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天铃木诗翎被囚在一处废弃的铁工厂内,山本组那些家伙只扔了几包干粮、几罐汽水给她便不再出现,偏巧那三天日本遇上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暴风雨,你可以想像一个小女孩如何面对外头的狂风暴雨、闪电巨雷,那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狄凯顿了下又说:“当铃木一郎寻获她时,她已奄奄一息。”
“现在山本组那些人呢?”宫本朔猛然起身,紧握的双拳、颈间跳跃的脉动,都显示出他此刻的愤怒。
“哪轮得到你穷紧张,早在那时候就被铃木一郎歼灭了。”狄凯轻叹了声,“虽然灭了对手,但是铃木诗翎的心病却不是心理医师所能治愈的,一切都看你的啰!”他别具深意的笑说。
“我?”
“因为她信任你,不是吗?”狄凯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饶富兴味地道:“我知道你此刻一心系在她身上,回去吧,免得她人还没搬走,费慕齐又找上门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也该补足了眠才有空帮你找房子呀!”
宫本朔无奈地走到门边,“你是我的伙伴,竟然成天有睡不完的觉,而我却忙得要命,这公平吗?”
“很公平呀!因为铃木诗翎不是我的马子。”狄凯嘻笑一声,将门关上,把宫本朔的疑虑阻隔在门外。他重重地吁了口气,发觉这场游戏越来越不好玩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 ☆ ☆
费慕齐待在宫本朔居住的大楼外监视已有三天之久了,这些天他都没瞧见诗翎的身影,手下也回报她并没有去学校,他当下明白她八成是被宫本朔那小子藏起来了。
于是他等,等着宫本朔出现。
“宫本朔!”真难得,他终于等到他了!
宫本朔停下脚步回首一望,冷笑道:“原来是你。”
瞧费慕齐那副自得的模样,原来是他身后多了六、七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帮手。哼!想吓人吗?
“我们又见面了。”费慕齐盛气凌人地说。
“是呀!不仅是我们俩,好像还多了不少外人。”宫本朔的话语中净是讥诮之意,神情不屑,压根儿没将那些家伙看在眼底。
“你是说他们吗?他们不是外人,全是我由法国调集来的高手。”
“对付我的?”宫本朔那副毫不在意的笑容令费慕齐感到莫名战栗,已松弛的神经又倏然紧绷。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不错,他们全是我找来对付你的。”费慕齐以干笑声掩饰自己心中尚未褪去的惧意。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几个人可是黑帮中的精英,就不信打不过宫本朔。
“上回在麻口组门外,我遇到狙击,那些人应该也是你派来的吧!所以说穿了,该是我找人报仇才对,哪轮得到你!”宫本朔的语气虽慵懒,但那抹自信却从未离开过他身上,反倒是费慕齐听得两眼冒火,脸色潮红。
“你把铃木诗翎弄到哪去了?把她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条活命!”费慕齐更气不过他居然能轻而易举得到诗翎的芳心,这是他奋斗了好几年所得不到的。
“你休想!”宫本朔的睥睨神情与气势在在令在场的人矮了一截,这让费慕齐更是愤恨。
“宫本朔,你找死!”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了不让宫本朔死得痛快,他才故意在动手前挖苦他几句,最好是吓得他屁滚尿流,哪知道却反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彻底奚落了一番。
他分明是活得不耐烦!那就干脆称他的意吧!“我就让你死得干脆些,你感谢我吧!”费慕齐以法文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大汉立刻上前,有的抽刀、有的拔枪,直逼向宫本朔。
宫本朔冷静以对,每拳都挥中对方的要害,一时之间惨叫声连连。
其中一名大汉看不过他的意气风发,举枪便对他的脑后扣下扳机,他就不信宫本朔的身手能比子弹的速度还快。
宫本朔察觉后突然一蹲一跃,身形猛然一个变化便消失不见,这种情况莫不让费慕齐日瞪口呆!
难怪父亲会对日本忍术有所忌惮,当他告诉父亲遇见宫本朔时,他居然二话不说便将手下几名悍将调来给他,并吩咐他若不能将宫本朔收为己用,最好杀了他。
如今他亲眼目睹这种绝技,能不叹为观止吗?
此时,宫本朔突然在他身后现身,狂狷地说:“我在这里,难道你们能变出的把戏就只有这些了?”
“宫本朔,你别得意,若不是我父亲看重你有一身好功夫,还有那一套忍术绝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费慕齐倏然转身,面露惧色。
“费洛利?”宫本朔眼睛半眯。
“你知道他?不过我现在已不打算让你继续活下去了。既然敢来找你,我必有万全的准备,今天我要用咱们黑帮特制的‘毒枪’伺候你,上!”
在宫本朔尚未弄清楚何谓“毒枪”的刹那,费慕齐与他的一干手下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比迷你手枪还小的玩意儿,对他发出细如银针的暗器!
几个后翻,他躲过了几发银针,但因对方逼得太急,出手又快,使他无暇再度使出隐身法,一个不留意大腿便中了一针!
“哈哈!隐身术算什么?哪比得上先进科技!”费慕齐见状笑不可遏,身旁的大汉也讥笑不已,宫本朔见机不可失,一个转身再度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费慕齐难以置信,宫本朔在中了毒针后依然能隐身逃脱;就连那数名洋汉子也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帮特制的银针毒性虽不强,但却可以短暂麻痹四肢神经,动弹间是十分困难的,宫本朔是怎么办到的?
“你们还不去追,相信他走不远的。”费慕齐一声喝令,数人立即分开搜寻。他更是告诉自己,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 ☆ ☆
诗翎抚着白雪的细毛,看看周遭这个她已搬来三天的新家,里面已被她打理得一尘不染,真找不出哪儿还需要加强的。
这几天她不能去学校,也不准出去外面散步,只能天天拿着抹布与家中的家具为伍,顺便打发时间。这里位于郊区,倘若真要出门,她还不知往哪儿去呢!
也还好宫本朔几乎夜夜都在这里陪她,与她缠绵至天明才离去,令她寂寞感顿消,只是漫长的白日,还真是难熬。
电铃声响起,大白天的会是谁呢?会是宫本朔吗?诗翎顿感胸口一阵狂跳,兴奋地前去应门。
宫本朔颠簸地回到住处,因毒性蔓延他有些微晕。所幸他自十年前全家意外被杀后,便开始喂食自己各种毒物,让身体对毒产生抗体,否则这回后果不堪设想。
门一敞开,诗翎惊见满身倦意、四肢呈无力的他。
“你……”
“扶我进去。”他痛苦地说。
诗翎闻言这才回过神,她连忙搀扶他进屋坐下,探看了下他的脸色,她惊呼道:“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我中毒了,找块布条来,先绑住大腿,得先止住毒液继续蔓延才行。”虽气若游丝,但他仍努力保持清醒。在这个节骨眼上,宫本朔自知自己绝不能倒下,否则以诗翎一个弱女子怎么对付心狠手辣的费慕齐。
“哦!”她冲进房内,随手抓了条领带出来。
“快绑上!”他咬着牙道。
诗翎虽胆子小,但为了宫本朔,她还是克制恐惧心理为他捆绑。
“你做的不错。”宫本朔难得的赞美,令诗翎脸颊略显红潮。“接下来便是得把握时机,尽快将毒针挖出。”
“什么?”诗翎心头一惊,立即反应道:“这里一没消毒设备,二没有麻药,为什么要在这里呢?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宫本朔剑眉紧蹙,他绝不能冒险走出这里,方才在回这里的途中察觉有人跟踪他,他相信那些人一定还在这附近徘徊,此刻出去等于自投罗网,他可以不为自己,也不能不为诗翎的安危着想。
“可是你的伤……”诗翎眼角湿濡,她急坏了。
“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你愿……愿意帮我吗?”他明白要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是残忍的,但他需要助手。
“我怕我做不来,那一定会很疼的,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诗翎自眼角淌下的泪水居然深深撼动了宫本朔的心,他执起她的手,“我现在不能出门,伤我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我。”
“什么?”诗翎陡然站起,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和扫帚出来。“你放心,一向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我要保护你。”
瞧她那股气势,宫本朔忍俊不住笑出声,脑子似乎也没那么晕了。“别紧张,他们还找不到这里,快帮我把毒针挖出来,否则毒液一直蔓延就麻烦了。”
“可是……”
看着她的芙蓉面满布犹豫之色,宫本朔鼓励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办得到的。”
这句话当真比什么都有效,诗翎点点头,“好!我去拿医药箱,该有的消毒步骤还是要有的,可能会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