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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恢复得了?”左珊妃獗起嘴儿,瞪了她一记,“不是我说你,你不该教她跟邢潼庆说那些冷嘲热讽的话,也不该要君君不卖糕饼给邢家。”

  她脸色一冷,“那又怎样?是她愿意说、愿意做的!”

  “才不是,她才不想那么做呢,但你一直说一直说,她不照做,不被你念死?”

  “我——”

  “君君不是个会记恨的人,也不会钻牛角尖,气过了应该就没事,若不是你——”左珊妃摇摇头,“也许这会儿她也跟邢少主甜甜蜜蜜的,跟我及南山一样可以准备婚事了。”

  “是是是,是我鸡婆,行吧!”萧盈气呼呼的离座,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其实她的心情也不好啊,老看着右南山跟左珊妃出双人对的,而邢潼庆跟君君虽然尚未和好,但他总是常常过来看君君,不厌其烦的跟她解释,那种耐性及眸中的深情她都看得出来,但傻君君却什么都没表示。

  而她教君君说那些讥讽的话及行为,美其名是要她学会保护自己,但在另外一方面,是不是担心自己落单,所以才放意让他们两人的裂缝无法密合?

  她有这么坏吗?

  她心情不好,偏偏又有人皮痒欠骂的来招惹她。

  “我可以勉强自己当你的护花使者。”庄宇志一见到她,劈头就这么说。

  “神经病!”她嗤之以鼻。

  “还是你还在想那个娶了官家千金而搬离镇江的老情人?”

  “他?无聊!我早忘了他!”

  “是吗?可是大家都不是这么想的。”

  大家?她皱眉,“什么意思?”

  “乡亲父老们都觉得你难忘旧情,所以不再喜欢别的公子,还刻意说难听话好吓阻有心人进一步的追求,大家都觉得你挥别不了过往,很可怜!”他边说边摇头。

  她脸色丕变,“我可怜?去!我才不可怜呢!”

  “那就证明给大家看。”

  她皱眉,“证明?”

  “是,一个护花使者在侧,就会让人改观了。” 

  “护花使者,你?”

  他点点头。

  萧盈不能忍受众人认为她很可怜,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毛遂自荐的男人。

  只是她一挑柳眉,“你不怕天天被我骂?”

  他不在乎的耸耸肩,“左耳进,右耳出。”

  看来有心理准备了,也好,不然,她很担心自己又去左右君君的想法或作法,不可否认,邢潼庆是个不错的男人,再说,他会误以为君君的东西难吃,她也该负大半责任。

  也许给他们一点空间跟时间,两人就和好了吧。

  她真心希望。

  *

  下着绵绵春雨的日子,丁家糕饼店在午时就关门了,丁承宏带着一家老小到介寿山庄去做客。

  丁如君算是被迫来的,毕竟她不肯供应糕点的事,让她跟邢家任何一人见面都显得尴尬。

  但潘曼风善体人意,直言她不必内疚,说错话的人是庆儿不是她。

  不过她还是好不自在。

  尤其邢家上上下下都在,当然也包括这一个月来老被她视为隐形人的邢潼床。

  所以这样的气氛真是凝滞得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不同于她的不自在,邢潼庆则直视着她,庄宇志与萧盈这阵子走得不错,所以他也相信,没有萧盈在侧,君君应该会比较快恢复成以前那个憨直可人的君君吧!

  而丁家、邢家两边的家长热络的交谈着,小俩口反而沉默不语。

  双方交谈的话题也从一些生活琐事转为正事,“老太君,老实说,君君若不是被皇上御赐为一代糕饼大师,我们早想将糕饼店关了。”丁承宏切入主题。

  “为什么?”

  “继续让她当家,她的终身大事——”他忧心的看了坐在身边的孙女一眼。

  “爷爷!”丁如君立即打断他的话,她如今的反应比以前快太多了,也许认识邢潼庆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的反应及思绪都变化不少。

  “别打断我的话,要不,你问问老太君,一个姑娘家的归宿是在成就事业吗?”

  闻言,邢潼庆眸中出现一抹玩味,原来这群年纪加起来有好几百岁的老人家是要帮他逼婚呢! 

  “爷爷,我没成亲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们。”她感到很羞惭,邢潼庆也在这儿,他们怎么在谈这种事?

  “成亲了也能赔,而且一代传过一代,丁家糕饼店才能永远存在啊。”她爹也说话了。

  “没错,君君,女大不中留,何况,我家的庆儿对你情深意浓的。”潘曼风笑呵呵的看了孙子一眼。

  “老奶奶!”邢潼庆可没想到有人还要代他表白。

  “他讨厌我的糕点!”丁如君忍不住嘟嚷。

  “那只是一个误会,也许刚好庆儿都吃到坏掉的。”

  “那不是重点,而是萧盈说如果一个女人要顾好丈夫,就得先顾好丈夫的胃,他吃我的东西必吐,我顾不好他啊。”她脱口而出,但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她的脸涨得红通通的,几乎快冒烟了。

  原来她还是有听进他的解释嘛!邢潼庆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

  “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对不对?庆儿?”潘曼风忙着跟他使眼色。

  “那是当然,只要东西可口。”他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脸都僵了。

  “庆儿!”潘曼风错愕的看着他。

  “我做的东西就是那样,我也不会勉强别人吃我的东西,再见!”丁如君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邢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怎么也变得那么少一根筋?

  *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你跟君君走得近,也跟着反应慢半拍,憨直到近乎愚蠢了?”

  这是邢潼庆在逃离家中老奶奶及家人的责备目光,到庄宇志的家中,告诉他事情发生的始末后,庄宇志蹦出口中的第一句风凉话。

  “你不会知道的,我当时很想掐死自己!”他烦恼的喝了一口茶后,长吁短叹不断。

  “可以理解,因为你这邢少庄主从没那么愚笨过!”

  没错,一向聪明绝顶的他邢潼庆真想骂自己白痴!

  “结果你也没去追君君?”

  他摇摇头,“她跟以前那个蠢君君不太一样,我有点不知所措。”

  “是萧盈调教得太好。”

  “不,她本身也有脾气,上回张宏的事,还有前一次在宫中与她口角,我知道她本来就是有脾气的人,只是就如她曾说过的,日子轻松过就好,人不必太计较。”

  “可是她这一次对你很计较。”他笑了起来。

  他仰头翻翻白眼,“真谢谢你的提醒。”

  “那你打算怎么办?”庄宇志觉得事情变得挺有趣的。

  “寿先觉曾说过只要我帮忙成就一件喜事,我自己的喜事也就不远了。”

  “是指我跟萧盈?”

  他点点头,“应该是吧。”

  他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她最近骂我的次数愈来愈少了。”

  “那就加把劲吧。”邢潼庆实在没力气调佩他,要不,被一个女人骂他还笑得那么开心!

  “没问题。”

  庄宇志拍起胸脯保证,而他为了自己跟好友的幸福也的确很努力,天天找萧盈培养感情,慢慢的,萧盈的毒舌功几乎不再在他身上发功。

  而萧盈也没想到一个粗犷的猎户会那么体贴,嘘寒问暖的好贴心,身边多了一个他,她的心情竟变得愈来愈好,甚至会期待看到他,她知道自己对他放下感情了,幸运的是,她也能感觉到庄宇志对自己的真心。

  但一想到两人成双成对,左珊妃跟右南山那一对也恩恩爱爱的,君君不就只有一人?

  不,她们幸福,也要看君幸福!

  所以她要庄宇志约邢潼庆到茶楼喝茶,当面向他道歉,她隐瞒他吃掺了黄连粉年糕的事。

  邢潼庆看向庄宇志,他朝他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已经说开了。

  “对不起,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她低头致歉。

  他瞥了好友一眼,再定视着她笑道:“如果你这个道歉能转化成行动去点醒那头闹脾气的呆头鹅,我一定会给你一份大大的媒人礼!” 

  萧盈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没问题。”

  第十章

  没问题吗?

  萧盈想得太美了,丁如君这一次是将以前十六七年没有用过的“拗脾气”全使出来了,她只要有人开口说出“邢少主”三个字,她就说:“我不听!”

  她若执意要说下去,她就干脆捂住耳朵。

  丁如君是真的不想再听了,她好难过、好痛苦,她不明白,为什么连皇上都说好吃的糕点,却被邢潼庆批评得一无是处? 她愈想就愈没自信,愈想就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他居然有了一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在乎。

  她好在乎他对自己的感觉,更在乎他对她言行举止的一切评论,而她也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但绕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做的糕点没有以前好吃了!

  为什么?因为她心神不宁,因为她一直想着邢潼庆讨厌她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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