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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要你,可是我能要你多久?”她悲哀地承认。“你的心又冷又绝情,今天缠着我,明天却去抱别的女人。宁纪,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我是要你,但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你的热情,找更要你的心:我想要永远地拥有你,而不只是今天或明天。”

  “如果我们结婚,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就属于你了吗?”

  “可是你不爱我!一旦对我热情冷却,你就会找别的女人。我所拥有的,不过是空洞的宁太太名字。”玮玲悲伤地说,心情冷到灵魂里,即使身上的被单也温暖不了她。

  “玮玲,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宁纪清澈深遂的眼幢闪着严肃光芒。“你想的太多,感觉的太少。在你应该享受我们之间的感觉时,你心里只存在着占有的意念。你老是想着失去的痛苦,不肯把心敞开感受得到的欢愉。你宁愿牺牲此刻的欢乐,封闭住心灵,只为了未知的失去,这样就比较安全吗?为什么你不把握这一刻?为什么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人生瞬息万变,如果不懂得及时行乐,就只有呆板无趣的过一生,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让她无言以对,她的确是保护自己,她的确足害怕失去。她……天哪,心好乱,她承认宁纪的话有理,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这么极端,一旦变了,占有的欲望就会强烈起来,有时候爱到最后,不但将自己逼进痛苦之中,还逼得对方跟着窒息。

  她害怕那一天的来临,更害怕她的爱宁纪永远无法回应。

  “别想太多了。”玮玲交织着惶惑、不安的泪眼,令宁纪感到不忍心。他温柔地搂住她。“别担心,一切交给我。只要安心做新娘就好。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去公司转一圈,听完业务会报就回来陪你。”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扶她在床上躺好,到浴室冲了一下凉,换上衣服便走了。

  等到他的脚步声离开,玮玲便下床到浴室洗澡。

  昨晚穿的银灰色短背心,沾染了些呕吐物。玮玲到宁纪衣柜找了件黑色衬衫套上,仍穿着自己的七分裤,在宁纪的客厅找到他顺手放在沙发椅背的风衣,和丢在茶几上的女人皮包。

  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只除了身上这件宁纪的衬衫。

  玮玲炫然饮泣地环视了一遍公寓的摆设。昨晚她把自己最珍贵的一部分留在这里,换来了一团混乱的心情。

  她知道在无法理清心头的混乱前,她不能留下来。她必须要想清楚,不能胡里胡涂地任由宁纪安排。未来该怎么做,得由自己掌握,即使是她受到刻骨铭心的宁纪,也不能独裁地为她决定。

  她走出了宁纪的公寓,不知道是否也能走出他的阴影。

  第七章

  “你在这做什么?”

  宁缙背着灰色的登山袋,怒目而视坐在他公寓门口的男人。当他的眼光落到对方皱巴巴的西装上时,心里的怒气消失了些。

  向来着重打扮的兄长,怎会变成这样子?活像个流浪汉!满脸的胡渣子,炯亮的眼睛不但无神还布满血丝,连一向盛气凌人的气势都不晓得跑哪去了。眼前的男人就像个……为情所困四个字,怎么想都和宁纪不对盘,被人抛弃也跟他不搭,但他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还真像哩!

  “你到哪去了?”宁纪蹙着眉,扶着墙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坐麻了一夜的腿,因为血液不流通而无力可使,还是宁缙好心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能顺利站起身。

  宁缙没立刻回答,拿出钥匙打开门,让兄长进来。

  “玮玲没告诉你吗?我一星期前去登山了。”

  依宁缙的想法,八成是玮玲告诉兄长他住的地方。上次和宁纪在玮玲的公寓碰面时,面对兄长的“碎碎念”,勉为其难地给了电话号码,条件是宁纪不能泄露给母亲,他还没准备好面对让他离家出走的那场母子冲突。

  “玮玲没告诉我。”宁纪眼光严肃地注视弟弟。“我打了两天电话都找不到你的人,最后是叫征信社调查的。玮玲没来找你?”

  “玮玲知道我出门去了,怎会来找我?”宁缙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玮玲怎么了?”

  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血色自宁纪脸上消失,他扶着宁缙客厅的一张竹杆椅坐了下来,把脸埋在手上。

  “她会到哪去?”

  “玮玲怎么了?”宁缙他蹙起眉。

  “她躲我,该死,她居然敢躲我!从那天后,我再也找不到她!她不在她的公寓,也不在PUB里,每个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兄长沮丧的模样,让宁缮不忍落井下石责难他,何况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玮玲为什么要躲他?

  “连PUB裹的人都不知道?”他纳闷着,玮玲向来很有责任感,不可能抛下一切一走了之。“她没向公司请假吗?都没说要去哪里?”

  “没有,什么都没有!”宁纪咬牙切齿地咒骂。“她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甩了我?别想,我不会放了她的;永还都不放她!”

  他握紧拳头,彷佛手心里掌握的空气是玮玲,紧紧握住不肯放松。

  “谁也别想把她抢走!”他朝着假想敌人挥拳,宁缙立刻摇手表态。

  “我可没有跟你抢她的意思,你找错人了吧?”

  “她一定有跟你说去哪了,只是你不肯告诉我!”宁纪突然怒气腾腾地冲向弟弟,一把伶起他的外套,宁缙使力挣脱开。

  “你疯了呀!”他瞪着兄长。“我去登山,就算玮玲想找我也找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玮玲莫名其妙地失踪,你又是这副寻找逃妻的弃夫模样……”

  “你胡说什么?”宁纪破人这么一形容,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倒在椅上。

  “我哪有胡说?看看你那个样子,哪还像精明干练的群智集团主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是在你门外泄了一夜的蚊子。”他瑟缩了一下,嘴上仍然逞强。“我找了玮玲一星期了,完全没有她的消息,我真的很担心……”

  宁缙实在无法把往日意气飞扬、总是高高在上的兄长,跟眼前失魂落魄的男子联想在一块。这次宁纪是真的坠人爱河,才会一副快溺死的样子。

  觉得空气有点烦闷,宁缙打开窗户。窗外的天色阴沉,昏暗的有如黄昏时候,而实际上只是早晨。今天的云层很厚,灰色的云雾占领天际,还下着毛毛两。才十月,空气里的凉意已带着初冬的味道。

  “你吃过没?我去泡咖啡。”他走向流理台,俐落地从柜子里取出放咖啡豆的罐子,磨粉后放进新式的义式咖啡调理壶煮,没多久香郁的味道弥漫全室。

  趁着煮咖啡的时间,他取出松饼粉调水,为两人煎了两片松饼。这时候咖啡也煮好了,他将咖啡液注人两个马克杯,连带将松饼端到茶几上,招呼宁纪一道享用。

  “吃饱后我帮你想想玮玲会去哪。不过,你究竟对玮玲做了什么车,让她跑得不知去向?”

  宁纪真的饿了,昨晚滴水都没进,坐在弟弟的公寓前等待。不顾烫舌的咖啡液,强灌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大口吃着松饼。

  “我不了解她。”宁纪的语气是愤怒的。“我跟她求婚她却跑掉,我从来没遇过这种女人!”

  “若薇不也是吗?”宁缙嘴里满是食物,口齿不清道。

  “你懂什么?”宁纪恶狠狠地瞪他。“若薇的情况不同。”

  “哦……”他拉长声音,“那你跟玮玲是什么状况?”

  “我们……”宁纪欲言又止,机警地看了弟弟一眼,语气保留道:“我要她跟我结婚,她却躲我。阿缙,嫁给我有这么可怕吗?她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觊觎宁纪夫人这个宝座?为什么她不肯要?”

  “问题不在于她知不知道,在于既然有这么多女人巴望当你老婆,为什么你不随便挑一个,而硬要塞给玮玲呢?”宁缙目光锐利地看进兄长狼狈闪躲的眼中。

  “我……我就是要她!难道你以为我随便什么女人都要吗?”他恼羞成怒地吼道。

  宁缙摸了摸鼻子,眼里有着笑意。每当兄长像个坏脾气的孩子不讲道理时,就是他辞穷的时候。看来,他是爱惨玮玲,却嘴硬不肯承认。

  “你有没有到玮玲她家裹找?”

  “当然有。管理员说她那天早上十一点左右回去后没多久,便拾着皮箱出门,没再回到公寓。”

  “等等,回去是什么意思?她从哪里回去?”宁缙咄咄逼视兄长,大有非查出真相不可的意味。

  “她是从我公寓回去怎样?”说漏了嘴的宁纪乾脆承认。“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没有强暴她,这是两相情愿下发生的事!”

  这点宁缙倒信得过兄长。宁纪或许会耍些手段诱惑玮玲,却不至于强暴她。

  “那……事后你有没有说什么?”他吞吞吐吐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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