很冲的回道:「现在连我想什么你都要控制吗?没有关系,你可以再过分一点,我正在猜我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Caesar微侧了下头,示意一旁的拉都离去,他不愿让自己的手下看到昱晴对待他的方式。
他与昱晴之问的相处模式,并无損他的威严,他只担心昱晴的态度会令自己的手下不悅,而这可不是他所乐见的。
缓缓走向一旁的酒柜,Caesar倒了杯酒。
「我也要!」昱晴的目光追随着Caesar的身影,一看到他的举动立刻开口要求。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也要喝酒。」昱晴耍性子似的说道。
「女人不能喝酒。」
「天啊!」昱晴忍不住双手紧握,「这又是哪门子的规定,女人不能喝酒,你还有完没完!」
「你的情绪有点失控了!」Caesar皱眉说道。
「若要我说,我会说我已经完全失控了,」昱晴再一次要求,「我说,我想喝酒。」
Caesar直视着她,与她的双眸膠着了好一会儿,最后连自己都吃惊的点点头,退了一步,倒了杯酒放在她的面前。
昱晴二话不说的一饮而尽。
Caesar见狀,原本就皱起的眉头,这下皱得更深了,「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台湾人喝酒的习惯。」
「你不喜欢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昱晴压根不在乎Caesar的在乎与否,她一向如此。
「是吗?」他轻扬起手中的酒杯,「现在开始,我的问题将成为你的问题,我只说一次,我不准你这么喝酒。」
昱晴冷哼了一听,帅性的一个甩头,「我觉得你们外国人真奇怪,一杯酒可以喝个老半天,说是在什么?」
「我称之为品酒。」Caesar优闲的坐了下来,淡淡的回答。
「对!」她做出一个可以称之为讽刺的拍掌,「品酒──真是个好词。」
Caesar看到昱晴的模样,怀疑不过一杯酒就让她醉了,若有人提醒过他她的酒量不好,他绝不会让步让她碰酒。
「品酒?!算了吧!品什么酒?」看着手中的水晶酒杯在灯光底下发出光亮,昱晴有点冲动想将酒杯给甩出去,但她的理智还未离自己远去,所以她只是用力的握着杯子,「更可笑的是,这习惯还传到台湾,让一堆自认是『有水准』的人,以为一杯酒喝个老半天就算是品酒,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我看十个口口声声说品酒的人,有九个半不知道为什么要品酒。而我既然不懂,我就不想跟人家讲什么有没有水准,我也对品酒没兴趣,你知道我喜欢怎么喝酒吗?」
Caesar专注的看着她,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
「大口大口的喝,」她冷哼了一听,「这无关有没有水准、有没有文化,也没有认不认同的问题,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喝个酒还有一大堆有的没有的限制,既然限制那么多,干脆不要喝好了。」
他闻言,忍不住露出笑容,「你的想法太偏激。」
「偏激吗?」不知在对谁生气似的,昱晴猛然站起身,在Caesar的面前走来走去。
Caesar识趣的沉默,没有回答昱晴的问题。
「我偏激吗?」得不到回答,彷彿令她更加的气愤,「我真不知道,当我那个一向自以为是的上司低声下气跟我说话时,我竟然觉得噁心,我知道你绝对不能理解,你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我该为你的话而感到生气。」
「生气?那就生气、发火啊!」昱晴不在乎的将手一摊,「反正我身上已经帖上你Caesar的专属玩具字条,我还在乎些什么?我只是不懂,今天的我跟以前的我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只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就使我的头上多了一道光环吗?」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Caesar的口气表达出理所当然,「我想,你应该早就……」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感谢你让我认清了这个事实吗?」昱晴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Caesar双手握拳,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脾气可以好到这种程度,昱晴在他的面前发飙而自己只是静静的坐着。
「我出社会快五年了,我也看过人的脸色做事,」昱晴停下自己的脚步,露出沉思的表情,「但今天我才终于知道『权势』对一个人影响真的很大,你一定不能了解我的想法。」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Caesar反问。
「你能吗?」
Caesar轻点了下头,伸出手,拉住昱晴的手。
「我还记得当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到香港一个同学的家中拜訪,那里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我很喜欢不受人注目的感觉。但是,有一天我跟这个同学去参加一个宴会,我看着所谓有名望的人士穿梭在人群之中,而我很渺小,当我在斐济,或者说在知道我身分的人面前,我一向是焦点,但那一天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看着周遭许多人用着迎合的嘴脸去对待那些『焦点』,我被冷落了,我发现我厌恶这种被冷落的感觉,毕竟绝大部分的人是虛榮的。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喜欢上了我的权势,因为我要成为焦点,我不会给别人有一点将我看在下位的机会。」
看着他,昱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太自我了。」最后,她忍不住开口批评。
「或许。但是这也不正如你一样?」Caesar毫不留情的反问,「你不也因为别人因你身分转变,使得态度跟着转变而心情随之恶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