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代理权了。」他侧过头的看看她。
「恭喜你。」她没有停下脚步,也不意外。
「但是我并不快乐。」
「你该快乐的!」她讽刺着,虽然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这不就是你当初甘冒一切风险绑架我的目的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成为商业大亨,你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你不该不快乐的。」
「你父亲的反应如何?」他没有留意到自己不再指名道姓的叫韦大鹏,反而用「你父亲」来称呼。
「他没有和我提这一件事。」
「他失望吗?」
「没有这个代理权对我爸爸的事业并没有影响,拿到了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的声调平平。「我只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
「你不恨我?]
「我不像你,动不动就恨来恨去。]
他原本抓着她的手,现在移到了她的肩上,并阻止她再往前走,他的眸子充满哀伤。「你不怕我竭尽所能的去打击你父亲的事业?」
「我爸爸会有应变之道。]
「我可能会去向你父亲炫耀!]
「那就去啊!顶多我爸爸把你赶出去而已!」她简单扼要的说:「不让你炫耀一下好像不公平,尤其是你真的连自己的自由都豁出去了。]
「你心里并没有原谅我!]
「反正你也无所谓。]
「秋纯!」这次他只叫着她的名字。「你明知道我不会无所谓,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没有爱上……」他自己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不会有罪恶感、就不会内疚。]
「你又何必去考虑我的感受!]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把代理权——]
「怎么样?」她急着问。
「等我想清楚,我会做决定。]
她的表情一黯,说不出是失望或是意料之中。「反正代理权在你的手中,你可以任意的处理。」
「那我们——」
她用着轻快的语气。「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和几个不同的男人喝过咖啡?」她抽回她的手,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我发现我们相处得颇融洽,渐入佳境,每个人都有一些值得称道的地方。」
要不是考虑到她可能不会游泳,他已经把她推人荷花池内,他可以去体谅她孝顺的心意,但是他受不了她用轻松而且她也乐在其中的语气说道件事。
[现在是二十世纪,做子女的有完全的自主权,尤其是你已经成年,你可以拒绝和那些男人见面,你可以清楚的让你父亲知道这一点。]
「你要我伤我爸爸的心?]
「所以你干脆伤我的心?]
「你真自私!」她静静的对着他说着,一片乌云重重的笼罩在她的心上,失望像车轮一样的辗过她的心田。「我宁可伤你也不会去伤我的父亲,你恨他,我并不恨他,他不是你的父亲,但却是我的父亲。」
「这么说我们是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只要你不改变态度就不会有。」
「我和你一样!」他也硬下心肠。「我宁可放弃你也不会放弃我对你父亲的恨,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借淑依约你出来,既然我们的立场都不会改变,长痛不如短痛,没有你我一样照吃照睡。」
「很好!」她的身躯绷得好紧。
「你大可以和全世界的男人去喝咖啡!]
「除了你!」
「除了我!」
她愤而将他的西装扯下,往地上一摔。「我自己会叫车回去,即使没有车,我用走的也会走回去!」
看着她像背后有鬼在追赶似的跑开,他气得握紧拳头却不知该找谁发泄,明知不可能,他就该死心,他可以去找依莉莎,找温莉萍,找张瑶玲,找卓可唯,找……
只要不是韦秋纯。
只要不是她!
路边一摊传统的烤蕃薯摊引起了寇孝凯和刑淑依的注意,他们心有灵犀的同时走向了蕃薯摊。
「你喜欢吃?]
「天冷吃烤得热腾腾的蕃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从来不会瞧不起蕃薯,也不觉得外来的薯条会比较好吃,她喜欢这种热热、甜甜又助消化的蕃薯。
「我好喜欢吃!]
「那就买吧!」他掏出钱。
「老板!请你拿大一点的!]
「好的!」老板挑了两个最大的,用纸袋把它们包好,现在蕃薯的身价可不低,一些大酒店甚至以蕃薯粥来当宣传的重点,人们开始返璞归真了,山珍海味吃多了,总会再回头去吃三、四十年代穷苦人家才吃的东西,这就是现代人。
看刑淑依那副手中捧的好像是什么奇珍异果的模样,他不禁莞尔。「幸好蕃薯是很普通的东西。」
「瑞刚不吃蕃薯,所以平常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吃到蕃薯!」她解释她为什么会有道种反应。
说到石瑞刚,寇孝凯有很多事情想和刑淑依沟通,眼前就有一座小公园,他将她拉进了公园内,找了一张干净的长椅,拖着她一块坐下。
「在这里吃?」她问。
「先别管你的蕃薯,我们有一些事要说。]
她才不管他要说什么,自顾自的把包着蕃薯的纸撕开,小心翼翼的把蕃薯的皮剥掉,蕃薯还冒着烟,她小心的吃了一口,还是烫到了舌头,她乘此机会看看他。「你说,我边吃边听。」
「你什么时候要搬?]
「搬?搬去哪?为什么要搬?]
「你打算和石瑞刚住一辈子?]
刑淑依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习惯会变成自然,她已经习惯和石瑞刚住在一起,而且觉得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不知道地能搬到哪里,也不知道没有瑞刚的生活她要怎么过。
见她不语,寇孝凯更是不悦。「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觉得不妥过吗?]
[有什么不妥?」她瞟了他一眼。
「你们不是恋人,你们也不可能结婚,这样住在一起算什么?」他有些沉不住气。「更何况你们也不是兄妹。]
[我们不是恋人,不是兄妹,不会结婚,就因为这三个理由我们就不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觉得他既荒谬又可笑。「法律有规定什么人才可以住在一起,什么人不可以住在一起吗?」
「你要不要结婚?」他问她。
「视情况而定!」她颇性格的说。
「你不可能跟着他一辈子,他也会结婚,你必须学着独立,依赖你自己,而不是事事听他的。」
「寇孝凯。」她将手中的蕃薯又包妥,已经没有胃口吃了。「你是在干涉我的生活吗?你现在就想改变我的生活吗?]
「淑依!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算不算一回事?」
「你是在叫我选择?」她提高嗓门。
「不!我不是在叫你选择,我知道你和石瑞刚一起走过很多伤心和痛苦的岁月,对他我永远会存着一份感激,感激他照顾你,感激他让你站了起来,但你们两个不足连体婴,你们有你们各自的生活!]她赌气的不语。「何况体现在有我。」他赤裸裸的表白。「也许时间并不长,但是你应该感觉得出我的心意。」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她不想去面对这个像烫手山芋般的难题,「我们只是朋友。」
「现在是朋友,但是当我们继续交往下去,一个月之后,半年之后,一年之后呢?」他怒目以对。「你要到那个时候才去想这个问题吗?石瑞刚知道我们来往的事吗?你敢不敢让他知道?」
「那你又敢不敢让韦大鹏知道你正在交往的女孩是我?是绑架他宝贝女儿的同谋!]
现在轮到寇孝凯无言以对。
「你也不敢让韦大鹏知道,不是吗?」她得寸进尺的指着他的胸膛。「你敢不敢大声的对他说你的女朋友是刑淑依,你并不想娶他的宝贝女儿!]
寇孝凯一个豁出去的深呼吸。「我会跟他说。]
「什么时候?一个月?半年?一年?]
「淑依!你不要借题发挥!]
她不是借题发挥,而是寇孝凯明明和她有相同的困扰,他又为什么要逼地,他应该是最能体谅地的心情。瑞刚会高兴地找到幸福,但如果这个能给她幸福的人和韦大鹏有密切的关保,相信瑞刚也不会赞成。
瑞刚自己正为和韦秋纯之间的感情所苦,如果她再告诉他寇孝凯的事,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得了。
「孝凯!我们不要说这个,谈谈你办案时所碰到的有趣的事。」她不想和他吵架,更不想和他反目成仇。「你算不算是罪犯的克星?」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时候可以看看你的手枪?是不是和在电影上看到的一样?」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寇孝凯站了起来,这一刻他真的是宁可面对一个罪犯,也不愿意和刑淑依争辩,偏偏她的理由好像和他一样的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
「让我和石瑞刚见面。]
「你要见他?」她愣住了。
「有困难吗?」
「你和他能谈什么?」
「这要见了面才知道,谈男人会谈的事吧!」寇孝凯耸耸肩,「到时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