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玲耸耸肩,慧黠的美眸闪着笑意。“我早就在怀疑了。你跟宁纪有七、八分神似,单名“缙”字又是系字旁。宁家第二代的名字全是系这个部首,你的小妹宁绮、你、还有宁纪。”
“可是你一直没问。”宁缙炯深的眼瞳,似夜的黑,让人无法窥出想法。
“因为不是很肯定,当然啦,我又私心希望你不是宁纪的弟弟。你就是你,这样比较单纯。”玮玲的表情显得怅然。
“玮玲……”宁缙欲言又止。
“阿缙,我不会问你离家的原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就像我一直看得出来你想从我身上捕捉某人的影子,可我也没问你一样。玮玲,我同样感激你的体贴。”他清澈、坦白的眼磺,闪烁着温柔、了解的光辉,玮玲心虚地避开。
“什么别人的影子,我不懂。”
“玮玲,你还不肯承认?今天之所以失常,导火线是宁纪的吻没错,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吻挑起了你隐藏多年、再无法逃避的感觉。你喜欢宁纪。”
他斩钉截铁的推论,令玮玲恼火。
“事情不像你以为的样子。在工作上,我佩服宁纪;但在私底下,我轻视他的生活态度。”
“可是你仍然喜欢他。”
“阿缙,你不懂。”玮玲沮丧地将脸埋在手掌里,脆弱的表情令宁缙感到心疼。
“三年来,我替他处理他和每一位情妇交往的大小事件,不管是买礼物,还是分手金。看着他将男女问的交往,视为买与卖,这种轻率的态度让我寒心透了!他最短的纪录是三天换一个女人,最长的交往不会超过半年。他花心又好色,很容易厌倦床伴,他这种态度……”
“那是因为他心灵空虚。”宁缙忍不住为兄长讲话。“他从小就承担很大的责任,除了如何经营一个庞大事业外,家父没教他任何事。他没有什么娱乐,只晓得赚钱,女人能给他的不过是一丁点光的刺激,但有光而无热无法填补他需要大量光热的空虚心灵。他对爱情,懵懂无知如二岁幼童。玮玲,他不是花心,只是他不懂爱。”
“我管他懂不懂!”玮玲生气地叫道。“我们别谈他了。我跟他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玮玲……”宁缙看了她一会儿后,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我喜欢你,希望你快乐。有很多事,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泱。”
“如果你明白这道理,为什么你仍选择逃避?”
玮玲的问题令宁缙哑口无言,他只是抱住她,眼光凝里在墙面上的某一点,任心思远远的飘走。
他有预感,或许他再也逃避不了多久了;正如玮玲一样。
第三章
不逃的人才是傻瓜!
自翔为聪明人的孟玮玲,一早来到办公室,拟定好天罗地网、水泄不通的计画,准备用来对付她的老板宁纪。
所以当宁纪于九点十分抚着宿醉后疼痛不止的太阳穴走进办公室,面对的不再是昨晚见了他吓得逃跑的娇涩小百合,而是神清气爽、智珠在握的魔鬼女秘书!
见她又戴上昔日冰仙雪女的面具,精明、戒慎的眼睛隔着一层厚重的透明镜片打量他,一股翻天覆地的愤怒在他体内汹涌。
好一个孟玮玲!
就爱端出这副冷面冰女的脸孔给他肴,把所有的活色生香、颠倒众生留给其他男人。
宁纪恨死这点了!
在不知道孟玮玲有另一面的光与热时,身为老板的他,对于她干练精明又冰冷的女泌书形象,十分满意。但在窥见孟玮玲女性化的一面,身为男人的他,再无法忍受她刻意的冷淡、撇清!
有一些东西,挣脱了主从之间的锁链羁绊,不听话地四处窜逃起来。某种夹杂在男性原始欲望中的复杂情愫,开始在理智表层下激汤。未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情怀蠢蠢欲动,在昨天早上的一吻,和昨晚乍见她冰封下的热情的震撼中,迅速加温。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玮玲戴上他习惯了二年的冰冷面具,急切地想唤回曾惊鸿一瞥属于她的娇柔清纯,更难以忘怀昨夜让他血脉愤张的娇艳女舞者。
“到我办公室来。”他冒火的眼瞳笼罩向她,玮玲必须运用每一分自制力才没有躲
“是。”她冷静沉稳的回答,目迭他甩门进去。
“雯菁。”她拿起一叠准备交给宁纪的文件,投给她的助理一个过度热情的微笑,令对方受宠若惊。
“别忘了如果十分钟后我没出来,你要call内线进来提醒我们,与企画部的会议在九点半开始。”
“扼……我知道了。”尽管有所怀疑,雯菁仍乖巧地答应。玮玲是她的偶像,她叫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记住,不能忘记喔。”玮玲又提醒了她一次,做了个深呼吸,咬紧牙,举起沉重的脚步朝有如虎穴的门户前进。
刹那间,她似乎听见“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送行曲,她最好不要像荆轲那样,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门上敲了一下,得到门内的主人听不出喜怒哀乐的一声“进来”,玮玲转动门把,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象征群智集团权力宝座的桃核木办公桌椅空汤汤没个人影,玮玲心生狐疑,宁纪跑哪去了?左顾右盼,终于在两米长的深色牛皮沙发上找到他高大的身躯。
“我头疼死了。玮玲,去帮我拿条湿毛巾来。”他阖着眼脸,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线条和黑眼圈,有气无力地下着命令。
玮玲竟觉得有丝不忍心,随即警惕自己不能对他心软,转身到浴室帮他拿毛巾,扭乾放在他额头上。
宁纪阖着眼脸。从进办公室后,他忍住额角的疼痛强行运转思考能力,要怎样才能攻玮玲一个措手不及。
昨晚被她逃脱后,宁纪非常懊恼,偏偏胡国良那群好奇宝宝还拉着他问长道短,害他不能去追玮玲。
“没想到你会认识那名美女,快点把她的底细告诉我……们!”胡国良急色地追问。
宁纪讶异地瞪他。胡国良来过他办公室好几回,见过玮玲无数次,居然认不出是
一抹神秘的笑意从他深炯难懂的黑眸中升起,看的胡国良一头雾水。
“你不认识她?”
“废话!”国良语气愤慨,眼光闪漾着妒意。“Lily只有兴致好时才会跳舞,我来了好几次,就上回运气好时看到。我跟她说不上两句话,哪像你宁大老板交游广阔,连这样的美女也认识,还追到跟前吓人。”
说到后来,他悻悻然的语气都成了幸灾乐祸了。宁纪不理会他,嘴巴紧的像蚌壳一般,不管国良等人如何逼问他都不答。
开玩笑,在他尚未理清心里对玮玲突然产生的怪异情愫是什么之前,他才不会让这群色狼来搅局。他们越热切,他就越不能说。
最后,宁纪被灌酒处罚,才会害他宿醉头疼了一晚,要不是惦记着玮玲,莫不想爬起床来上班。
“你觉得怎样?要不要去看医生?”玮玲见他始终闭着眼,小声地试探。若是他打算躺一早上,她所做的全盘计画势必要更改。
“玮玲……”他伸手在半空乱抓,玮玲瞪视半天,无法确定那只手的安全度。
“扶我起来。”他张开无神的眼,一下子就找到离他二大步警戒着的女性身躯,他溜了一眼她修长、曲线柔美的小腿,感觉到身体发热。
“来!”这次他的声音多了丝命令,玮玲只好不情愿的上前,吃力地扶起他沉重的身躯。
宁纪起身后没有放开她,反而趁势将她锁在怀里,玮玲挣扎,两人跌在沙发上。
“放开我!”她懊恼道,伪装的面具滑落了些,琥珀色眼瞪射出两道怒火。
“等我们把话说清楚,我就放开你。”宁纪加重力道搂紧她,享受着软玉温香在怀里惊动的销魂快感,色眯眯地审视她脸上的红晕。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宁董事长,不用我提醒你这是性骚扰吧!”她恨恨道。
“如果我放开你,你不会像昨晚那样逃掉吗?”
“不会!请你放手!”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这样嘛……”宁纪状似在考虑,却趁玮玲松口气时,偷香了一下她脸颊。
“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我是你的秘书,不是你的女人!”
这话震动了宁纪,该死,他居然被她迷的失了理智!但这又如何?他放不开怀里这副香软柔滑的娇躯,不管这么做有多不合道理,他不但想继续做下去,还想更进一步
“我终于相信你面试时,说的那句话了!”他似呻吟又似叹息的宣示,让玮玲一头雾水。
“我说了什么话?”
“你忘了吗?”他微微一笑,满含热情的眼神深深凝视。“三年前我亲自要面试你,问你为何会离开上一个工作,你告诉我是因为上司想要性骚扰你才离职。我瞪着你那身可媲美修女服般保守的灰──套装三秒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当时很不以为然地冷着脸。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在开玩笑,也没说谎。你的美丽,足以教任何男子为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