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的傻女孩。”他轻触她光滑的脸颊,以大拇指拭去她的泪。
“宫本……”他从未如此温柔对待过她,她似乎不太习惯他的转变,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嗯?”含情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她。
“你……你没事吧?”她怯怯地伸出手,抚了下他的额头。
他拉下她的右手,合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捉狭道:“当然有事了,我可是非常正式地邀请我的女人出去吃饭的。”
他不再用“情妇”的字眼,而是他的“女人”。
“可是你……”
“别再可是了。”他邪魅一笑,拿过她手中的花束搁在桌上后,便车着她的手往外走。
诗翎尚未从喜悦中恢复,已被他拉进车中。
“咱们去一个空中阁楼,那里是东京著名的旋转餐厅,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美丽夜景哦。”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神采,诗翎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她禁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什么没约爱咪呢?”
他猛然踩煞车,转过身逼视她的脸,“你希望我约的人是她?”
“不!不是。”她有些惊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是就好。”他扯了扯嘴角,又踩下油门继续前进。
诗翎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再胡乱发问了。
久久后,他蓦然开口,“自从那天她打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哦。”她乖乖应和,没多说话。
“因为我警告她,如果她再动你一根寒毛,我定会加倍还给她。你说,她还敢找上我吗?”
“这么说,是我破坏你们的关系了,真对不起……”
宫本朔叹了一口气,倏然加快车速,将车转进一处暗巷中。
他熄了火,瞅着她的眸光如火炬般灼热。“你是怕我而已,还是根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或是你的一切全只是为了救你哥哥,而我宫本朔在你铃木诗翎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诗翎震慑得无法言语,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是真的还是逗我开心的,嗯?”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的光芒。
“我是真的爱你。”想起自己的一厢情愿,诗翎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哭。”他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眶,“既然爱我,就要懂得吃醋,懂得对我撒娇,懂得对我耍手段,可惜你什么都不会,而且你还大方的想将我拱手让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没有要将你让给任何人的意思,也不要!”诗翎急急解释着。
“所以以后别再提起爱咪或任何女人的名字,我听了会很不高兴的。”话中虽无甜言蜜语,却让诗翎感动莫名。
排档后重新出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他所谓的旋转餐厅。
坐定后,诗翎才意会出他所说的美丽夜景是什么。
万家灯火,尽入眼底。
“我在东京住了那么久,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致,哥哥把我保护得太周密了。”她的神情中有丝抱怨。
“他的保护是对的。”诗翎就像是个天使,怎能受社会不良的气息污染呢?但他却是污染她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诗翎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没什么。对了,明天我要去办些事,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待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小心。”
“大概多久?”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下。
“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对付黑帮可得全力以赴,也为了她的安全,他得暂时远离她。
“需要那么久。”她细声喃喃,但宫本朔还是听见了。
“等我办完事情,就是你哥哥回来的时候。”是的,如果一切求证属实,证明麻口组是被法国黑帮嫁祸,他会想办法让铃木洋达提前假释出狱,并当面向他请罪,因为他爱诗翎,无论铃木洋达赞不赞成,他都要带她走。
“你说的是真的吗?”诗翎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继而一想,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俩的关系也到此为止。算算时间,的确再半个月便是她“任职情妇”届满两个月的时候。
看她神情为之落寞,宫本朔不解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并不高兴?”
“怎么会,我是太高兴了。”诗翎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那你这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宫本朔压根儿不相信她的鬼话。
“没事的,东西真好吃。”她佯装笑意,心里虽是紊乱不堪,但她不愿让他发现,至少在这段美好的时间里,她不要浪费,该珍惜才是。
“那就快吃吧!”明知她说的不是真话,宫本朔也不逼问。
精致的美食、美丽的景物都顿时失去了吸引力,诗翎唯一挂心的是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他会赶她离开,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 ☆ ☆
宫本朔将狄凯交给他的资料做了全盘性的了解。
原来法国黑帮与意大利黑手党起了争执,而费洛利正好与日本麻口组的铃木一郎私交甚笃,经由铃木一郎口中得知宫本劲二于忍术界的响亮名声。
宫本劲二不仅是日本忍术协会的会长,更是全球知名的忍术研习者,而让他声名大噪的即是那失传已久的隐身术。
费洛利想藉宫本劲二的隐身术对付意大利黑手党,在经过宫本劲二几次的拒绝之后,费洛利怀恨在心,又担心宫本劲二会为外人所用,进而动了杀机。更令人发指的是费洛利敢做不敢当,居然将所有罪行嫁祸给一心信任他的铃木一郎。
宫本朔面无表情地盯视着资料,心中那股恨意却已不停在体内翻搅。
费慕齐,咱们走着瞧!
他立即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妥当,步出屋外。
宫本朔先来到麻口组整理一些资料,而后单枪匹马赶往他早已查出的费慕齐藏身之所——一间位于田町的空屋。
到达目的地后,他先勘查四周环境,之后神情轻松地彷若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踢开大门。屋内两人突然跃起,却一时找不到枪放在哪儿,慌成一团。
宫本朔看向他们,再看看他们方才蹲着的地上,满地的针筒,可见方才他们正在注射毒品,也难怪一脸恍惚样。
“费慕齐呢?”他眯眼问道,丝毫不将两名法国大汉放在眼里。
那两人互觑了眼,犹豫地看了看另一间房,想撑起场面,却无能为力。
宫本朔迅速上前制伏他们,随即撞开另一扇门。门内春光无限,他帅性地倚在门边,“费慕齐,很抱歉,我没空等你办完事。”
原来费慕齐也是满脸被毒侵噬过的陶然样,他正光裸着身子趴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见有外人进入,立刻起身着装,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你坏了我的好事。”费慕齐冲向宫本朔,却被他轻巧闪过。
宫本朔嗤鼻道:“想决斗可以,但请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费慕齐却藉着毒瘾装疯卖傻,“我偏不。”
“要不要随你了,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会不会伤了你就不得而知了。”宫本朔陡然拔起枪,枪口正对着费慕齐的命根子。
费慕齐吓得立刻背转过身,套上长裤,“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猛眨着眼睛,力图清醒,挺害怕宫本朔手上那把枪。而他的枪尚搁在另一头的桌子上,身上没有抵御的武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找个人,对麻口组的人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宫本朔看出他的企图,走到桌旁没收了他那把枪。“别耍心眼,你的人全倒在外面,现在只剩下你和我。”
“你打算杀了我?”费慕齐双脚直打颤,无法集中能力思考。
“我不会杀你这个小人物,但我会毁了黑帮,杀了费洛利。”宫本朔冷声道。
“我父亲?”费慕齐瞠大眼。
“没错,麻烦你告诉他,我宫本朔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为什么?”
“你可以回去问他十年前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还有,别忘了告诉他,老天是有长眼睛的,别妄想一手遮天。”宫本朔忿忿不平地说。
“你要对付我父亲?”费慕齐似乎有丝清醒了。
“你等着瞧吧。”撂下这句话,宫本朔旋身就走。同一时间费慕齐跃上床,由枕头下拿出一把枪,对着宫本朔的背部宫本朔早料到对方会有此小人行径,转身精准无误地射下他手中的枪,子弹更是顺势打断了他的手筋,令费慕齐惨叫连连。
“宫本朔……你好狠!”他按住伤口痛苦呻吟。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宫本朔冷冷一笑,“你右手已废,再也不能扣扳机了,我这算是造福人群。”
“你……”手痛加上心绞,费慕齐已经吼不出声。但他在心底发誓,他不会让宫本朔好过的!
“我等着你。同样的请你告诉费洛利,叫他等着我。”
当宫本朔走远后,费慕齐瞬间沉下了脸色,一抹恨意出现在他的灰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