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胸望着他,长那么大都还从没见过像他如此狂傲的男人!
“呃……这个……”
“你给我站住!”傅烈辙霍然喊住正打算溜走的祁麟,眯起眼道:“我要的是东西不是人,把她带走。”
蓝之灵惊慌地转首看向祁麟,“你不是说这里有大夫可以帮我忙,替我师父治病吗?”
“我没骗你,不过这个人愿不愿意你就得问他了。”祁麟意有所指地看着满脸铁青的傅烈辙,立即趁空档走人。
“喂--公子你去哪?”见他就这么走了,蓝之灵心急得不得了!
看着祁麟渐行渐远,蓝之灵这才发现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已慢慢走近她。
她猛地回过身,望着傅烈辙,“我……我是远从幽灵峡谷来的,听刚才那位公子说你有一手好医术,所以特地来请你帮个忙。”她缓缓道来,声音飘浮无措。
“医术?!”傅烈辙眯起眸子,轻狂冷笑,“我从不知道我还会医术,你搞错人了。”
“是吗?那刚刚那位公子明明指着--”
“他的话不可信,把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他双臂环胸,口气没得缓和。
“东西……什么东西?”之灵可是一头雾水了。
“祁麟没告诉你?”他的眉轻皱,夺目闪烁的黑瞳一沉,整个人倏然呈现出一股沉重杀气。 之灵看得心口一慑,迭退了几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而你究竟是不是位大夫?”她提防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生涩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傅烈辙活着不是专门回答女人问题的。”他剑眉一挑,声音全无感情。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是这种态度?我也不想来你这儿,也不想问你话,是刚才那位……那位祁公子告诉我你会医术可以帮忙我,我才来的啊。”面对他的挑衅,之灵忍不住冲口而出。
“哦,祁麟会这么跟你说吗?我不信。”傅烈辙闭上眼,再度张开,眼底已出现一丝寒芒。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的听他这么说才来的,如果……如果这里没什么大夫,那我走好了。”
之灵才转身,却突闻身后一阵风起,刹那间他已站在她面前!
“就算你会武功,你也别这样吓人!”之灵抚在胸口,瞪着一脸佞色的他。
“听说你师父玉婆武功造诣深厚,可你怎么像是手无缚鸡之力一样?”他疑惑地开口。
之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玉婆?”
她师父玉婆或许在幽灵峡谷一带无人不知,可是这里离那儿那么远,这个人又像是成天关在这种豪华房子里的,怎么也知道她师父呢?
傅烈辙勾起嘴角,脸色阒沉,“对你,我了若指掌。”
蓝之灵张大眸子,浑身忽地发抖得厉害。
“过来。”他神情倨傲地看着她。
之灵胸口一窒,摇着头,“让我走。”
“我说过来!”他的表情是完全没得反驳。
蓝之灵深吸了口气,睨了他半晌,“你要做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三次。”他的声音轻缓,可是那强烈的命令却足以让蓝之灵汗流浃背。
她心底明白,在这时候她绝对不能得罪他,否则他一掌砍向她,她要走的日子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惊心动魄地朝前跨进一步,才刚到他面前,她的胳臂便猛地被他逮住,往上一提水袖一落,却露出她的匀白上肢!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觉得这男人不但怪异诡谲,还如此无礼。
“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同时,傅烈辙已伸手至腰间拿出一只白玉瓷瓶,以嘴衔开塞子,从中掏出一滴精油,涂抹在她手臂上那道长达寸余的伤处,一股沁凉舒服的感觉从伤处传至之灵心田……
“割伤你手臂的是种含剧毒的叶梗,不及时在三天内上药,你会慢慢气虚而亡。”他瞪着她道。
她再一次张大杏眸对住他的脸,此刻她的眼底除了写满了恐慌外还带着几许诧异!
这人当真是大夫吗?否则他怎么只看着她,就知道她肘上有着伤口呢?
如果他是大夫,有这样的医术就太惊人了!
这时傅烈辙收回了手,对外头喊道:“来人--”
这时一位下人匆匆赶至,低首问道:“王,有何吩咐。”
“把她带到梅园看好,不准她跨出一步。”
“是。”
仆人走向蓝之灵,“请。”
“你怎么可以限制我的行动,我要回去--”即便他为她上了药但也不能以此禁锢她。
“如果你要救你师父的性命,就别顶撞我--”他蓦然回首,狂野的黑色眼瞳里闪出腾腾杀气。
之灵看得心口倏紧,只好道:“如果……如果你真愿意救我师父,那我就留下。”说着她便跟着仆人离开。
傅烈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却愈眯愈紧,此时天空几道乌云飘过,反射出他眼底寒芒的锐利。
该死,他刚刚从哪儿来的恻隐之心?居然会想救她一命!
罢,反正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等东西一到手,她的一切已与他无干。
第二章
“祁麟,你打算去哪儿?”
傅烈辙此刻倚在门边,看着正在屋里忙着打点行李的白面书生。
他猛回头,笑看傅烈辙,“你不是指派我到西边去?如你意,我正在打包行李。”
“我有话问你。”傅烈辙转而凝视他的眼。
“你问啊。”
祁麟怎会不知道他是为兴师问罪而来,还好,对他这种火爆脾气他自有办法应付,不怕这个暴君会扒了他的皮。
“我要你带东西回来,你居然给我带个人,是何居心?”他眯起眸子,冷睇着祁麟那张恣意哂笑的脸。
“要东西跟要人不都一样,带个人回来还可以替你解解闷,不是挺好。”
祁麟转身笑说:“再说这后宫这么多女人,你哪个看得上眼啊,换个新鲜的不也刺激。”
“你找我麻烦?!”傅烈辙凝起眉,目光犀利地睥睨着祁麟。
“天地良心,我这可是帮你呀。”祁麟扬扬眉,对于傅烈辙此刻散逸的狂妄气息,只能以笑应对。
“帮我?”
“磷火弹这玩意儿不是说拿就拿得到手,玉婆那老太婆个性诡怪又不正常,听说蓝之灵虽然是她的徒儿,可是经常拿拳头对付她,想拿这女孩要挟玉婆根本……做梦!”他拎起包袱睇着傅烈辙那张发黑的脸。
“那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嗯……应该说闲着无聊,寻你开心吧?”他嬉皮笑脸的,在傅烈辙一记飞腿踢上门面之际已闪身躲远。
“你别走--”傅烈辙拔高嗓门喊住他。
“喂,阿辙啊,别在我面前摆官架子嘛,吓死我对你可没好处的。”祁麟停下脚步,回头对视着傅烈辙凝聚冷光的眼。
久久,他仍不语,祁麟只好哀叹了声,“行行行,别这样,我说就是。”
“那还不快说!”傅烈辙敛眉一吼。
“蓝之灵虽不得玉婆宠爱,不过算是跟了她最久的人了,磷火弹藏匿之所应该也惟有她知道。”祁麟的模样陡变得一本正经。
“就是因为她知道,你该问出下落。”傅烈辙冷冷地说。
“你以为问就有答案?”祁麟笑睨着他。
“要不就用刀。”
“是啊,死人就甭问了。”祁麟抿唇低笑。
“你!”
傅烈辙整个人陡变阴沉,阴鸷的气息已填满他的胸臆间。他明白这家伙摆明了要拿他的伶牙俐齿挑战他的耐力极限!
“别生气了,对姑娘家你可得拿出温柔、低语宠爱,如此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可信手捻来。呵--我得上路了,后会有期。”
“去你--”
傅烈辙脏话还没呼出口,祁麟已拔身飞远,老远还不忘对他喊道:“记着……温柔……”
傅烈辙眯起眸,举起拳头……又放下,眼底狂烈的火焰更炽--
* * * *
蓝之灵被安排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内,她忍不住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这里每一样东西都让她感到新鲜。
峡谷内的石屋里头除了石椅、石桌、石床,顶多铺上些干草外,什么都没。就连吃的东西都是采山上野果,或师父到深山狩猎捉回的猎物裹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摆饰!
玲珑翡翠灯、屏卦流苏帘,几案上那款光洁得吓人的白玉笔洗都是如此精致,一切的一切都让之灵觉得自己像身在仙境,所看的、触碰的都不是人用的东西。
“蓝姑娘。”突然她身后冒出个声音,吓得她一跳。
“对不起,小言吓着您了?”宫女赶紧问道。
“不……是我自己恍了神。”之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刚刚那副张大嘴的模样一定够糗的。
“对了,姑娘饿了吧,奴婢端了些东西过来,您吃点吧。”小言将手上的餐盘搁在桌上。
闻到那罕见的香味,本来已忘了饥饿的之灵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那是什么味道?”
“这是宫里的膳食。”小言笑了笑,而后掀开银制盘盖。
突然,那引人食欲大动的味道又扑进之灵鼻间,她受不了地快步走到案前,看着那一样样精致又香味四溢的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