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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能让他大哥夸奖的人真的不多,可是他猜不透独孤吹云接下来想说的是什幺?

  "你是知道老五的坏脾气,就算亲兄弟要请他出门也不容易,他肯点头出这趟远门是很难得的。"

  "莫非是大哥出马……"

  "当我一开柴门看见她站在眼前时,真给吓了一跳。"一个习惯炎酷气候的人要在雪地中长途跋涉并不简单,非要有过人的决心不可。

  "她是怎幺查到大哥住的地方?我从来没跟她提过我跟大家的关系。"海棠逸惊讶了。

  "我说过她很机灵又有头脑,她一路走来已经把我们几个人的身家做了通盘的探听,她知道凭她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说动老五的,所以斧底抽薪就来找我。"独孤吹云笑得很是适意,深深为贺兰淳果决的作风欢喜。

  她打探得巨细靡遗,连同群龙彼此间的摩擦都包括在内了。

  "是大哥说服老五的?"海棠逸为这番周折感动了。

  "错了。"他的确随着贺兰淳下了天山,然而----

  "真正说服那个浪子的还是她。"

  海棠逸被弄糊涂了。

  "到底……"

  "老五会来是为了她脚下的一双破鞋。"

  破鞋?

  "她为了要救你,把一双鞋穿破了,双脚全是泥和伤,是她的诚意融化了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老五,我反倒什幺忙都没帮上。"他记得戈尔真看到贺兰淳时的目光,满是不信和诧异。

  爱一个人能爱到哪种地步?贺兰淳脚底那双鞋给了最好的答复。

  海棠逸的心情交错复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听到老五答应就昏倒了。"独孤吹云这辈子说过最多的话,就数这一次了。

  "昏倒?"海棠逸的喉咙霎时梗住,就像吞了颗鹌鹑蛋。针椎似的心疼一点一点充斥心房。"我不值得她付出那幺多的。"他从来不曾替她做过什幺!

  从以前到现在,他带给她的只有麻烦和磨难,他惭愧啊!

  "老二,我不清楚你们的过去,不过,现在才是重要的,我们要活在当下,知道她对你的好,如果你不懂得珍惜,你就不配做我的兄弟了。"

  关于海棠逸的过去独孤吹云从来不问,救他时不曾问过,现在也不问。

  谁没有过去……

  他希望的就是人们要懂得把握珍惜身边的人事物……

  ***

  贺兰淳端着彻好的茶回来,回廊里只剩遥望远方沉思的海棠逸。

  听见细碎的跫音,海棠逸撑着拐杖想迎向前。

  "别动!"她索性用跑的,也不怕茶汁会溅出来烫伤自己。"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海棠逸果真停在廊下。她啊,飞奔过来的样子带气、带急、带着浓浓的关心,为什幺别人对他的好,他以前都不知道?

  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海棠逸楼她入怀。

  "你快放手,茶壶快掉了。"贺兰淳双手呈朝天状,又要顾茶具又要顾人,面对海棠逸突来的热情,真是手忙脚乱。

  海棠逸轻轻一送连盘带壶送到最近距离的石桌上,力道分毫不差。

  "现在,可以专心听我说话了吧?"

  "你那幺急做什幺?大哥呢?"

  "离开了。"他圈箍着她,慢慢地收束,眼底有着痴醉。"我好想你,为什幺去了那幺久,害我想丢下大哥去找你了。"

  "羞羞脸,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他老是出其不意地出些怪招,害她只要见着他,一颗心就管束不住地乱跳,讨厌死了!

  "我是真的不善言词,之前我对你说那些过份的话,并不是真心的。"

  "你真的不一样了。"浏览他因病消瘦的脸颊,贺兰淳心里更多的浓情涌上心头。

  "我还是有一身的缺点,不过,你会要我吗?"

  "你……"她偎入他的胸膛。"我要、我要,我一直都要的!"

  海棠逸觉得无比幸福。"我只是一个皮货铺老板,你不介意?"

  "这样最好了,一项小营生只要够我们吃穿,其它的时间我们可以到处去玩耍,中原好多名胜古迹我只耳闻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她的老祖宗说过嫁鸡随鸡,她爱的是他的人,至于身份只是附加价值,一点也不重要。

  "我也没去过,如果你喜欢,我会陪你的。"他擅静,她好动,是很好的弥补跟平衡。

  "那我们跟大哥一起走吧!"

  独孤吹云早有离去的打算,方才也跟海棠遍提过。

  "这幺急?"

  "这里是是非地,逗留在这儿没意思。"

  "你不觉得可惜--兽王堡的一切?"

  "我的根不在这里了。"他轻抚贺兰淳光滑的背,了然的声音里全是坦然。

  "逸。"

  "傻瓜,"海棠逸露出洁白的牙。"我很高兴自己的过去结束了,这样的我终于能够无惧地往前走,不会再日夜作着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你愿意跟这样一个全新我从头开始吗?"

  "你……是在跟我求亲吗?"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要一下子接受突变的海棠逸还是有点难。

  可是,这个"新"的海棠逸多教人爱他,她拥着被尊重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破镜重圆了,是吗?"她问得傻气。

  海棠逸摇头。

  "破镜再重圆还是会有难以抹平的裂痕,我们不是,我们从头开始,这次,是全新的。"

  "逸!"贺兰淳埋进他厚实的胸膛里享受专属于他才有的男性气息。

  他们的爱情才开始,不需要旁人来打扰,生人勿近。

  既然决定要离开,总是要知会一下主人,因此,空手而来的海棠逸和贺兰淳留下一切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去向蓝人哲别辞行。

  蓝人哲别哪肯,他连句贴心话都还没说,想使坏也还没能用上力,他朝思暮想的人又要走了。

  什幺泱泱风度他都不管了。

  "不要走!我不准你走!"瞧瞧,连蛮横的孩子气都跑出来了。

  海棠逸挽着贺兰淳的手什幺都没说。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不!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为什幺同样是满心的爱慕,他的感情就必须藏在暗处不能见光。

  蓝人哲别缩紧了下巴,他不会放人的,这一纵容就像放虎归山,他就永远地跟海棠逸断了联系。他不要这样!

  他要得到他!海棠逸不会知道他渴望他,渴望到被撕裂的地步,他绝不放他,绝不!

  "哲别!"海棠逸感受到从各处投来怀疑揣测、各种好奇的眼光。

  "你知道我的能力,就算毁了一切我也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手中溜走了!"蓝人哲别失了理智,金色的头发张狂地显示他无可挽回的决心。

  "蓝人哲别!"从海棠逸口中蹦出狮吼。

  蓝人哲别怔忡住,嗒然若失。

  "别忘了现在的你是一座城堡的主人,任性够了吗?"海棠逸不愿再多说,他们的纠葛早就结束了,平地再生波,不必了!

  蓝人哲别在海棠逸的眼光中瑟缩了。

  谁先爱上谁谁就吃亏。谁教他爱上一个不可能还他一片深情的人!可是,他爱兽王的一切,包括他的凶暴、他的任性、他的好战、过去的他、现在的他,他都爱,这样还不够吗?谁能听见他的呐喊啊?

  他痛苦极了。

  "把心放在你的人民身上,造福子民才是你该做的事。"海棠逸对他只有这些话相送。

  兽王堡里住着的全是些难以驾驭的人物,要让这些拥有几分实力、几分背景的棘手人物听命于一人并不简单,蓝人哲别虽然对不起他,却把兽王堡管理得尚称可以,他把自己缺乏的部分补足了,海棠逸对他再是无话可说。

  "我不会让你走的。"蓝人哲别发誓。

  当年设计将兽王关进监狱,为的是逼他爱他,怎幺都想不到兽王堡在短时间内兴起一连串的事件,当他忙得焦头烂额时,只能把其它暂时搁下。

  然而,等他再回过头来,海上孤狱早已成空,心灰之余,他守着兽王堡不敢离开一步,每人周旋在恶人跟恶人之间,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

  可是,他居然说要走?又要再度离开他?不!他绝不允许!

  他还精神恍惚地苦苦思索着时,海棠逸一群人已经走出中堂,离开蓝人哲别的视线。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蓝人哲别贼贼地笑,笑得令人发毛。

  "那个冥顽的混帐存心要我们插翅也飞不出兽王堡呢!"高高的台阶下是校练场,场上人满为患。蓝非打开玉柄扇,轻摇慢晃,啧啧摇头。

  他们几人一列排开瞰着人群,一大群的也望着他们。

  "任性的东西,把人命当戏耍。"戚宁远对蓝人哲别的反感透露出来了。

  独孤吹云不作声。

  这摆明了是以人多势众压迫他们乖乖听人。

  不过,很可惜,他的弟兄们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要硬拼,别人可能会胆怯,他们却是求之不得。

  "大哥,咱们下去吧?"戈尔真一反安静,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老二,你以为呢?"'独狐吹云习惯先问海棠逸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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