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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登徒子,竟敢对我无礼!」才清醒的曹瞒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剥光,怒从中来,激动的赏了赐天官一记大锅贴。她恨透这些只想染指她身体的男人!

  「你……打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打了你算客气,我还没有用脚踹你!」

  啊?这么凶!

  「你打我是可以啦,可是要弄伤自己的手就不好了。」刚刚不是还很安静地闭著眼,怎么眼睛睁开就开打? 好在他皮粗,不要紧。

  「你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说,企图是什么?」这人担心的竟然是她的手,不是自己的皮肉。

  哼,油嘴滑舌!

  企图?拙於言词一向是赐天官的致命伤,对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话,刚刚得到那个巴掌,他还在纳闷是自己哪里讲错话? 反对马儿的亲切体贴,面对活色生香的姑娘他竟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跟那个姓康的是不是同伙?」拉紧身上好几个补丁的单衣,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像做苦力的,还好,衣服没有什么污秽的味道。

  半晌,大个子还是不吭半声,只笔挺的站直,像棵千年来以昂然之姿矗立於此的大树。

  「你哑了吗?」

  他摇头。

  她一下问这么多,叫他先从哪一个回答起?

  「那回答我!」曹瞒皱眉。

  「你的衣服破得不能穿了,要是没换上我的,会生病。」他的出发点很纯粹。

  他看著曹瞒没有妆扮的清秀脸蛋,由里而外的透著好看的色泽,简单的脑袋想不出什么有关美丽的形容词,虽然很凶,但是,就觉得她像壁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子,叫人百看不厌。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他老实的点头。

  「你知道看过我的身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赐天宫很快被新冒出来的问题打倒。

  他单纯烦恼的样于像小狗。

  「不许你看我,把你的狗眼睛移开!」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狗?狗会舔人,他又不会!

  为难了,不然,他看墙壁好了。

  「说,你在哪里发现我的?」这破庙又脏又乱,不过她发现自己方才躺著的那片地倒是清理得很乾净。

  「我没看著你没法回答,我娘说,跟人讲话要对著眼睛,这样才够坦诚。」他脑筋转得慢,怎么也跟不上曹瞒的思路。

  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容易让人吃死死的呆子,她这样欺凌他,连吭一声也不会,木头!

  她越发逼近,赐天官的眼睛却撇了开来,仿佛在逃避什么。

  「你……不要一直靠过来。」

  干么!她身上长麻疯吗……眼睛顺著他方才停留过的方向瞄去……

  「啊--」曹瞒花容失色的看见自己胸前的蓓蕾正因为凉薄的空气微微的顶著单薄的衣料。

  赐天官不知道要怎么表示他的意见,他也不敢有意见,乾脆转开眼不见。

  「你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凄惨的叫声结束,接著响起的是河东狮吼,风去为之变色。

  一发不可收拾的热气直往曹瞒耳根子烧,这二楞子要敢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她非要把他切八块丢下西湖喂王八!

  还是不懂看人脸色的呆子对著墙壁,微敛眉头想了下,很认真的想,这才摇摇头。

  「有还是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和马相处的机会多过女孩子,赐天宫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算得体,不会再惹得她跳脚。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他据实以告。

  曹瞒欲哭无泪,「你这拙蛋!」

  要是这样能消她的气也没什么不好,赐天宫乐天的想。

  曹瞒忿然坐下,温暖的火堆慢慢消去了她一肚子的火。

  「这馒头是你的。」隔著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他把手中的馒头递给看起来还是面色不善的她。

  「你就面壁不许过来!」拿著半著火的树枝朝他晃了晃,她警告意味浓厚。

  他岂会怕那一根小树枝,而且他的手够长,也用不著绕过火堆,再加上他面壁著,莫非她以为他有三只眼?

  「你姓什么,叫什么,哪儿人氏?」曹瞒显然对救命恩人没什么尊重,肚子饿了,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馒头来啃。

  填饱肚子後她还是赶紧回家,爹娘找不著她,一定急疯了。

  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还是要弄清楚他的来历,给予回报,免得别人说她忘恩负义。

  馒头有点硬,曹瞒瞧向那坚定面对墙壁的背影。

  这人,耿直忠厚得过份,叫他不能动还当真,一点也不敢偷混。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冷静下来,想到刚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扣人家罪名,又劈头给他一巴掌,俏白的脸蛋悄悄泛上一大片的红晕,越想,越深觉无地自容了。

  略 亭 亭

  曹家的气氛同屋外的凄风苦雨有得比……

  「康府的势力我们惹不起啊。」

  哼,是下想惹吧!

  「可是我们也不能卖女儿。」

  这还差不多。

  从缸子拿出水果来吃的曹瞒丢了果核,再挖一串葡萄。

  曹府宅子不用薰香,用香果子代替,五、六个缸散放各处,里面置著时鲜新果,自然香味四溢,既可闻香,又可养馋,一举数得。

  「康、宝两府联姻,势力无远弗届,可是我曹雨堂有得是志节,我不会把女儿送进虎口,只求自己平安。」一脸正气的曹雨堂坚毅不屈。

  说得好,爹爹!

  「这康家独子上树能掏鸟,下水会摸鱼,放鹰走马,玩鸟斗鹌鹑,学的都是吃喝玩乐的玩意,我听说他结交的也都是一些爱玩乐的公子哥,败光家产大概为他人生最大目标。」曹夫人跟丈夫同一鼻孔出气,越说越生气。

  最叫人诟病的是这康独夫好女色,只要是看上眼的女子一定要弄到手,什么下三褴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一般的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吃了闷亏只能怨恨命不好,但这会真是玩得过火,连他们曹府这同是应天四大家的人也敢招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是知道他风评差,他怎么也不肯把女儿的终身托付於他,屡次求亲不遂,谁知道他恼羞成怒,居然趁她单独出门的时候出手,太可耻了!

  骂归骂,就是把那厮康独夫给骂臭,问题还是横著没解决。

  不过这次的闷亏就算他们愿意吃下,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来纠缠。

  「你呀,」曹雨堂总算想到要向掌上明珠发几句牢骚。「要是肯多花些时间在家,别到处乱跑,就没今天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她该拴在家中,脚镣手铐伺候,就不会出乱子?」曹夫人虽说平常绝对跟相公站同一线,可是心肝宝贝的女儿被他人欺凌,回到家中就是要寻求安慰,她当然要站在女儿这边。

  嗄,她又不是牛,还嘴巴乾脆套个牛络头……嗯……这北地的葡萄还挺甜的……曹瞒对於娘亲的贴心感动万分。

  相对家中长辈们的苦脸,她也实在太过事不关己了。

  「爹,是你教育女儿要落落大方,不要柔弱没肩膀,徒惹人家笑话,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家中安坐也不见得就能一路平安到老死啊。」

  对於自己失踪的大半天,她大约的做了报告,却惹来两个老人家的担忧,而且情况有些无力且麻烦。

  似乎家中能干的人都跑光了,剩下他们这些老弱残兵。

  老弱残兵除了心烦,难以对抗恶人,早知道她就不要说。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算这样,也不能任人欺凌。

  只靠爹娘的话显然不通,两个姊姊都已嫁出,她也不能把自己的烦恼带给她们,家里面没有一个可以帮忙拿主意的人……伤脑筋啊!

  他们家需要一个可以帮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不过,优秀的夫婿要去哪找?

  设擂台招亲?抛绣球?呋!还发武林帖呢。

  这年头优秀的人才不好找。

  「爹、娘,您两位老人家不用太担心,这事女儿自己会解决的。」

  她不会冀望自己的「未婚夫」,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个神秘的夫婿本来就是个幌子。

  ***

  她夸下海口,办法还孵在蛋壳哩,麻烦就上门了。

  曹瞒完好无缺回到家的消息不知道从哪传了出去,翌日,康独夫率领一群恶仆就到曹府来要人。

  他吃定曹府,反正他横著走习惯,王法他压根不看在眼里,要是出事,他有个势力庞大的爹撑腰,这么坚强的家底,他不多做点坏事,怎么彰显他家的权高位重?!

  硬要曹雨堂交出曹瞒来算是客气的了,看在这软弱无能的老头将是他未来的岳父,多少做些面子予他。

  大厅里,男人们斡旋著。

  後院--

  「孩子,包袱拿好,你赶快从後门离开,能走多远就定多远,免得那个恶人发现!」蒙蒙的雨下了一夜仍没有停歇的迹象,曹夫人顺手再塞给女儿一把油伞,心中充满不舍。

  她怕文人出身的丈夫挡不住恶人,等等她还要回去,跟丈夫一同抗敌。

  「娘,我不走!」

  被推著往前走,曹瞒不停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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