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搔他的痒:「狗蚤会布满他全身,吸掉他红色的血液,直到他变成白色的骷髅。」
「好可怕,救命啊!」他装模作样地忍着笑。
「宝贝、宾哥,上!就是他。」她指着一脸无辜的杉岚,两只狗听话地在他脚下穿来穿去,用小小的爪子去抓他的裤管,他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小蔷,别这样!」
「停止攻击。」两只狗儿乖乖蹲坐在她两侧。
杉岚假装愤怒地蹲下,挥舞着手指:「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们带回来的,我才是你们的主人!」他指着宝贝,没料到宝贝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他惊讶地用力抽回手。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她笑着看他的表情,娇嗔了一声:「活该!」
「妳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这年头真新鲜,人仗狗势的。」
她生气地跑进饭厅,他真讨厌。菊亚?这名字好熟……啊,那天打电话来的女人?对了,就是她,袁菊亚,那天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她是谁?和杉岚有什么关系?她好奇地想知道却又不敢问。反正等一会儿就明白了。
「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没有──有,可是你会生气,算了。」她低头端起稀饭。
「我宁愿生──」他话还没说完,门铃便响了起来,他无奈地推开椅子站起身。
「玲姨呢?」她奇怪地问着,玲姨不在吗?
他边走边说:「我放她三天假,从昨晚开始。」
昨晚?奇怪,今早的稀饭是谁煮的?她好笑地想,该不是我吧,接着她马上驳回自己的想法,她不会煮饭,洗衣服更免谈,那就是……杉岚啰?不可能的,他会煮饭?除非三月刮台风,可是除了他就没别的人了,奇怪。
「小蔷,帮我把桌上的钥匙拿来。」他在客厅喊着。
她找来找去就是没看到,突然想起来他自己放在电视机上的,真是的。她对着客厅喊道,「在电视上面。」然后继续吃饭,吃完后,她端走自己的碗筷到厨房洗涤,洗过后的碗显得格外洁白美丽,她看得出神,没注意有人走到她身后。
「很漂亮。」
萧蔷一惊,手一松,整个碗跌得粉碎,她愣愣地看着那些碎片,好脆弱啊,不到一公尺的高度竟将它摔得粉碎。
「对不起,害妳吓一跳。」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没关系,妳是?」好漂亮的女孩,高佻匀称的身材,健康的肤色,整个人显得亮丽动人,格外娇艳。
「袁菊亚,妳一定是杉岚的小新娘──小蔷了。」她笑着伸出手。
萧蔷涨红了脸,迟疑地伸出手,袁菊亚好象一个人……是谁?她撇开这些疑虑:「杉岚呢?」
「不知道,也许在楼上,也许在楼下书房。」
「妳很熟悉这里?」她迷惑地问道。
她神秘地笑了起来:「当然,我住在这两年过,我喜欢室内装横,所以妳住的房间也是我设计的,喜欢吗?」
「喜欢,很漂亮。妳在这儿住过两年?」她好奇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相信?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啊,真的哟,我和他同居了两年,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相处得比较久。」她泰然自若地说着,隐隐透露着得意。
「妳为什么不和他结婚呢?你们很相配的。」她认真地说着。
不料袁菊亚却大笑出声,指着一脸不解的萧蔷说:「妳是那门子的妻子啊?不嫉妒就很糟糕了,妳还说这种话,我真服了妳,我以为妳多少会脸色苍白,彷佛遭到电殛般的才是,呆子,妳没问题吧?」
「我很好啊!」她不懂袁菊亚在说什么。
「很好?嗯,我想妳等一下也许会告诉我妳不爱杉岚,是不是?」
「这是事实啊,不过我不否认我喜欢他。」
「妳是个幸运的女孩,嫁给他会幸福一辈子的,我真高兴,你们两个都好可爱,需不需要我帮妳什么忙?」她若有所指的盯着一地的碎片。
「那个不用了,妳能不能帮我买──」她正要说车票,不巧看到杉岚在袁菊亚的身后,她马上改口:「化妆品?」杉岚的眼睛瞇起来了!那表示他不相信萧蔷的话,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简单,嗯……星期天我帮妳带过来。」她直爽地应允。
「她不需要那些的,菊亚不要麻烦了。」他开口越过袁菊亚。
「杉岚,你懂什么,女孩子就是需要,你别管嘛!」
他盯着萧蔷不置可否的应道:「哦,是这样吗?」
「本来就是造样,呆子,我走啦,星期天等我,」她转向杉岚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吻:「再见了,资料我帮你拿去公司归档,好好照顾你的小呆子,她很可爱哪!」她笑着走出了厨房。
萧蔷生气地朝自己喊:「她叫我呆子!」盯着一地的碎片,她直接蹲下身去捡。
「妳不是呆子是什么?」他咆哮着将她拉起身,仍然迟了一步,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他用力按住伤口边缘挤出一些脏血。
「你干什么?好痛,放开我,杉岚,你听到没有?」
「妳给我闭嘴!站好!」
她不语地咬着牙,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再开口,杉岚好象真的很生气的样子,怒气来得快去得也急,留下的只是一片迷惘。
「该死!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拿OK绷,如果妳再不听话,我会让妳后悔。」他不容置疑的说着。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干脆画个圈把我关起来好了。」话刚说完她又后悔了。
他冷冷地答:「这主意不错,但是只有白痴才会相信妳会乖乖待在那个圈子里,我会把妳关起来,我可以告诉妳,妳可别指望那是个小圈圈。」
直到她回过神时,她才想到自己真是如袁菊亚所说的那样──呆子!岂止呆,简直笨到家了,为什么不找拖扫帚扫一扫,而愚蠢地用手去捡,笨死了,笨死了,相信袁菊亚一定不会用手去捡,她才不会打破碗哩,相形之下自己显得笨拙极了。
咦,为什么要跟她比?她不明白怎会有这种念头,也许是虚荣心在作祟吧,她正想得出神时被杉岚的声音拉回现实。
「我告诉过妳,她不在,菊亚带她出去透透气,晒晒太阳了!」
「我不相信你会让她离开你身边。」
是姊姊,不晓得为什么她没走出去,反而立在原地倾听他们的对话。
「不相信也得相信,我再说一次,小蔷不在,如果妳坚持不信,老王可以到处看一看。」
萧蔷听到「哼」的一声接着便是沉默,大概姊姊在等老王吧,为什么杉岚说我不在?奇怪,我明明在这里啊,要出去吗?听听他们谈些什么吧。
「大小姐,没有人。」是老王的声音。
「没想到她挺自由的嘛,你可真会坐享齐人之福,又有太太又有那么漂亮的情妇,真是好福气啊!」
「是吗?如果妳还记得的话,妳曾经对我说过:『娶我,杉岚,萧家的财产都是你的,只要你娶我。别管小蔷了,求你,像我如此有福气,怎么可能……』」
萧蔷只觉脑中轰然一声,耳朵嗡嗡作响,差点晕倒,怎么可能?姊姊明明说杉岚娶我只为财产,那为什么姊姊要送他财产,求他娶她?这是什么道理?她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妳错了,这回妳的计谋无法得逞,我们正在度人生最快乐的蜜月,嫉妒吗?她是个又可爱,又热情的新娘,出乎妳意料之外吧?」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很显然妳无法影响到她了,亲爱的大姊,还有什么事吗?」
「我就知道她和她母亲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要……」
「啪!」一记火辣的耳光,印上萧薇的脸颊。
「妳呢?至少她们有一颗善良的心。妳有富裕的家庭,不愁吃、穿,更不必为生活而劳苦奔波,妳是高贵的公主。不错,谢映红是娼妓,但她却有颗最高尚最纯洁的心,令人崇敬,而妳令人恶心。」
他们在说什么?谢映红是谁?我和姊姊的母亲不一样吗?她为何说,「她和她母亲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她是指我,那母亲便是……谢映红?谢映红?
汽车的引擎声将她拉回了现实,杉岚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拉过她的手,仔细用OK绷在伤口上贴好。
「你是故意的?」她相信他明白她在问什么。
「没错。」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着。
「因为妳们是──」他探深注视着萧蔷,顿了顿才又开口:「同父异母的姊妹,而她恨妳。」他的话犹如青天霹雳,萧蔷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同父异母?恨我?不可能的,虽然她极力扫除他的话所造成的震撼,但内心仍明白他的话是真的。
「小蔷,冷静点,听我说,妳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