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杀了你?」他冷然的望着她。
「如果能令你泄恨的话!」
「韦秋纯!我不是杀人魔,我也不是刽子手。」
「那么你已经失去报复我爸爸的机会,你不会再有绑到我的机会!」
「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但是你有能力做什么吗?」她忍住发笑的冲动,他是那么惨兮兮的躺在床上,她不想再嘲弄他的无助。「如果你聪明的话,应该把过去的那场火忘掉,毕竟很多事你真的是无能为力。」
「包括忘掉韦大鹏带着人来毒打我的事?」
「谁教你绑了他的女儿,错在你!」
「不!我忘不了,我身上的伤会好,但是我心中的那道伤口却不会愈合,你如果想当和平大使的话,那你已经失败了。」他忍着疼痛,换了个姿势。「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如果我求你呢?如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他用一种饶富兴味的眼神去看地。「韦秋纯!如果你是想用美人计的话,那你会发现我的品味很高,而你……」他存心伤害她的说。
「我怎么样?」她忍着那种羞辱的感觉。
「你还达不到我的标准。」
「更何况我是韦大鹏的女儿?」
「对!」他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种痛比这种肉体上的痛还厉害。「我发现任何女人都比韦大鹏的女儿来得好,所以你不要以为你有能力扭转乾坤!]
「我更不该厚着脸皮到医院来看你对不对?」她半是绝望,半是冷淡的说。
「你是不该来!」
「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还等什么,走啊!」他必须做出这痛苦的决定,他不能让她软化他的意志,成为她的裙下臣,把过去几年来根深蒂固的恨全都排除,他不能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哪怕这一辈子他要在悔恨中度过。
「我不会再来看你!」她宣布。
「我反正准备出院了。」
「这是永远的结束。」
[根本就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石瑞刚把头转开,他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如果他不去看她,他就永远不会去记住她走时的模样。
这会儿她知道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他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想法,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她太过自信于她的感觉,他并没有同感。
抑或他根本就不敢让自己有同感?
韦秋纯悄悄走出病房,眼泪根本就无法表达出她此时胸中的感觉,她好像火烧到屁股般的赶来,原以为自己能做点什么,没想到却是来和他做了真正的了断,真正的永别。
那场火。
他们的父亲。
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开蛤,不该有开始,他是对的,而这一秒钟,她也恨起那场火。
一出医院,刑淑依就被守在医院门口的寇孝凯拦住,似乎他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
「这次你想问什么?」她的态度不再如前两次那样的合作。「若你没有拘捕令的话,那我不想回答你任何的问题,你可以等我有律师在场时再问我话!」
寇孝凯眯起了眼,他一直以为刑淑依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女人,没想到她也是一只有着利爪的小野猫,在必要的时刻,她也可以凶悍得很,他喜欢的就是这种能动能静,可以很温柔,也可以是泼辣型的女人。
「我今天不是以督察的身分来。」
「那你是以什么身分来?」
刑淑依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她把他归类到韦大鹏的那一派。她也不知道当她不在时,病房中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当她回病房时,瑞刚像一只暴跳如雷、而且受了重伤的狮子,问他什么他都不答,只是三字经和诅咒的话不停的由他口中冒出,似乎只有藉着那些她听了都会脸红的脏话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
他并说如果不让他出院的话,他要把医院给拆了,后来动用了两个男护士,才帮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医生并向他保证明天让他出院,他这才慢慢的恢复他平常的样子。
在他入睡前,她清楚的听到他在叫着:「该死的韦秋纯!]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该怪韦秋纯?
然后是他出现了。和韦大鹏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可不可以请你吃点什么,找个地方聊聊,和公事无关,你可以当我是朋友。」
「朋友?」
「那么当我是保母如何?警察不是人民的保母吗?」
「你还是以警察的身分来的?」她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可惜一般人对警察的印象不是很好,我对你也是一样,我不想——」
「只是谈谈。」寇孝凯的语气强硬了些。「我不是来陷害你,也不是身上暗藏了录音机要录下你所说的话,我知道你的合伙人石瑞刚被打的事,而且伤得不轻,但是你们并没有报警。」
「如果你知道石瑞刚被打的事,你就应该知道是谁下的手。」她的眼睛愤怒的眯起。
「如果你报警的话,我会处理。」
「你会吗?」她不信的指责。「你和韦大鹏——」
「你要报警吗?」他不理会她的愤怒反问道。
刑淑依望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这只是私人恩怨。」
「而且牵涉得很广是不是?」他斩钉截铁的陈述问句:「韦秋纯回家了,但是她的嘴巴比什么都紧,什么都不肯透露,口口声声说没有绑架那回事,而我们的心里都有数,是有那回事,对不对?」
「你去问她啊!」
「你也有份,对不对?」
「只要你拿出证据来!]
「我并不想抓你,我也不希望你因为绑架罪而被起诉,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为了一个代理权就使出那种下流手段的人!]
知道他正等着她回答,她就是固执的不肯说话。
「好!在这里谈话怪怪的,对面就有一家小咖啡屋,至少让我请你喝杯咖啡。」
「你无法从我口中问到什么。]
「那就光是喝咖啡好了。]
她是想拒绝他,但是她还是跟着他一起走向了那家小咖啡屋,她绷紧了神经一天,现在需要松懈一下,幸好瑞刚没有很严重的内伤,外表的伤口会慢慢的消失,可见韦大鹏并没有要置瑞刚于死地。
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了结的一天?
偏偏寇孝凯又凑了一脚进来。
「咖啡?」他问她。
她点头,疲倦的神色顿时全涌上了她的脸庞。
「这一天不好受?」他将菜单还给侍应生。「你和石瑞刚是什么关系?」
她的眼眸定在他的脸上。「是一种非比寻常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对我而言是唯一有意义的人,我会去做他要我做的任何事,他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我和他就是那种关系!」
不该有醋意,但是寇孝凯的心中却有一阵又一阵的醋意加怒意,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她可以为石瑞刚去死,她可以为石瑞刚付出一切。
「你们是恋人?」
「比恋人的关系更亲密。」
「你们没……没有结婚吧?!」他不该问这种问题,但是他管不住他的思想和舌头。
「没有。」
「但是你们住在一起?」
「是啊!」明知道他会想歪,明知道他不可能了解她和瑞刚的那种关系。她却任他想歪。「我们是住在一起,我们共同拥有一家公司,我们分享彼此所有的事,谁也无法拆散我和他,这样说你了解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正抓着装满白开水的杯子,他只知道他有一股没由来的愤怒,他将杯子重重的住桌面上一放。「你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你好像很满意目前的状况似的,如果他叫你和别的男人上床,你上不上啊?」
她神情诡异地看着他,不作任何反驳。
「你不像是这种女人!]
「你觉得我该是哪种女人?」她发现戏弄他给自己带来不少的乐趣。「我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没有羞耻心,我爱他啊!」
「如果他是主犯,你就是从犯,你会被他害死,你知道吗?」寇孝凯粗暴又严厉的说。
[值得的!」
「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我说过,」她一副哀怨而且毫无怨尤的表情。「我只在乎他一个人!」
忽地,寇孝凯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簇新的钞票。「我现在没有喝咖啡的心情,钱在这里,你想喝就慢慢的喝吧!]他丢下钱,起身,这是他不该有的举动。
「我替你不值!」他几乎要撞倒正送着咖啡过来的侍应生。
刑淑依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意。觉得自己报了一箭之仇。霎时她感到今天不再是那么的难受,寇孝凯对她有意思吗?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一进家门,韦秋纯就笔直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对坐在沙发上的老爸,好像视而不见。
「秋纯!」韦大鹏叫住自己的女儿。
她回过神,好像这会才看到地父亲,绕遇沙发,她在父亲的身边坐下。「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看到您,想事情想出了神。」
韦大鹏将手中的报纸随手一放。「你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